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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入了四月,摇曳的树枝带着春的气息,在杜弼忬窗外恼人的摆动。
站在阳台上,远处霓虹的红绿光线在枝桠的缝隙里穿透过来——此刻,多少人在醉生梦死?多少人在挥金如土?却又是多少人正受着痛苦煎熬?人啊,出生的时候都一样,哇哇啼哭**着来到人世,然而上帝是不公平的,是啊,上帝,真的是很不公平!同一天出生的人,一个生在富庶之家,另一个投在贫困之所,一个毛毯裹身,一个破布遮裸。十年后呢?前者进了重点小学、重点中学、重点高中、重点大学,然后出国留学,不是留在国外开洋车骑洋妞生杂交混血种,就是回到国内继承家业,娶个门当户对的大小姐,外面养几个二、三奶,没事出国旅游,拉斯维加斯、澳门一掷千金,无聊了花个三、四千弄个野模,花个万把块搞个小演员,花个四、五万找个二线主持人,当然,要是肯花钱,一线女星甚至国际女星都能弄上床,如果视金钱如粪土,那找个主持人、找个女星再找个国际名模玩3p或sm也并无不可。
后者呢?那个出生贫寒的小子呢?自小吃不饱穿不暖,翻山越岭去山里学校念书,一个不巧就摔下山或被毒蛇野兽食了,即便万般幸运的平安长大,念到个初中毕业出外打工,五个人十个人挤在一个房间宿舍,吃着猪食马料般的食物,挣得的钱还得寄回老家给父母治病,弟弟妹妹上学。剩余的钱别谈什么买房娶妻了,连自己果腹都勉强。即便有剩余的钱想解决一下生理需求,演员、明星、模特那是绝不敢想的,即便是高级桑拿、外国妞、出来卖的***也只能想想罢了。他的对象是发廊妹,站街女,最高档也就洗头妹了!到了三十多岁随便找个同样困难的异性草草结合,一辈子就那么贫苦而平淡地过去了。
当然,这已是最好的解决,若走上邪路,也想包明星、搞模特,想钱想的走火入魔,贩毒没资本,做鸭没人带,卖肾又舍不得,于是只能去绑架,绑不到就去打劫,劫不到金铺劫运钞车,要是都错过了直接抢银行,买个一二十个爆竹用麻绳困在一起围成一圈别在腰间,再花上八块钱买个奥特曼面具或一双廉价劣质**以及一把假的不能再假的仿真手枪,那么,等待他的就是当场击毙!即使及时投降,小半辈子也得在监狱里度过了。
谁说上帝是公平的?
别再用**裸来到世间,**裸离开人世这样的话为上帝辩解了,若上帝真公平,为什么女明星都在山西那些煤老板怀里躺着?为什么他们吃着九头鲍喝着人头马加一个叉叉一个圈,酒足饭饱左揽混血儿右揽大明星,而你只能坐在电脑前看着我更新的小说?
上帝公平吗?公平吗?!
杜弼忬看着远方的灯红酒绿,胡乱想着。
点上一支烟,微风拂过,丝毫不觉得有寒意,很是舒爽。
我要做人上人!杜弼忬暗暗下定决心。
老坝子?
想到老坝子,不由皱眉。
站在阳台上,一手随意放在阳台台面上,抬起左手看了看手表,十点零三分,想了想,还是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孙哥,睡下了?”杜弼忬问道。
“没呢,你这混蛋答应我的3p呢?!”电话那头的孙洛咆哮着。
“嘿嘿.....孙哥,这几天就要办大事了,您就先忍忍吧!”杜弼忬道。
“妈的,憋死我了!对了,我告诉你,我不会替你杀人的!”孙洛道。
“我没要你杀人,只让你缠住他一时半会儿就行!”杜弼忬道。
“但愿如此!这么晚打电话来什么事?”孙洛问。
“哦,没什么,打个电话随便问问!”杜弼忬道。
“随便问问?那个家伙已打了半天呼噜了!我原先已睡得迷迷糊糊,你这该死的‘随便问问’把我从半迷糊的接近睡眠状态闹醒,现在我不但要面对如雷般的鼾声,还得压制我冲了半天冷水澡才暂时遏制住的**,妈的!”孙洛真的生气了。
“不跟你多废话了,这假和尚不让我带回来,我还不能出去找野食吗?我出去找姑娘了,有事明天早上九点后打我电话!”孙洛说着挂断了电话。
杜弼忬愣愣的听着听筒耳机里传来的忙音,感慨万千——原来在这孤寂的夜,**焚身的不只我一个啊!
