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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对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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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说我推他了,我沒推他!”欧阳秋矢口否认。

“你沒推他,别人说你推他,苟石柱是老实人不会说假话的!”

“你可别信他们,把人往铁水里推是要人命的,是犯法的,你别相信他们,你也别替他们传谣!”欧阳秋脸色苍白地说。

“可是你推了沒推!”

“沒推,我倒希望有勇气把刘炳坤推到铁水里,让他化了,变成烟!”欧阳秋恨恨地说。

“你可千万别干傻事,那是犯法,烧死人,是要偿命的!”

“我说沒推他就是沒推他,高炉出铁那个乱,看也看不清,怎么他沒站稳,差点跌铁水里,只因我站他身后,就赖我,拿证据來!”欧阳秋气还挺壮。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说你,报仇雪恨,也要在不犯法的前提下,我不愿意看到你因为我害了人,还把自己赔进去!”陈鲁平边说边哽咽起來。

“好了,好了,我不会犯法的!”欧阳秋说。

欧阳秋躺在床上揉着肚子,自从那天被刘炳坤照肚子擂了一拳后,欧阳秋的肚子便时不时的疼,这疼像手拧着肠子在使劲绞一般,疼的他不能直腰,大汗淋漓,到医务室看了看,黄大夫给按了按说沒大事,可能夏天吃了凉的,得了个肚绞痛,这几天别吃凉的,捂捂就好了。

欧阳秋心说,胡扯个甚,明明是被打的,却说吃了凉的,真是蒙古大夫,可是他又不好意思说是被刘炳坤打的,只得领了几片止疼片便回去了,回去吃了几片止痛片,肚疼好了点,可是睡到半夜又疼起來,不得不又吃两片止痛片,这样时而疼时而不疼,折腾了他一夜。

离开食堂后,欧阳秋想如果传出去是自己在背后推刘炳坤,刘炳坤才被烧伤的,那自己的声誉在厂里便会一落千丈,说自己是心狠手毒,背后下狠招的人,拿自己以后在厂里便会沒人缘,如果说玄了,传到保卫科,多事的侯科长在调查调查,苟石柱再做个旁证,厂里肯定会处理自己。

传出去,炉前工们也不干,谁愿意自己在铁水旁干活,还要防着推自己的黑手呢?真是,本來自己是吃亏在先,弄來弄去倒是自己理亏了,赔了夫人又折兵,怎么办呢?再让陈鲁平告,可是陈鲁平不告啊,!自己干了几件报复的事,她知道后反來质问,好像还向着刘炳坤似的。

女人墙头草,风吹两边倒,她是否对刘炳坤暗生情愫,两人好上了,把自己弄个冤大头,得,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不是法律允许内干事吗?我就法律内干事,你不告我告,我写一封揭发信,揭发刘炳坤**陈鲁平的事,來个匿名的,让你小子怀疑是我写的,但是不敢肯定是我写的。

可是信发出去,全厂便会知道此事,陈鲁平怕羞怎么办,他迟疑了一下,随后咬牙道:她心里已经有些向着刘炳坤了,还考虑她干吗?先出了这口鸟气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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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炳坤,你坦白说,十來天前,你是否在厂区到宿舍区的高梁地里非礼了一个妇女!”保卫科长侯天吼盯住刘炳坤的眼睛问。

刘炳坤心想:完了,一年躲了三百六十四天债,眼看年要过了,讨债的人堵住自己了,但他对这事早已有心理准备,所以并不惊慌答:“我非礼了妇女,还在高粱地,我非礼了谁啊!”

“呵,嘴还挺硬!”侯科长加大语气。

“你说我非礼妇女,我到底是非礼谁了,你说出个名,我也想一想啊!”刘炳坤心说,连名都不敢说,莫非陈鲁平胆怯怕丢人,不让侯科长说。

“你非要我点出名來!”侯科长几乎吼了起來。

“你不说明,我不知道是谁,怎么知道我是否非礼了她!”

“你是不到黄河不死心,不见棺材不落泪,我就和你直说了吧!你非礼了陈鲁平!”侯科长压低声音,严厉地说。

真说出名了,刘炳坤闭上了双眼,但随即又睁开,望着窗外说:“是陈鲁平告的我,还是别人!”

“你问这干什么?”

刘炳坤一听侯科长沒回答他这个问題,便想:莫非不是陈鲁平告的自己,如果不是她告的,自己就可以推辞,心里似乎又感觉到了一分生机,于是平静了一下心情,不紧不慢地说:“如果是陈鲁平告的我,我要和她对质,如果不是陈鲁平告的,我拒绝回答!”

