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发红包

公司里的这几个人也是有各自的圈子和团伙的。　王磊和小弟们是一伙，平时吃饭什么都会自动聚在一起，聊个游戏聊周末去哪玩之类的。关萌和杨晓洁俩人是一伙，时不时的藏个什么小秘密，吃完饭还相约去逛个街再回来工作。　干逛，过过瘾，不买。　叶晓奇……自己和自己一伙。　平时大家伙都对杨晓洁很照顾和友好，因为杨晓洁作为策划，和众人打交道最多，加之杨晓洁单身的原因，王磊手底下的几个单身小兵平日里都跟打了鸡血一样，真正发挥了杨晓洁的“程序员鼓励师”作用。　其实杨晓洁也没干什么活，毕竟才刚开始，并没太多事情，有什么方案都是叶晓奇亲自传达的，杨晓洁主要负责的是和外包的设计沟通，催进度。　至于关萌，虽然大家熟悉起来以后相处的也不错，但是关萌跟大家还是隔着一层墙，根本聊不到一起去，所以关萌只有去跟杨晓洁作伴了。　平日里大家的生活可以用一段顺口溜来表达。　前台关萌有三宝，订饭镜子玩电脑。　程序员们有三宝，码字游戏把基搞。　策划晓洁有三宝，画图催工逛街好。　……　到年底一共也没上几周班，也就刚好到这个团队互相熟悉和了解的程度。　农历十九这天，叶晓奇直接就宣布了放假，让大家趁早买火车票回家，错开春运大高峰。一时间整个公司都山呼万岁，众人都没心思干活了。　不是叶“扒皮”发善心，只是刚好没什么活，创业小公司最好是对下面的人好一点，不然人心都散了。　当天中午，叶晓奇就去银行取了现金，然后包在红色的纸封里，下午给众人发了下去。　每个人接到红包都是喜气洋洋的，纷纷对叶总低头道“谢谢叶总”，“叶总新年快乐”，“祝叶总发财”，“算你有良心，上次的事情就不跟你计较了，谢～谢～”。得，最后这句不用问，关萌的，还挺记仇。　红包里的钱不多，每个人都是一千，包括王磊都是一千，没比别人多一毛的。当然也不算少，这时候有钱的大公司也不会这么搞。大公司能发个三五百的就算慈善了，而别的小公司，三五百都没有。红彤彤的毛爷爷躺在喜庆的红色纸封里，甭提多可爱了。　别的小公司的情况，叶晓奇是知道的，基本上都是跟你“谈人生谈理想”，叶晓奇上一辈子就被好几家公司这么坑过，只谈理想舍不得给钱的纯属耍流氓好吗！　所以叶晓奇这辈子重来一次，有机会做老板了，就不想也那样对待别人。培训的时候，叶晓奇从来不讲什么大道理，就是单纯的谈技术。　叶晓奇从来没想过跟下面的人谈什么人生理想对别人洗脑的，主要是不想大家以后离开了公司，背地里却落了一肚子埋怨，折寿。　老叶不玩那套虚的，到了年底就直接发钱，就这么不讲道理。　花费其实没多少，全部加起来一共没发出去一万块钱。效果自然也是显著的，当“过来人”王磊跟大家说了别的公司的情况的时候，大家都对这位实诚爽快又实惠的叶总心存感激，工作群里又掀起了送老叶玫瑰花表情的小高潮。　众元老班底们对叶晓奇的忠诚，也是这时候才有了开始，这叫归心。　发完钱老叶就溜了，嘱托最后一个走的记得断电锁门，想再早一点回家的可以今天就离开，然后老叶就坐上了返乡的客车。　……　乐亭，家里，叶爸叶妈早就回来了，期间和叶晓奇电话联系了两次，又是半年多没见了，想儿子了。