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九十一章 挨打
此时的白霜霜只想赶紧离开这里。
春桃才刚想搀扶自己上马车，白霜霜眼角的余光就看到一个人影猛地冲了过来，在她还没来记得反应过来时，就扑向了程若昀。
“程若昀！你这个混蛋！”
那人一拳狠狠地打在了程若昀的脸上，程若昀本就体弱，被这么突如其来的一拳打中，差点就要摔到在地上，幸得白霜霜身边的春桃和程若昀的小厮眼疾手快，将他一把扶住了。
白霜霜回过神来看清了来人后顿时动怒，斥责道：“程若瀚！你这是做什么？”
“做什么？”程若瀚怒发冲冠的指着程若昀道：“你明明知道他不久于人世，为什么要选择他？”
听了这话，白霜霜声呵斥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程若瀚飞快的回头看了白霜霜一眼，又转过头来，不知是在回答白霜霜的话，还是在指责程若昀一般的说道：“还有你，程若昀，你明明都快要死了，你明明对我说过，你对霜霜没有意思的，为什么，为什么还牵扯上了霜霜，你还是人吗？！要不是我听到外头的流言，我还不知道这件事情！程若昀，你是不是该给我一个解释！”
白霜霜愣了愣，原本就对自己把程若昀拉下水感到自责，现在看到程若昀被程若瀚殴打，还要经受他的指责，就直接走到程若昀面前挡住他，对程若瀚道：“你听了别人说的话，也不问青红皂白，就跑回来将你兄长打一顿，你什么时候才能稳重知事一点！”
起先还不敢直视白霜霜眼睛的程若瀚听了这话，就有些讶异的看向了白霜霜。
自程若瀚与白霜霜相识以来，何曾听到白霜霜对她说过这么严厉的话，这种口吻，哪里像是一个比他年纪小的妹妹说出来的？更像是他的长辈。
“霜霜，你……”
程若瀚哪里知道，白霜霜这是想起了程若瀚在前世听了白明珠的枕边风，为了争夺家产，就不惜给本就活不长的程若昀下药一事，一股愤怒就冲上了头。
白霜霜还想说什么，却被身后的程若昀按住了肩，程若昀将白霜霜拉到自己的身后，他的嘴角微微噙出了血迹，但仍旧站直了身子，对程若瀚道：“若瀚，你胡闹也是有限度的，莫要伤了白大小姐的声誉。”
本来气消了一些的程若瀚一看了程若昀这副“作态”，火气立刻就又上了来，猛地推了程若昀一把，正好让站在程若昀身后的白霜霜接了个正着。
白霜霜小心翼翼的搀着程若昀的画面，狠狠地刺痛了程若瀚的双眼，也刺痛了他的心，他就好像是被抢了玩具的孩子一般怒道：“你们这般当着我的面拉拉扯扯，还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程若瀚一说完，就要上前将程若昀从白霜霜的怀里拉开，白霜霜担心程若昀受伤，手上便用力拉扯住，程若昀又害怕程若瀚盛怒之下误伤到白霜霜，也一直护着白霜霜，三个人外加一群围过来的下人立刻就拉扯成了一团。
也不知这样纠结了多久，在场的人就听到一个虽苍老但声如洪钟的声音响起——
“都给我松开！”
这个声音在场所有的人都非常熟悉，是程老太太。
下人们听了这话也立马散开了来，而被他们包围着的几个主角却依然互相牵扯着。
程老太太在江嬷嬷的搀扶下走上前来，看着这几只都红成了一片的手，眉头皱的更紧：“还没放开？！”
程老太太动怒，白霜霜和程若昀便不约而同的将手放了，白霜霜也往后退开了一步，程若瀚这才也将揪着程若昀衣襟的手撒开了。
在刚刚那么一阵闹腾后，程若昀那嘴唇发白，唇角还带着血迹，程老太太看了忧心不已，自己不过是想偷偷让人来瞧瞧，霜霜和程若昀的进展，却没有想到看到了这番情景，听了回报便急匆匆的赶了过来！
程老太太对江嬷嬷道：“去，把后院的大夫叫到花厅里来。”
“是，老夫人。”
继而又对另外几个人道：“都跟我来，霜霜，你也来。”
大约是程老太太来时太急了，身边只跟了江嬷嬷一个人，现在江嬷嬷去叫大夫了，其他下人也不敢上前去伺候。