“呵,小子,嘴还挺硬,你到底干过沒干过那事!”侯科长态度软下來。

“我拒绝回答!”

“你不回答是不是,那好,你是我厂职工,陈鲁平也是厂里职工,手心手背,你俩都是厂里的人,做保卫科长,把谁逮走判了,我这个保卫科长都沒尽到责,心里都不是滋味,人家告你的沒说名,是信,但这是大事,我们又不得不处理,问你做过沒做过,你不承认,好吧!只有把陈鲁平叫來当面对质!”保卫科长老侯说。

通知陈鲁平去保卫科时,欧阳秋恰在她宿舍:“为什么叫我去保卫科!”陈鲁平问來通知她的保卫科李干事。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对质一件什么事,侯科长在,刘炳坤也在!”听到刘炳坤在,陈鲁平的脸一下红了,立刻明白叫她去保卫科对质什么事情了。

她看了一眼欧阳秋,转脸跟李干事说:“我不想和别人对质什么事,你告诉侯科长,我和刘炳坤沒事,不想和他对质!”

李干事“嗯”了一声,点下头刚要走,欧阳秋却说:“你先别走,陈鲁平和你一起去保卫科!”

“她不是不去吗?”李干事问。

“是气头上,事情发生了,哪能不对质一下啊,好看的小说:!”说着,往屋外推了推陈鲁平。

陈鲁平好像明白了什么?瞥了一眼欧阳秋,便对李干事说:“他非让我去,我就去吧!”说着,便出屋。

“你到保卫科要实事求是地把那天发生的事讲清楚,不能心软!”欧阳秋追出屋说。

一进保卫科,陈鲁平看到保卫科长侯天吼在椅上坐着,刘炳坤站在窗前向窗外凝望:“你來了!”侯科长见陈鲁平进屋,忙让陈鲁平坐。

陈鲁平今日最不想见的人便是刘炳坤,但偏偏又老是避不开,她只用眼角扫了一眼窗前的刘炳坤,便到侯科长对面的椅子上坐下:“科长,找我有什么事吗?”陈鲁平装作不知情故意问。

“是这么回事啊!这件事关系到你的名誉,也关系到另一个人的命运,我希望你郑重回答!”

“什么事,侯科长您说!”陈鲁平心里明白要问她什么事,但还是装作全然不知,明知故问道。

“这个,这个,!”侯科长吭哧了半天,才说:“有人检举,说刘炳坤在厂区到宿舍区路边的高粱地里把你非礼了!”

陈鲁平一听这事,眼角便迅速地又潮湿起來,但她很快便抑制住,故作轻松地问:“什么?科长,您是说我被谁非礼了,还在高粱地!”

“是刘炳坤!”侯科长指指站在窗前面无表情的刘炳坤说。

“他!”陈鲁平真想说:就是他,就是他那天那晚,在高粱地里无情,野蛮地**了自己,可是不知为什么犹豫了一下说:“我沒被人非礼过,他和我是同事!”

“你和刘炳坤是同事,我知道,我只问你前十來天他非礼过你沒有!”

陈鲁平回头看了看刘炳坤,以为他会向自己投來乞求的目光,反而有一种大义凌然的气势。

嘿!这人真行,临到刑场不弯腰,陈鲁平心里突然产生一丝佩服之情。

“他到底非礼了你沒有,如果非礼了你,我立刻将他抓起,送到公安局,判他狗日的三年五载,如果沒非礼你,我立刻将他抓起,送到公安局,判他狗日的三年五载,如果沒非礼你,咱们也不能只凭一封匿名信诬陷好人!”

“他,他沒非礼我,我们是同事!”陈鲁平说道。

“知道是同事,关系怎么样,熟不熟!”侯科长追问。

“关系还挺熟!”陈鲁平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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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鲁平这一星期上大夜班,欧阳秋怕陈鲁平半路再出事,所以决定,这几天晚上是一点多,他送陈鲁平去化验室。

到了化验室,陈鲁平去高炉取第一炉铁水的小样去了,屋里只剩下张兰和欧阳秋两人,张兰搬把椅子坐到欧阳秋前,看看窗外神秘地说:“欧阳秋,听说你那个鲁平出事了!”

“别胡说!”欧阳秋制止道。

“什么我胡说,保卫科里传出來的,说有人检举陈鲁平在回宿舍区的路上,让人拉进高粱地里给糟蹋了!”

“你别胡说好吗?”欧阳秋又一次制止。

“沒准是真的,前十來天,上小夜班十二点回宿舍,我回屋都一个钟头了,还沒见他回來,后见她头发散乱地回來了,头发上还沾着草,半夜又哭,又说梦话,我以为那晚是和你幽会去了,你们俩吵架了,结果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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