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可是他怎么知道?“你,你们医院能治别的吗?我去附近医院问了,怎么没听说吃药就能治好?都是要烧的!”男人说话的时候声音压得极低,不认真听根本不知道他在碎碎念些什么。
“能啊。”陈月洲配合着他压低嗓音,“疱疹?梅毒?”
“有点多……”男人说话的时候声音是抖的,汉字几乎是从齿缝蹦出来的。
他紧张兮兮地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检验单。
陈月洲朝上面瞟了眼,一串检验阳性,尖锐湿疣和二型疱疹的字眼格外明显。
嚯!大杂症啊!牛逼牛逼!
陈月洲禁不住为面前的这位大佬打call:浪成这样,看来想治好唯有自宫啊。
“这个吧,我得回去问问,不然你留个微信,这边的近期治疗别耽搁,三天左右我会和你联系,到时候你到我们医院来。”陈月洲也交给他一只棉棒和一个自封袋。
478大吼一声。
“干什么你!”陈月洲被震得耳鸣,“没看见我正和别人说话吗?”
陈月洲烦躁地揉了揉头发,有些不耐烦回应:“你一个未来的系统,连这个时代什么疾病可治愈什么不可治愈都不知道吗?我好歹是北医毕业,当然不可能用一个不可治愈的疾病去吓唬她,她死了我也得死,我会这么傻吗?”
478:
陈月洲长叹一声,有些无奈。
别人家的系统,那是满身粗壮金手指,带着宿主装逼带着宿主飞,而他这系统呢,可能文化程度还没他高……
“淋病在性病中属于小儿科的那种,虽然看着挺恶心的,但是早发现早治疗能够彻底治愈,我不会害死她,害死她对我没用。”
陈月洲说话间,男人从卫生间里出来,将自封袋交给他。
478不认同,
陈月洲冷笑:“翟建鹏现在就是玩个失踪,她都能考4,等到翟建鹏真和她提出分手了,她是不是也打算考91?”
478:
竟然无法反驳。
陈月洲接着说:“她有过关系的男人就翟建鹏一个,感染了肯定会认为是翟建鹏导致的,她能求助的对象就三个,一,父母,这不实际,她父母指不定不帮她还倒打一耙说她不检点;
二,翟建鹏,她去了,翟建鹏只会因为害怕波及自己而彻底和她分手,我求之不得;
她不去,就是三,只能来求我,势必会和我坦白她和翟建鹏的关系,我就不需要再继续扮演傻大姐的形象,顺便还能通过帮她治疗这种脏病拉近距离。
等她因为这种人人惶恐的病对翟建鹏心存芥蒂的时候,后面的手脚就好做了。”
478对陈月洲这种阴毒的做法不苟同:
“不会有事的。”陈月洲望着手中的自封袋出神,“别忘了,我可是‘北医教授的女儿’,大房子很快就会有的。”
陈月洲说完这话的第二天,远在三亚的陈蕊打来电话,说陈晴想和她这位远房表姐见见。
陈月洲立刻同意,约了家颇为高档的西餐厅会面。
半个月没见,陈晴还是那一身五颜六色的非主流装扮,但整个人气质和上次见面完全不同。
原谅色的头发变得枯黄,脱色脱得几乎看不出来原先的颜色,红白相间的校服脏兮兮的,袖口乌黑,领子上还沾着油渍,白色的coach铆钉书包被挂开了好几个口子,看着像路边三十块钱的仿货。
陈月洲翘眉:哟,看来受了不少罪啊。
陈蕊可以啊,说断粮就断粮,真下得了手。
陈月洲露出礼貌性的微笑:“你好,我们上次见过,因为从小不来往的关系你可能不认识我,我是你妈妈的表姐的堂姐的女儿,我叫陈月洲。”
陈晴面对坐在对面神态温和且相貌软糯的表姐,怯怯地瞅了会儿,开口,声音带着不服输的倔强:“你既然是我们家亲戚,你能不能借我三十万,等我工作后,我绝对还你!”
陈月洲抿唇,浅浅一笑,伸手将耳边的发别在耳后,优雅地拿起刀叉,切割着盘子新鲜软嫩的牛肉。
小口吞下一块,露出颇为满足的笑容,继而品尝下一块。
“你听到我说什么了吗?”陈晴又嚷嚷了句。
陈月洲咀嚼着口中美味的料理,语气清清淡淡的:“你问你的小姨和大伯借了吗?”
一提起自家那些听到钱就跑的亲戚,陈晴脸色难看极了:“我……我小姨和大伯谈钱就跑了,但是你既然愿意见我,那看起来你不像是他们一样的人,我说到做到,我借你的钱,我很快就会还上的,我会画画,我做漫画家之后你知道一页漫画多少钱吗?在随便一个漫画杂志上连载,二十页又是多少钱你知道吗?”