知道儿子在帝都开了一家小公司以后，也就没催叶晓奇回来，只是每天去厂里工作的时候，脸上遮掩不住的忧愁，生怕宝贝儿子“做生意”赔了，被人骗了，花销没个节制把钱烧没了。　叶爸叶妈是知道叶晓奇做代购的事情，也知道叶晓奇攒了一笔小钱，电话里都说了，俩口的观念也没有那么固执的非要强制叶晓奇“学业为重”。　叶晓奇到家的时候，天都已经黑了，想着给爸妈来个惊喜。　惊喜自然是没有的，回来晚了，没饭……　叶妈看见叶晓奇开门进院子的一刻，眼睛都红了，只是嘴上就不客气了，“你个小兔崽子，还知道死回来！回家也不打个电话，都没给你做饭，想吃饭，吃x去吧！”　风尘仆仆的叶晓奇被骂的有点短路，“亲妈？”　叶妈自然是亲妈，叶晓奇瘫在沙发上没多会，叶妈就端过来一盘花生酥，“厂子里的，吃吧，你小时候最爱吃的”。吃着香脆花生酥的叶晓奇，此刻无疑是幸福的，回到大本营的安全感，有爹亲有妈疼的安全感，是什么也取代不了的。叶爸就坐在沙发另一头，全程看着叶晓奇“吃饭”，乐呵呵的一句话也没有说。　叶晓奇就这样平淡而又幸福的在家里过了春节。节后初一给几家走的近的磕头拜年，然后就是走亲戚。　其实也没什么亲戚，就只有就叶妈的娘家。已经22岁的老叶，压岁钱零的整的收了三百多。　用姥姥的话来说，“甭管多大了也得发压岁钱，再大只要没有娶媳妇，那就是个孩子，这压岁钱，必须得给”。　老叶把自己的压岁钱，和自己同框拍了一张照片，给杰西卡电子邮件过去了，“我们中国的新年，也祝你新年快乐”。　杰西卡收到老叶的邮件后很激动，回复到“真羡慕你有两个新年，我还在学中文，希望你下次能邀请我也去你们那里过一个新年。公司现在运转的不错，和你在的时候一样好，不用担心我。叶，蜜思油，你的杰西卡”。　老叶收到邮件后，不知道该咋回，这话没法接，回不好要送命的，不是被杰西卡打死，就是被亲妈打死，所以干脆就没回。　初四这天晚上叶晓奇和叶爸聊了一晚上，自己的想法隐去了，只谈了下自己公司的情况，最后表示手头的钱不够了，只够发三个月工资的，希望老爸支持一下。开公司烧钱啊，哪怕只是一个小公司，每天的钱烧出去也够叶晓奇心疼了。　叶爸很够意思，直接表示可以明天给叶晓奇转二十万过去。　“你也长大了，今年眼看就要毕业了，你自己的事情能自己决定了。钱别乱花，出门在外长个心眼，别被人骗了。咱家现钱就这么多，就都给你了。生意做亏了不要紧，记得还有这个家，做亏了就回来，你回家爸就在家养老享福，咱家开这个厂不说大富大贵，安安稳稳的让你过个小日子还是可以的。趁着年轻，好好闯闯，想当年你爸我年轻的时候……”　叶爸说到想当年的时候，就开始放飞自我了，有点刹不住车。　一边看电视的叶妈直对叶爸翻白眼，“想当年，想当年你连个屁都不是，你也不想想你们家什么成分，你们家穷的饭都吃不上了，要不是我们家时不时匀你们的几个窝头，现在有你没你那还真不好说。也不知道老娘当初看上你哪一点了，真是瞎了老娘的一双眼。还是我儿子有出息，最终咱家还要看我儿子的。留过洋的大学生呢，啧啧，宝贝儿子啊，你过来，我跟你说，千万别给我找什么洋婆子，尽快找个儿媳妇，让我好抱上孙子……”叶妈也开启了话篓子模式。　“什么叫你儿子，那不也是我儿子，没有我……”叶爸很委屈，不甘心的分辩了一句，叶妈回瞪了一眼，叶爸后面就不敢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