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千二百七十七)荣幸
“你说这话不打算给我以外的人听啦?”褐手人问。 灰手人笑道:“怎么给?” 褐手人笑道:“在这样的环境下没什么不可能的啊。”褐手人道。 “但要是真做起来难度也还是有的,是不是?”灰手人问。 “没错。”褐手人道,“听者是我,我感到很荣幸。尽管是‘抛开那些可能性不谈’,你刚才说的听者就我,我也感到很荣幸。” 灰手人道笑道:“这有什么可感到荣幸的?” “起码在抛开那些可能性不谈的情况下,我算是唯一听者,是不是?”褐手人问。 “就算是,又有什么可感到荣幸的?”灰手人问。 “唯一听者本身就足以令我感到荣幸了。”褐手人笑道。 “你听你说这话,还笑成那样。”灰手人道。 “感到荣幸不能笑吗?”褐手人问。 “当然能笑了,但笑成那样也是够夸张了。”灰手人说。 褐手人道:“夸张吗?” 灰手人说:“真感到那么荣幸吗?我又不是用主。” “你成心的是吧?”褐手人问。 “如果是用主呢?”灰手人问。 “首先,不会是用主。其次,就算是用主,我也不会像此刻这样感到荣幸。”褐手人道。 灰手人道:“你胆子可真大啊。” “都到这种地步了,胆子大与不大真有那么明显的区别吗?”褐手人问。 “有啊。”灰手人说。 “区别在什么地方?”褐手人问。 “你那么大胆地说这件事,说给我,我也算是此刻你唯一的听者了,我就感到很荣幸啊。”灰手人道。 “怎么这么一会儿就变成你感到荣幸了?”褐手人问。 “这还用变吗?”灰手人道,“直接感到就行了。” “如果是用主说的呢?”褐手人问。 “首先,不会是用主。其次,就算是用主,我也不会像此刻这样感到荣幸。”灰手人道。 “你又重复我的话。”褐手人说。 “正好是这么想的,就拿来用了。”灰手人道,“这么说好像还挺方便的,并且就算我不重复你说的话,我也有愿因可说。” “什么原因,要不要说出来听听啊?”褐手人问。 “当然可以说出来听了。”灰手人道,“用主这么大胆说这话,一点也不新鲜吧?” “不新鲜啊,换成用主的话,他说多大胆的话我都不觉得新鲜,他要是不敢说,倒是有点意思呢。”褐手人笑道。 灰手人对褐手人说:“你这么大胆地说话,此刻挺珍贵的。” “你认为别的时刻我没这么大胆,是吗?”褐手人故意笑着问道。 “我想的不是别的时刻你没这么大胆,我想的是别的时刻我自己没这么大胆。”灰手人笑道。 褐手人对灰手人说:“我看你别的时刻胆也挺大的。等一下,你为什么说的是别的时刻你自己没这么大胆,也就是说,刚才我说那话的时刻,你也是有这么大胆的,是不是?” “刚才你说话的时刻,反正你肯定是有这么大胆的,至于我有没有,好像也不是很重要了。”灰手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