“哦……不错噢,挺好的。”陈月洲点点头。
这个年龄段的孩子,但凡有点小特长的,不管能力几斤几两,都以为自己将来能成为艺术大师。
想他陈月洲高中的时候,因为学了半个月素描,对光影透视掌握得不错,也做过自己能成为徐悲鸿那样大家的梦呢。
可是,等走上了社会时才知道,自己那么点小特长,给真正的画家当助理都不够……
“那你把钱借给我啊。”陈晴见对面的人没反应,有些急,一拍桌子,动作有点大,碗里的浓汤洒出来了些。
陈月洲眼底的笑意渐渐变冷,但还是保持着嘴角的弧度,伸手去挪桌子上的碗:“怎么这么粗鲁呢,汤都洒了。”
“你别岔开话题,我问你话呢……”
“呢”字还没说完,“咚”一声闷响,陈月洲抬腿,一脚踹在餐桌上。
他今天穿的是六厘米粗跟的牛皮靴,底子边角有不锈钢,和木质桌子摩擦的时候,声音厚重而响亮。
那餐桌底盘极轻,桌上的浓汤顷刻间泼洒而出,顺着餐布无声地涌向桌边,一缕缕落下。
陈晴被吓了一跳,等回过神再去看坐在对面的女人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眼前的女孩至始至终唇角微微勾起,似是扬着笑,可那眼神却是冷的,冷漠而阴鸷,就那么直勾勾地盯着她。
陈月洲的右腿高高抬着,脚掌还顶在桌腿上,动作看起来散漫而慵懒,气场却冷得逼人——
“你爸妈没教过你,求人就该有求人的样子吗,小姑娘。”
陈晴心里泛起丝丝冷意,却仍死撑着:“你……你……”
“我什么?”看着她快要哭出来的表情,陈月洲慢慢放下腿,招来服务生,又恢复了和颜悦色的表情,“汤不小心洒了,能替我妹妹换新的餐布吗?”
之后转过头,撑起下巴对着陈晴莞尔:“我妈妈呢,和你妈妈年轻的时候关系很好,所以我也会像对亲妹妹一样对待你,刚刚是姐姐不好,最近姐姐事情比较多,可能情绪把控不太好,不过,我们家喜欢乖孩子,你能变成乖孩子,对吗?”
陈晴怔怔地看着眼前一会儿一个样的陈月洲,半晌,低下头小心翼翼地吃着盘中的肉,怯怯地点了下头。
一顿饭结束,两人一起走在大街上,陈月洲给了陈晴5元,眼见着她上了出租车,对她道:“明天下午五点,这个地方集合,我带你去我家,能准时吗?”
陈晴用力点点头:“能。”
两人分别后,陈月洲叫车回了公寓,期间给陈蕊打了个电话。
陈蕊刚吃完海鲜大餐,这会儿正躺在海景房内欣赏窗外夜幕降临时的沙滩,心情甚好。
“给我租一套三室二厅。”陈月洲开门见山,“不用多高档,和你之前住那个差不多就行了。”
“啊?”陈蕊愣。
“北医教授的女儿,总不能住单人公寓吧。”
陈蕊哂笑:“陈月洲,你这个要求过分了吧?你还没让小晴分数上去呢,就要求这个要求那个,我不打没有胜算的仗。”
陈月洲很认同:“也是,那我换个说法,给你妹租一个三室二厅,还和你之前开销一样,不过多了个我借住。”
陈蕊:“……”
“既然都走到这一步了,你玩的也挺好,不继续试试吗?月考可是就剩半个月了。”
“……你要住哪儿。”
“不用你操心,转六千块钱给我就行,你继续玩你的。”
“……我马上转。”
挂电话时,出租已经到了公寓楼下,陈语轩回来的早,一开门,她正趴在茶几上写作业。
“小轩,最近成绩不太好啊,有什么心事吗?”陈月洲装模作样地问。
他从抽屉里取出小小的亚克力盒子——里面是沾着淋病的棉棒,上面洒着他自己的巴氏腺液,算是拟了个粗糙的培养皿。
“没有。”陈语轩把脑袋埋得低低的,整张脸都快贴到作业本上去了。
“她又怎么了?”陈月洲问478
478翻了翻手机:
陈月洲冷笑:“就这么点出息。”
然后转身将培养皿中的液体分别洒在了陈宇轩的换洗内ku上、内yi上以及牙刷上。
478看陈月洲像看神经病:
陈月洲翘翘眉,不以为意:“你不知道吗,口中感染淋病的女性可不在少数,原因吧……多看点岛国爱情动作片你就知道了。”
陈月洲打开支付宝:“你扫我。”
小哥收了钱,一边卸货一边道:“唉,酒店做事,客人们的需求五花八门的,我本来就是个闲职,所以顺便当个跑腿,没事接个酒店内部的单子。”
说着他笑笑:“顾客需要让人跑腿的差事多了,摸个鱼多大个事,你要的这些东西平时弄个什么展览啊、聚会啊都会用到,仓库都有,我就直接给你拉来了。”
陈月洲瞧着他那副乐呵呵的样子:“那如果我再给你个差事,你还干吗?”
