一二五
齐冬城从幻境中醒过来的时候身上如同水里捞出来的,愣愣的坐在那里,一时之间都分不清自己是在幻境还是现实。
真实与虚幻的记忆在他意识中重合,甜蜜和痛苦的记忆在心中来回撕扯。
缓了许久才想明白是什么情况,齐冬城不知是庆幸还是失望的轻呼口气。
比经历大起大落的幻境更悲伤的事情大概就是,现实居然还不如幻境里的待遇好,起码幻境里也曾满足过他求而不得的心愿。
但是幻境里那种不断叠加起来的绝望感觉却着实让他更痛苦。
他将那个仪器摘下来打算放好,不过忍不住好奇心的,将这头盔调转过来仔细观察,刚刚做的梦实在是太真实,让他的记忆产生了混乱,分辨只能根据时间——是发生在今天之前,还是躺在这测试床之后。
不过这么高科技的仪器,居然就这么简单轻便的一层壳……
他皱起眉头,事出反常必有妖,正当他还想仔细看一眼,一声门响,工作人员已经走进来了。
“恭喜您,这位先生,您已闯关成功,请问您有什么不适吗?如果您不想保留闯关时生成的那些记忆,我们可以为您洗掉。”
成功?
冬城仔细回忆了一下自己梦中的经历,摇摇头表示保留记忆,只是他这次是真的不太明白了,所谓闯关就是根据内心的恐惧制造一场噩梦?
“请问你们筛选的标准是什么?我其实还什么都没做。”
“简单来讲,就是直面内心中最不想面对的那些问题,如果内心迷茫放任自流,不过关,如果意志坚定追求目标,可以算合格,情况不一样,都是由系统自行判定的。您现在可以免费得到游戏名额一个,请随我来这边来领取。”
工作人员一边在前面领路,一边不断侧身给他解释。
“您这样闯关得到的名额所包含的东西也会比直接购买的更加优越,这款游戏是根据成长度开放活动区域的,您进游戏就有比其他人更广阔的地方可以活动。”
“那如果直接购买呢?”
今天过来本来就是来给妹妹看一看,这款所谓堪比真实世界的全息游戏是不是真的可以如同第二世界一样,让他那人生尽毁的妹妹找到一处避世之所。
“直接购买的话价格不等,如果您妹妹也能通过测试参加闯关,无论成与不成,在价格上都可以得到大程度的减免,您这样优秀,相信您的妹妹也会如您一样的。”
领路的小姑娘看着冬城年轻俊逸的脸庞,面色微红的夸赞道。
听到她的提议,冬城十分坚决的摇头,齐令姝现在没什么事刺激她,都已经在崩溃的边缘了,他绝不可能让妹妹犯险。
“直接买吧,什么价位?”
“嗯好的,我们这个价位是与游戏内容相关,价位由低到高的区分是,什么都不参加,自由人,十万元即可得到名额,不过可能成长空间不太大,这样最后能活动的区域也就一个国家那么大。”
也就一个国家那么大,作介绍的小姑娘也有点绷不住,笑了笑,“这样的玩家基本什么都不能主动参与,进去就是看看风景,比这种自由人稍微高一点的,是买学识,一次性刻录到精神中的,不过有限,二十万可以得到选一个方面的知识的机会,最贵的是与游戏中的NPC做徒弟,需要按年缴费,当然像您这种的就是全开放式的,并且全部免费。”
“花钱买伺候别人的机会,你没说错吧?”冬城对此不甚在意,“给虚拟人物当徒弟学的东西难道会比刻录现实中所需要的知识更重要?”
“嗯,所以选择买学识的比较多,这样就可以直接去找个更好的工作,把花出去的钱再赚回来。”
小姑娘呵呵的笑起来,两人来到前厅,准备植入芯片。
看到冬城从后面出来的时候,人群为之一静。
因为这里开放有几天了,第一次出现通过测试可以闯关的人,有好事者专门在这里等三个小时,就等他出来。
冬城这几步路就听得人群各种窃窃私语:
“看这样还挺好的啊,估计也不是很难吧?”
“测试都那么难了,是不是闯关就不需要太大的难度了,否则好不容易过了测试,闯关又不过,会很打击消费者积极性吧?”
冬城听得一脸的闹心,说简单的有本事自己进去试试,没看到这身上衣服都湿了又干成咸菜了?
特别是到后来这群人干脆都“窃窃私语”到他耳边来了:
“怎么就那么好运气,一下就省了十万呢!”
“你说少了,”冬城侧开身,转过头回答道:“我得到的不是最低级别那种。”
刚经历那样一场噩梦,却被认为凭运气,冬城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被羞辱了,若在平时可能不会理会的事情,今天毫不客气的给了个回击。
如果不是怕影响了卖家,他会说得更明确一些。
但他却没想到领路的姑娘比他更不怕事儿大,转头微笑与众人道:“这位先生赢到的是最高级别的呢!”
观众:“……”
冬城坐到位置上,工作人员给他戴上仪器,他只觉得头皮一麻,仪器便被取下。
捂着头看着植入芯片的工作人员将一个配件从仪器上取下放到一旁,冬城有点头晕:
“你们就电我一下就弄完了?”
“您现在确实是已经移植好游戏芯片了,”一直陪在他旁边的小姑娘耐心给他解释,“科技不就是简便生活用的?您可以通过我们的辅助手段马上进入游戏,然后绑定一个传送点,就可以随时进入游戏了,您请这边。”
所谓的辅助手段就是给他一把躺椅,头放在指定位置,然后他就清醒的晕过去了。
眨眼之间周围的景物大变,他感觉身体轻飘飘的,可以不用力气就站在地上。
周围只是一片空地,面前有一个圆台,圆台边沿盘腿坐着一个男人,一只手支着脸,话都懒得说,另一只空着的手懒洋洋的抬起来向后点了点。
冬城走上前,将神识留在这圆台之上。
很奇怪,这个人虽然没有言语,他居然就明白了他想表达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