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一百四十八)袭击
灰手人当然明白对方为什么这么说,也并不会因为听了这话就认为对方根本就不怕蓝甲人,由于知道对方只是养成了这种习惯,便也没多说什么。若是之前,灰手人很可能会问那个人到底是“不能是”还是“不是”,这个时候,经历了那么多后,灰手人已经觉得没必要问这种问题了。 灰手人继续问道:“然后怎样了?” 那个人道:“然后……然后我就……那样听着耳畔一次次响起‘春影’‘春天的影子’这样的声音。” “你没立刻说话?”灰手人问道。 “没有。”那个人道,“我都……不知道对方能不能听到我说话。” 灰手人又说:“后来你又说了吗?” “后来……我说了。”那个人说。 “为什么又说了?”灰手人问。 “因为后来……我觉得如果我不说的话……我会更痛苦。”那个人道。 “难道出现了变化?”灰手人问。 那个人道:“是的。” “什么变化?”灰手人问。 “我……我感到寒冷从四面八方袭击我。”那个人道,“好像……要把我冻死一样。” “你以前觉得人在寒冷之中才正常吧?”灰手人问。 “是的。”那个人道,“我……以前的确是那样认为的……但是……但是这次……真是太冷了……冷得……我……感觉痛苦到无法承受。” 灰手人道:“你当时想到了什么吗?” “想……想了很多。”那个人道,“为了缓解自己的痛苦,我……我特意想一些情景。” “想了什么?”灰手人问。 “想了温暖……的时刻。”那个人道。 “温暖的时刻?”灰手人道,“比如什么时刻?” “比如……我去找那个给我施法的人走在路上时,我……我曾经躲着的那个春天里的时刻。”那个人道。 “此刻你不再觉得那都是虚假的了?”灰手人问道。 “依然觉得是虚假的。”那个人说。 “那你不会感到不适吗?”灰手人问道。 那个人又说:“我……其实也会……” “当时感觉很复杂?”灰手人问道。 “是的。”那个人道,“但我真的需要……需要那种想象。” “你想了多久?”灰手人问,“还是不知道吗?” “是的。”那个人道,“还是不知道。但我感觉……好像……想不够。” “想不够?怎么讲?”灰手人问道。 “其实……那一刻……我突然愿意在那样的温暖里活下去。”那个人道,“想着那样的温暖,我……我就好像……能感到身边袭击我的寒冷少一些。” 灰手人又问:“哪怕感觉很复杂,也一定要想?” “是的。”那个人道,“我的需求……我更需要的……是那种温暖。” 灰手人道:“可你不担心影响自己意志了吗?” “意志……”那个人道,“其实……那时候……我都感到自己将要消失了。一个将要消失的人……想法会不同的。我宁愿活在……那种温暖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