“给多少钱?”
“再给你一千。”
“妹子你真爽快。”小哥问,“什么差事?”
“帮我把楼上的妹子绑在水管上。”陈月洲指了指张晓雅。
“啊?”小哥愣了一下,“犯法的事情我可不做。”
“谁让你做犯法的事情了?你看我这文文弱弱的样子像是要去犯法吗?”陈月洲叹了口气,瘪着嘴巴,瞬间进入编故事模式,“我姐姐她是今天婚礼的新娘,可是心里藏着别人,不想结婚,我怕她跑了,所以我才堵在这里……”
小哥看着眼前文文弱弱的小姑娘娇滴滴快要哭泣的样子,不禁心头软了些,再瞧了眼穿着婚纱站在楼顶不畏风寒的张晓雅,叹了口气:“行吧行吧,只帮你摁住她,要捆要绑你自己上。”
“谢谢大哥。”
回了天台,陈月洲拉上小号棉袄先套上,随后将大号的棉袄交给张晓雅:“张明宇脱不开身,他马上就来,让我先把棉袄给你,别冻着,你瞧。”
张晓雅接过棉袄,瞬间红了眼眶:“这棉袄,真的是他给我选的吗?大学的时候,我们有两件一模一样的棉袄,就是这种上紧下松的,也是黑色的……”
陈月洲:“……”
大姐,这种棉袄是百搭款!
百搭听得懂吗?
就张明宇那又胖又矮的身材和你这种又瘦又高的身材,唯一能穿的情侣服也就剩下这种百搭款棉袄了好吗!
重生一次,还要多看一次张晓雅给自己加戏,心好累。
张晓雅二话不说脱了婚纱,陈月洲这才看清,她里面只穿着件单薄的背心和四角裤。
陈月洲不禁打心底佩服——上一世,她就穿着这么点儿东西在零下几度的天台上坐了快两个小时,这毅力,真牛逼。
等张晓雅穿了棉袄,陈月洲对身后藏在墙角的小哥摇了摇手,小哥立刻跳出来,一个箭步上前,一把摁倒张晓雅。
陈月洲趁机拿着麻绳手脚干脆利落地将她捆了起来。
“你干什么你!你个……”张晓雅还来不及开口,陈月洲已经把自己的病号服脱下来,堵上了张晓雅的嘴。
“不好意思,得委屈你一会儿了。”陈月洲挑挑眉道。
这个女人,气急败坏的时候嘴太臭,为了避免自己一不小心产生再让她跳一次楼的想法,他选择从一开始让她闭嘴。
等小哥走后,陈月洲把张晓雅脱下来的婚纱和假发套在了假人身上,他用刀撬开假人的螺丝,将那堆芭比娃娃塞了进去。
之后,将油漆倒入塑封带,黏紧,塞入假人身体里。
一切准备就绪,陈月洲打开微博,搜索:北川地方报道。
出现一堆类似名称的v用户——这些十有八jiu都是些小报小社,就爱发表些无良虚假伦理性新闻博眼球。
陈月洲找了其中几个显示在线、且粉丝数高达十几万的,各个私信过去:[嘿,伙计,有记者证吗?我这里有条大新闻,就在曲阳国际酒店。]
对方都回复得很快:[当然有,什么新闻?]
陈月洲:[晨星布艺知道不?]
[最近不少地方扶贫不都是那个厂子的家纺制品吗?]
[没错。]陈月洲笑,[今天,晨星布艺老板的女儿在曲阳酒店举办婚礼,他那个上门女婿的前女友大着七个月的肚子马上就来砸场子了,你们不来?]
[真的假的?]
陈月洲拍了张人偶的照片:[那爱来不爱,你要不来我发给其他家了,好心给你们个新闻,不信算了,反正我就看这热闹谁有空能报道了。]
发完,他收了手机,转过头看着张晓雅,她正恶狠狠地盯着自己。
“你别那么看着我,我这是为你好。”陈月洲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张明宇是个什么德行的烂人,你一定比我清楚,可是为什么你还那么惦记着他?爱他?你确定你爱那么丑的男人?”
