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一十三章 质问（二）
陶方叹息了一声道：“我这次回来，就发现你已经变了许多。问你什么你总说自己能处理，自己心里有数。可我看你做的事，就是完全没有顾及后果。”
李蔚在一旁托着腮听得津津有味，一个男人却总喜欢听这些八卦，这样真的好吗？白霜霜只能暗地里瞪了他一眼，端着茶杯佯装喝茶。
陶方又道：“从前你不管大事小事，我说你你总会听，现在我说你，你却是半句也听不进去。那日在飞鸿书院我耳提面命的告知你，你的行事一定要再三谨慎，结果你却丝毫不注意。难道就因为白夫人去世我没有赶回来，你就已经如此防备我了吗？”
这话着实有些重了，白霜霜赶紧将茶杯放下解释道：“我怎么会呢？陶方哥哥，当年你没有回来，我是很难过，但后来也想清楚了。只是我现在做的事，一言两语也说不清楚。”
“你——”
“少爷。”一个丫鬟靠过来小声道：“饭菜已经准备好了，现在要送过来吗？”
一行人三人在陶方的院子里坐了没一会儿，因为聊得火热，都没注意到吃饭的点都到了。
白霜霜见机会到来，立刻捂着肚子道：“陶方哥哥，我饿了。”
陶方自然知道白霜霜不是真的饿得等不及了，只是想转移话题而已，但今日白霜霜毕竟是客人，也不好真的不让她吃饭，故而他也只能吩咐人先上菜。
李蔚就笑道：“我看白小姐总是沉稳可靠的样子，但只有在陶方哥面前，才像个半大的孩子。”
陶家一向节俭，现在就算是上给客人，也只有六菜一汤。
白霜霜拿着筷子看了一眼桌上的菜，勾了勾唇道：“陶方哥哥，一共就六个菜，其中三个都是李然喜欢吃的，未免也太偏心了一些。”
“咳。”陶方不自在的清了清嗓子道：“食不言。”
白霜霜不为所动，继续道：“可是啊，然然今日却没来，这三个菜，我和李少爷怕是不动的好。”
李蔚原已经拿好筷子准备吃饭了，却听到白霜霜突然提到自己，抬眼一看，白霜霜又一直朝着他使眼色，故而也明白了过来，立刻同白霜霜打起了配合。
“没事，我妹妹虽没来，我却可以帮她打包带回去，毕竟是陶方哥的一片心意。”
“哎，李少爷可别乱说话，陶方哥哪里有什么心意啊？大约也就是顺手多准备了两样，你这打包回去，让晓筱误会了可不好。”
“倒也是。”李蔚煞有其事的点头道：“只是我妹妹近来胃口总也不好，人也消瘦了许多，能有这三份菜，估计能吃得下了。”
“嗯，是的呀，我前几日去看然然，真的是面黄肌瘦的样子了。”
两个人三言两语说得乐不思蜀，陶方深吸了口气，面色有些僵硬的将碗筷放下：“你们还不吃不吃？不吃我就命人撤下了。”
“……”
见陶方似乎有些生气了，白霜霜和李蔚两人也不敢在多言，默默地端起碗刨了两口饭。
陶方看着这两个人缩头缩脑的样子，无奈的道：“你们拿我开玩笑没问题，怎么能拿然然的清誉开玩笑呢？你们两个也不小了，说话还这么没分寸。”
白霜霜和李蔚虽说合起来也能闹得人头大，但总归不是李然，什么时候都能跳出来和陶方抬杠，这两人被陶方说教了一通后也就老老实实的吃饭了。
然而陶方却有些食不知味。
以往他和另外三人一起出游吃饭，因为李然是个闲不住的人，也不听劝，总让他觉得闹腾腾的，现在李然不在，这两个人倒也听话，可真的安静下来吃饭后，他觉得很不自在。
陶方突然想起曾经李然调侃过他，说若是他想和一群规规矩矩的人坐在一起食不言寝不语，自然可以去找那些老学究，既然是想和好友相聚，就不要讲那些繁文缛节，败坏心情。
现在想来，倒是有几分道理。
而另一边，李然也正等得焦急，眼看天都已经黑尽了，白霜霜说要派来帮她的人却迟迟没有出现，让李然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急得团团转。
等到了戊时，李然都已经快要失去理智直接扛着凳子砸门时候，门突然从外面隙开了一条缝。
李然歪了歪头道：“谁？”
但半天没有回应，李然踌躇的走到门边一看，却见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正依靠在门框上抬头看月。
“是你？”
式不归回过头来，见李然手上还提着把小锦凳，不禁哑然失笑道：“李小姐这是预备砸进门的人？”
李然这才惊觉自己有些失礼，赶紧将凳子放下道：“失礼了，我这是……正在想要怎么出去呢。”说完这句话后李然猛地醒过神来，一双杏眼盯着式不归惊讶的道：“难道，你就是霜霜安排来偷我出去的人？”
“……”
饶是式不归这等人，在听到李然的用词后也不禁有些无可奈何，他揉了揉眉脚道：“我是来帮李小姐出去的人。”
李然半信半疑的看了看门外，也没见到有其他人跟来，便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道：“你是一个人潜进了提督府，还打开了我的门？”
式不归还未来得及说话，就听李然接着道：“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胆子未免也太大了吧？”
“……”式不归歪着身子对李然道：“李小姐，你走是不走呢？”
“走！你稍等我一下。”李然赶紧提着裙子跑回内室里，将给陶方准备好的礼物拿出来，小心的揣进怀里，又折回到式不归的身边，一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十分严肃的道：“我知道现在府里哪个地方的人最少，你跟紧我，我带你出去。”
式不归的眉脚微微抽搐，似是有些不耐烦的一把揽住了李然的纤腰，在李然还未做出反应之际，直接就腾空而起，一跃上了房顶。
而李然则是在上了房顶之后才惊觉刚才那一瞬间发生了什么，她惊讶的看着式不归道：“你，你竟然会武功？”
式不归展颜一笑的说：“不，在下只是一介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哪里会武功，只是比平常人跳的高了些。李小姐，抓紧了。”
“其实，我也会的。”李然诺诺的道。
在这样武功高强的人面前，自己还是不要说话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