白霜霜便给春桃使了个眼色，春桃才赶紧上前去搀住了程老太太。
一行人来到花厅坐下后，程老太太命所有人都退了下去，只是江嬷嬷还未赶到，厅里就只留下了春桃在程老太太跟前伺候着。
白霜霜却是在心头又叹了一口气，怎么又回来了。看来今天回家还真是困难重重啊。
程老太太靠在椅背上，望着坐在下位处正襟危坐的几个小辈，板着脸问：“我不过去喝了药，休息了一会儿，你们怎么就闹成了这样，还动起手！谁来告诉我，你们究竟在闹什么？”
程若昀和白霜霜垂着头不说话，而程若瀚今日率先动手，说出来肯定是要被责怪的，但他心中又对程若昀感到不齿，只能一脸不不虞的将头转向一边。
“都不说话，都没话说？”程老太太冷哼一声道：“你们这是觉得我老了，不中用了，都镇不住你们了？！”
程若昀完全不顾着自己的身体，站起身，依旧是那般温和的微笑，道：“奶奶，今日的事只是个意外。”
“误会？！”程老太太哼了一声，看着程若昀脸上的伤道：“都被打成这个模样，还是误会？”
说完程老太太便转向了程若瀚，毫不客气的道：“程若瀚，我警告你，如果你以后再如此瞎闹，就别怪奶奶不客气了。”
程若瀚一听见程老太太的话，顿时便跳了起来，指着站着的程若昀道：“奶奶，是他，是他抢走了霜霜，你为什么还怪我！”
程老太太面色已是铁青，道：：“说什么霜霜！若你真的喜欢霜霜，就不会跟白明珠那个小丫头闹出那么多的事情，难道你自己没数吗？你难不成是想齐人之福，姐妹都要嘛！”
程老太太一语戳破了程若瀚心中所想，让程若瀚顿时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可是他又觉得不甘心，努力提高着声音接着道：“那程若昀呢！他是真心想要娶霜霜的吗？他，他不过是想要利用霜霜报复我罢了！”
“你闭嘴，给我下去，关在房间中好好想想，你到底错在哪里！”程老太太愤愤的道！
“是。”程若瀚十分愤怒，但他做的也就只有愤怒了，他不敢违背程老太太的意愿，只能恨恨的瞪了程若昀一眼，便快步走出了大门！
程老太太叹了口气，她忍不住扶了扶额头。这一代代牵扯了太多的事情，她最放心不下的是程若瀚，最亏欠的却是程若昀了。
程老太太看着白霜霜垂下的脸，又看了着程若昀。她虽然老了，却不代表她傻，之前白霜霜的事情，她都知道。她是十分乐意看见白霜霜和程若昀在一起的，若是两个人这事情牵扯了太多东西，那在程老太太看来，便没有意义了。
她道：“若昀呀，跟奶奶说实话，你到底对霜霜是何种心思呀。若是你只是把霜霜当做妹妹，想要帮助她，保护她，那奶奶也是愿意的。你们的事情，奶奶，自然也不会多嘴说出去的。”
白霜霜忍不住抬头看了看程老太太，如今房间中，只有他们三个人，也不怕别人听了进去。
白霜霜张了张嘴巴，想要说点什么，却终究什么都说不出来，继续低下了脑袋。
程若昀将白霜霜挣扎的神情都收入了眼中，转头回道：“是，奶奶，我的确是和白大小姐有了感情。”语气十分平静，丝毫看不出有挣扎或是为势所逼的困窘。
白霜霜闻言微微一愣。
“若昀，告诉奶奶，这，是你的决定吗？”
“是的，奶奶。”
“好，好，太好了！”程老太太忍不住拉着白霜霜的手，连连叹道。程老太太的面色欣喜万分，那模样比起之前得知两个人事情的时候，更是欢喜。
这些年来，程老太太也不是没有给程若昀物色过长媳的人选，可总也不合心意，因为程若昀这身子骨，门当户对的看不上他，选个小门小户，程老太太又看不上。
尽管程老太太曾经想过找个落魄户来也好，算是给程若昀冲喜了，然而程若昀却总是想着不要耽误人家姑娘的终生幸福，始终不答应下来。
程若昀是个有主见的孩子，心地善良，但固执起来也是十匹马也拉不回来，他不同意，程老太太也能暂时把这件事抛诸脑后。可是现在白霜霜，却是程若昀自己选的，这如何让程老太太不欢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