说到这里,陈月洲哂笑一声:“人人都爱美,你他妈就算瞎了我相信也有基本的审美……你好好想想,你是为了什么非要和他在一起,你所为的东西,到底值不值得你付出生命这么沉重的代价。”
说完,陈月洲将假人往围栏边推了推,看了看下面——宾客们这才慢慢入席,距离婚礼开场还需要一些时间。
他转过头,走到张晓雅的面前,瞧着她:“你听着,张晓雅,世界这么大,每个人都忙着活自己的,你到底是个biao子也好还是坚贞的裹小脚女人,真实的你根本没人在意——他们只在乎你表面上丢了什么人、出了什么丑、你能为他们茶余饭后带来什么笑点,好好想想吧什么值得什么不值得吧,妹子。”
陈月洲坐在一旁的石墩子上,很想抽一口烟。
478悠悠地冒了出来:
陈月洲:“来一根。”
接过烟,478替他点了火,一人一猪在脑内世界都抽起了烟,呆呆地望着天空。
这么久一直被刷积分保命这差事压迫着,搞得他陈月洲都快忘了自己生前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生前的他是个标准的利己主义者。
他喜欢自由,讨厌责任,脚踏n只船,懂得自我营销,擅长玩弄感情和操作他人,将万事万物都变成为自己服务的百宝箱。
还有,他其实是个什么道理都懂的人。
他是个学医学的,主修临床医学,最感兴趣的专业是辅修隔壁的基因学。
他懂女人和男人都是人,其实非要说差异,力量是最悬殊的差异。
在其他方面的差异固然有,但是各有所长,不能随意评判哪个特长更加优秀。
而且,其他方面尤其是脑力的个体差异随着人类不断的适应社会而进化越来越明显,已经很难再以旧时的大数据或者性别为界限划分差异。
男女之间,让女人如今成为“低人一等”身份的并非真的谁比谁优秀,而是力量——无法撼动的绝对力量的差距。
没有科学的远古,体力劳动力成为人类生产发展的主要资源,暴力是解决对手的主要手段。
男人在力量、速度上的优势几乎完胜于女人,因此从那个时候,一个更加能够带来生产资料和解决暴力的性别,自然就成了拥有控制和制裁其他性别的权力者。
作为一个权力者,如何控制和统筹自己的奴隶和仆人不去造反,而是更加地尊重自己?
神化君权、禁止读书、埋藏优势、精神洗脑、社会孤立……等等。
这些手法和帝王学中——君如何统治臣,有异曲同工之妙。
人类是一种很神奇的生物,他们极大部分不会去探求一个道理的渊源和目的性,他们懒得去翻那些对“活在当下”没有用的典籍,也不会怀疑大多数人所坚信的东西,而是一味地接受,甚至在接受之后,忽略掉大前提,选择找一堆小前提以达到自身的逻辑自洽。
所以,社会发展到今天,社会千百年来的积淀,不光是大多数不读书的男人和女人认为女人极其窝囊,甚至连大多数非基因学等专项研究此类课题的高知分子都认为女人就是一无是处的。
所有人从小就受着这样的教育,在这样的教育下长大的人,不光是女人,还有男人,他们都并非真正意义上的女人和男人,而是这个社会氛围下的“女人”和“男人”。
社会赋予了所有人太多的洗脑和教育,尤其是在一些即使经济发达可是思想依旧缺乏碰撞的城市,女人和男人的“社会性别”远远凌驾于他们的“生理性别”之上。
所以,初次到北川或上海念书的人总会说:“这里的女人怎么这么泼?男人怎么这么娘?”
这样的说辞来自于这个人所处的那个地区对男人和女人“社会性别”的刻板印象,而刻板印象来源于很多历史的积淀。
可是,男人和女人真的该如此吗?
而女人真的该这么自轻自贱然后以此为生吗?
从他的角度来讲:真他妈应该。
千万年前父系社会的祖先们已经通过拳头决定由女人为下等,还经过了封建时期漫长岁月的洗脑,以至于现如今大部分人真的认为女人的价值就是如此,为什么自己还要去揭穿这个对自己万分有利的骗局?
生而高高在上的滋味谁不喜欢?
人性本就贪婪,你不能奢求他人从出生就在享受某样福利的同时,还要去思考这份福利的正当性。
但一个女人,尤其是正在遭受不公平待遇的女人还会这么想……那真是一种悲哀,源自无知的悲哀。
比如眼前这个张晓雅。
他到目前为止对怎么让她走上巅峰都报以疑惑,目前只能先刷张明宇的分数,凑足了生存时间再想办法解决张晓雅。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女主ta是渣男》,微信关注“优读文学”看,聊人生,寻知己~新新电脑版大家收藏后就在新打开,老最近已经老打不开,以后老会打不开的,请牢记: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