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九百八十二)不觉
灰手人问:“什么?” “你都说了,我们回答他的时候,那样总归不能算‘真心’的。问的人都不一样,就没法一样了,你刚才让我深入说说怎么个不一样法儿,我觉得我已经算是说了。”褐手人道,“你明白了吗?” “你的意思是不是说,你回答他的问题时,按照我刚才的说法不能算真心的,但你回答我问题的时候就不同了?”灰手人问。 “是啊,就是这个意思。”褐手人道,“哪怕是回答你假设性的问题,我也不会像回答他的问题那样,只是为了不受惩罚而‘应对’,我回答你的问题时可是真心的。” 灰手人道:“果然啊,我回答你的问题时,也是真心的。” “你我说的都是后来,对不对?”褐手人问。 “当然啊,以前我们当他工具的时候,我回答你的问题肯定也是为了我自己啊,那时候还生怕说错什么话,导致什么后果。”灰手人道。 褐手人一笑,道:“我也一样。” 灰手人说:“我那时是工具,彻底的工具。现在虽然说不清怎样,我已不愿再说自己是工具了。其实,可能目前我依然没有完全摆脱工具的属性。” 褐手人笑道:“我也是啊。” “你是不是就会说这个啊?”灰手人笑着问道。 “就会说哪个啊?”褐手人故意问。 “也什么……也什么的。”灰手人道。 “那你让我怎么说啊?”褐手人问。 “不是我让你怎么说的问题啊。你一会儿‘我也一样’,一会儿‘我也是啊’的,你不觉有点好笑吗?”灰手人问。 “不觉。”褐手人笑着故意只说两个字。 “不觉,不觉,不觉,你是不知不觉吧?”灰手人道,“你不是不觉好笑,而是不知不觉就笑出来了。你现在的笑声都没停。” “为什么要停?”褐手人问,“我笑笑还不行了?” “我又不是那谁,怎么能说不行?”灰手人问。 “就算你是那谁,可能也没用了。”褐手人道。 “这话怎讲?”灰手人问。 “我感到现在的我好像不会完全听他的了。”褐手人道。 “哦?”灰手人道,“你也有这样的感觉?” 褐手人笑着说:“是啊,你是不是想说‘我也一样’或者‘我也是啊’?” 灰手人想了一下,道:“才不是呢!” 褐手人说:“那你想说什么?” “必须说点什么?”灰手人故意笑着问道。 “我可没说必须啊,这个可是你自己说的。”褐手人道,“但你不觉得现在说点什么挺好的吗?” 灰手人说:“其实我的确是像说点什么的。” 褐手人说:“说吧。” 灰手人道:“我想说的是:‘我有同感。’” “你这个跟我那两个有多大区别啊?”褐手人笑着问。 “区别大小不重要,重要的是有区别,真的有区别。”灰手人说,“字就不一样吧?” 褐手人故意打岔:“字数一样。” 灰手人道:“我说的是‘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