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9 夜探(三)
屋里几人估计都被她的彪悍震住了,不但明澄,六一居士和霍宁之也都没人接她的话。
林娇娇就得意朝六一居士示威一笑,“死老头,我建议你还是跟我们私了的好!否则一拍两散,谁都没好处!
我么,大不了就回风雪城,再大不了就嫁给霍二哥!你可就不行了,几十年的清名一夕扫地啊!”
霍宁之,“……”
等等,他刚刚听到了什么?
“你——”
林娇娇快嘴快舌的打断他,“不要想着不承认就能了事!这么多年,你对明哥哥看重的古怪,谁不知道啊!
还管着明哥哥不许见我,不许出门,亲爹都没你管的宽!你不承认也没人信!”
她说着转头看向霍宁之,“霍二哥,霍老将军在世的时候,有管着你见谁不见谁?管着你不许你出门吗?”
霍宁之摇头,林娇娇立即得意了,“看到了吧?死老头——”
六一居士厉声断喝,“给我杀了!”
霍宁之立即带着林娇娇后退,那边明澄死死拉住那侍卫的胳膊,哀求看向六一居士,“师父,这件事跟娇娇儿没有关系的,我保证劝服娇娇以后不再乱说,求师父放过她”。
林娇娇立即添火,“明哥哥,你不要求他!我就不信那个死人脸能打得过霍二哥!”
六一居士阴测测一笑,“他是打不过霍将军,可带着个累赘的霍将军就说不定了”。
呃,好像也是——
明澄回头看了林娇娇一眼,“娇娇儿,你别说了!师父,真的跟娇娇儿没关系的!您大人大量,别跟她一般见识!”
霍宁之开口,“的确跟林姑娘没关系,明三不是我杀的,也不是林府的人杀的,居士可以派人去查。
因着林姑娘求我带她来见明公子,我怕这里的好手碍事,正好昨天有机会,便趁机除了,林姑娘完全不知情”。
林娇娇就配合的感动看向霍宁之,一脸“啊啊啊,我都不知道你竟然对我这么好”的小表情。
霍宁之被她看的浑身不自在兼心虚,微微侧过脸,他这般说却是将罪名往她身上推了。
果然霍宁之这话一落,六一居士更是气的浑身发抖,“好好好!果然红颜祸水!小小年纪几句话一说,竟然勾的向来稳重正直的霍将军动手暗杀无辜之人!真是好本事好本事!”
林娇娇无辜睁大眼睛,“居士,我觉得论起红颜祸水四个字,您肯定比霍二哥体会的要深刻啊!
霍二哥也就是偶尔滥用下职权,偷偷杀几个奴才,居士您可是十几年如一日的替人家养儿子呢!”
霍宁之默默看了林娇娇一眼,又立即别过眼神,更心虚了——
六一居士哪里见过这般和他放嘴炮的,只觉自己心肝脾肺肾都气的翻腾起来,瞪着林娇娇的目光,杀气有如实质。
明澄焦急道,“娇娇儿,你别说了!”
霍宁之开口,“居士,时候不早了,我们现行告辞,若今晚之事,居士没有泄露出去,居士的事,我们自然三缄其口”。
潜台词是,如果泄露出去了,我们也绝对不会客气!
他竟然还敢威胁自己!
六一居士翻腾的心肝脾肺肾都炸裂了,正要说话,明澄急急道,“你们快走吧!”
他说着不等六一居士说话,一把抱住六一居士身后的侍卫。
霍宁之不再迟疑,打横抱起林娇娇两步就跨出了门,几个纵跃就出了六一居。
……
……
一晚上又是玩空中飞人,又是打嘴炮的,林娇娇激动的根本没有丝毫睡意,要是在现代,她绝对会邀请霍宁之去找个烧烤摊子,再来几瓶冰啤酒撸一夜。
可惜,这是在古代——
林娇娇眼睁睁看着霍宁之将她放上窗台,就光速离开的背影,十分郁闷。
她脱了外面的夜行衣,小心收好,在床上躺了一会,越躺精神越大,越躺越燥热。
她扯着自己的领子用手扇了一会,更热了。
索性爬了起来,又穿上衣服。
好在她睡觉从不熄灯,倒是不会惊动霍府的人。
她本来准备练会字,在书案前站了一会,却到底没克服心中的惰性和烦躁,拿起放在床边的荷包,爬上窗台,打开荷包,拿出瓜子,开嗑。
五香味的瓜子,颗颗饱满,喷香,是锦乡侯夫人命厨房炒出无数种口味中,她最喜欢的。
她小时候不受父母待见,有时候一整天也落不到一顿饭吃,只能自己想方设法的弄吃的。
可一个小孩子,又能到哪去弄?
她小时候记忆最深的就是饿,极致的饿。
因为小时候太过惨烈的经历,长大后,她对吃的十分有执念,甚至有相当严重的暴饮暴食倾向。
只要有足够的钱,她吃饭必定要吃到十五分饱,实在撑不下去,也还要死命往肚子里塞。
平时只要稍有空闲,只要身边有吃的,她就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手和嘴。
她的毛病,还是老师给她治好的。
只是,她烦躁的时候,偶尔还是会控制不住自己,老师就教她嗑瓜子,通过嘴巴不停的咀嚼,来缓解她的暴食倾向。
今天夜里其实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她想,不过就是跟霍宁之去探了探六一居士的老底,然后被人家逮了个正着。
霍宁之虽然无功而返,但她还是有收获的。
她确定了六一居士对她的厌恶!甚至是对整个锦乡侯府的厌恶!
锦乡侯府的老祖宗之一,是前朝的祸国妖妃,很多老学究都是看不顺眼的,甚至是厌恶的。
六一居士说他们身上流着肮脏的血,讨厌他们,甚至厌恶他们,她都可以理解。..
她不能理解的是,他为什么一直放任明澄留在锦乡侯府?
他自己也是时常出入锦乡侯府,与锦乡侯府众人相交。
就算之前是明澄的母亲不愿离开,在锦乡侯府的人回京城守孝时,可是六一居士建议明澄的母亲跟着锦乡侯府的人一起上京的!
而且之前他对原主虽说不甚友善,但也绝不至于像现在一般毫不掩饰的厌恶,他们离开的这几年发生了什么事?
还是说,原本他是想利用锦乡侯府什么,几年时间过去,锦乡侯府对他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