杜弼忬准时的上班,早上去到酒店只有王小狗一人靠坐在床上看着早间新闻。
“瘦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去的,我睁开眼就发现他不在了”王小狗满不在乎的说。
看着王小狗的神色,杜弼忬突然问:“你在少林寺待了十多年吧?”
“是啊,娃娃时候就进寺门了”王小狗答道。
“很辛苦吧!”杜弼忬问。
“嗯!常人是难以想象的,电视电影里挑挑水、砍砍柴算什么...........”王小狗叹道。
“少林寺啊!武林圣地!少林八绝,纵横天下,难道晚上睡觉就睡得那么死?连同房间的人什么时候离开都不知道,那这么多年少林寺真真是白呆了!”杜弼忬从容地说。
王小狗沉默不语,杜弼忬继续道:“昨晚我和他打电话的时候,你在装睡吧!”
杜弼忬注视着他。
王小狗洒然一笑说道:“很多事,看见了最好当做没看见,很多时候,清醒时也得装作糊涂。糊涂人、笨人通常活得长久些的”
“你师傅说的?”杜弼忬问。
“不,是我奶奶说的”王小狗道。
各自看着对方,笑了,放声大笑!
笨人?蠢人?这世上又有几个是真正的愚笨之人呢?
“谢谢你!代表我自己,也代表孙洛”杜弼忬真诚道。
“哦?为什么要谢我?就因为我装睡?”王小狗道。
“是的,谢谢你的装睡,近几天就要行动了,你也知道,若一个男人憋得太久,那是会分心的!而有时候只要半点疏忽,就是死!所以,谢谢你!”杜弼忬道。
“呵呵,脚长在他自己身上,他来去自由,功夫又不在我之下,即便我想留他也是留不住的,何须谢我!”王小狗淡淡道:“也不知他什么时候回来,我们先去场子里吧,别等他了!”
杜弼忬点了点头。
有话则长,无事则短。
一晃又三日过去了,今儿个是星期四,杜弼忬早早就起床了。
天蒙蒙亮,穿着睡衣站在阳台上,点上一支烟,也不抽,夹在两指间任其一点点自燃。稀少的车辆穿梭在公路上,路灯与远处的霓虹尚未熄灭,好似在告诉大家,现正是日夜交替的未明时分。正如杜弼忬的人生将来。
烟灰积了很长,中间开始打弯成曲,微风轻拂,烟灰儿瞬间化为一片烟尘往风吹的方向飘洒散去。杜弼忬丝毫不曾察觉,看着楼下公路上偶尔急速驶过的车辆竟似呆了。
杰妮无声息的出现在他身后,一件衣服披在了他的肩上。
“这几天怎么了,心神不宁的?有事?”杰妮从后环腰抱住杜弼忬,整个人倾靠在他身上。
“没事!”杜弼忬心不在焉的回答。
“哎…….有事都说没事,就知道问也是白问”杰妮叹道。
杜弼忬没有回答,弹掉了手里的烟头,双手紧握从后抱紧自己的那双娇嫩小手。
“真的没事,放心吧!” 杜弼忬安慰着她。
“放心?我怎么放的下心呢!”
“怎么,怕我出事后没人要你嫁不出去呀!” 杜弼忬嬉笑着调侃,尽量想缓解着她的担忧。
“是啊是啊,我都这么大年纪了,人老珠黄,除了你谁还要我呢!”杰妮道。
杜弼忬正想继续开她玩笑,不想身后的杰妮将头贴着他的背抽泣了起来,杜弼忬不知所措。
“我可不想做一辈子嫁不出去的老姑娘,所以………所以你一定不能有事!”杰妮哽咽着断续说道。
杜弼忬不是石头,更不是个无情的人,听着杰妮话语里无尽的关切与柔情,不自觉鼻子有些发酸。他努力控制着自己,因为现在不是儿女私情的时候。
“我知道你一直反对我跟着师傅在赌场里做事,觉得我走的是邪路,是不务正业。但是……..我既然选择了这条路我就会毫不犹豫的走下去,你和我相处了这么久应该了解我的为人!这两天我要做一件决定我一生的大事,这两天你不要来我这里也不要去酒店了,回家住两天,两天后我会打电话找你!” 杜弼忬道。
杰妮停止了抽泣,默默无语。
“不管你对我的工作有什么偏见,我希望在这最紧要的关头能支持我,别让我分心!” 杜弼忬说道。
“会有危险吗?”杰妮低声问。
“我不想欺骗你,会!但我保证尽最大的努力保证自己的安全,因为现在我已不再是了无牵挂的孤单一人,为了你,我一定不让自己有事!” 杜弼忬道。
杰妮没有开口,只将他抱得更紧,更紧……….
这一天于杜弼忬而言是漫长而无比重要的,其实,他并不知道,这一天对他而言意味着什么。
一日无事。
夜,无声息的降临,覆盖着原先光明的神州大地。
草草吃过晚饭略作休息,三人沉默着谁也没有开口。
孙洛抬起手看了看手表不带感情的道:“时间差不多了!”
杜弼忬与王小狗对望了一眼,点了点头。
“那就按计划进行吧,结束后在约定的地点会和!”杜弼忬说着站起身来。
孙洛和小狗也跟着站起来,出了门,各自散去。
‘蓝色经典夜总会’是一家中等偏上的夜店,姑娘们一个个也够风**灵。二楼包厢里有道暗门,大狼正在床上穿着衣服。
“狼哥,又不过夜啦?”身边躺着的一个小妹开口道。
这是个相貌一般的女子,二十出头的年纪,可是却有着一双与她相貌很不相符的妩媚眼睛,相信看到这双眼睛的男人十个有九个得中招,剩下的那个不是个瞎子就是阳痿。
她此刻半眯着眼,杯子盖住胸前,露出双臂与胸前的白肉。
“嘿嘿,怎么,还没爽够啊!”大狼淫笑着道。
“哪有!骨头都快被你折腾的散了架了!人家只是舍不得你走嘛!”这丫头甜的发腻道。
“哈哈哈哈!有道是戏子无义,**无情!我不管你是真情还是假意,能说出这句话也算难得,不枉费我疼你一场,下星期我赏你个金镯子!”大狼道。
“谢谢狼哥”
大狼不再说什么,看了看手机,一点四十八分,穿戴整齐后打开了门,说了句走了将门甩上,直奔停车场。
同一时间,‘光华之星’小区三十六幢一七零四号,阿伟正在穿着衣服。
“伟,又要走了吗?”床上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小妇人道。
淡淡柳烟眉、披肩发,这是个很清秀的女子,尤其那双眼,带着安静的平和。仿似不食人间烟火仙子的眸子。
阿伟无奈的一笑,侧过身将她抱了抱。
“你知道我的,我没办法,三点前必须要走的!”阿伟道。
沉默。
“那天陪坝子哥去商场看到一条鸡心金项链,上面嵌了一颗蓝宝石很适合你,下星期......”
阿伟还没说完女子便打断了他——“金链子、玉戒指、钻石项链,你难道以为我和你在一起就是图这些吗?”
阿伟带着十二分歉意道:“对不起,可是,你知道的,我必须要走的!”
又是沉默。
“下星期我和坝子哥说一声,尽量早点来晚点走,好吗?”阿伟道。
“真的?”
“真的!”
“你发誓?”
“嗯,我发誓!”女子这才笑逐颜开,扑过来抱住阿伟,两人相拥在一起。
许久。
“好了,真的要走了”阿伟说着轻轻吻了她的唇。
同一时间,杜弼忬来到一幢围墙高筑的别墅,将车停在隐蔽之处远远看着,看了看时间,一点五十三分。熄了火,点上一支烟,猛吸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