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血海无垠

四人奋力砸了三天以后，那金色的符文终于表现出了一点黯淡，苏沐阳用紫阳灵目去看，发现符文上已经有了少许裂痕，这发现让众人精神一振，又砸了两天，那符文终于彻底熄灭，同时石门恢复本来面目，中央出现一条缝。

一个符文便让四个人仙努力这么久，苏沐阳估计设下这符文的修为不止地仙，因此对地宫更是警惕，石门开了以后，四人都躲在神御清圆伞下，这才将门推开，往里走去。

令人惊异的是，石门内外仿佛是两个世界，石门外被崩落的山石泥土堵住，却还能看出一些灵地的痕迹，而石门内，四处充斥着一股血腥味，墙壁斑驳，是暗红色，上面还有凌乱的痕迹，显然是战斗所留。

最奇怪的是，众人闻到的血腥味十分新鲜，没有半点腐烂的味道，根本不像是万年以前的血液，反而像是新近发生的一般。

“一具尸体也没有，却有这么多血，难道都是同一人流的不成？”邋遢道人身上破破烂烂，却也厌恶这血腥味，捂着鼻子说道。

苏沐阳从未见过这么血腥的场面，虽然血液早已干涸，但痕迹十分清晰，墙壁上的血液流到一般就干了，看起来还像是在往下流一样，让人毛骨悚然。

苏沐雪手中的风铃突然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随即这声铃声在地宫中回荡起来，先是扩散出去，随后又从四面八方反射回来，像是这地宫在欢呼，在欢迎继承地宫的人归来。

苏沐阳见状轻松了一些，仙音谷在声音方面的造诣颇为高明，这地宫显然也是特殊的设计，会与这风铃共鸣，如今地宫还能共鸣，说明地宫里的阵法禁制还是完好，若真困了人，想必也死了，不然为了出去，怎么也会想办法破解禁制和封印。

地宫道路四通八达，也不知都是通到哪里，几人不敢乱走，找了个还算干净的地方开始推算，苏沐雪则是用风铃感应宝库的位置，如今已经在地宫内部，距离近了，感应又清楚了许多。

邋遢道人经验最丰富，从墙上刮了点干涸的血下来，放在鼻子下闻了闻，又道：“这血液中残留的灵气十分浓厚，起码是地仙的血。”

姜小山愕然道：“这么多血，得多少地仙才能流出来？别是仙音谷的地仙全死在这里面了吧？”

苏沐阳也刮了些血迹下来，放在山河盘上算了算，摇头道：“还不止，除了仙音谷的地仙，还有别的地仙，两方应该就是在这地宫中决战。”

邋遢道人正低头算着如何去宝库的所在，闻言抬头道：“那上头是怎么毁的？这地宫都没毁，没道理战场没毁，战场外面倒被打碎了。”

苏沐阳耸耸肩表示自己也不知道，这其中牵扯到一个上古门派的灭亡，已经涉及天仙层面，他就算算到吐血也算不出具体情况，只能靠猜。

算了半天，邋遢道人选定一个方向，这里面气氛有些诡异，他也顾不得表现自己，直接道：“贫道算出来的位置也不一定准，要是走错了路可别怪我。”

苏沐阳点点头表示理解，他不是那种苛求别人的人，自己不能做到的事，哪能要求别人必须做到呢？

四人按他的指引走去，一路上都是干涸的血迹，腥味冲天，邋遢道人不由离苏沐雪近了些，她服用过青丘的含香丹，身体自然透出一个清新的香味。

然而奇怪的是，依然没见到一具尸体，像是战斗结束以后有人将尸体都收走了，只留下这些血迹。

“不对劲。”邋遢道人忽然停了下来，说道，“没有尸体也就算了，连个残破的法宝都没见到，既然能收拾得这么干净，怎么不干脆将血迹也收拾了？”

苏沐阳听他这么一说，也察觉不对，猛然想到些什么，喊道：“小心，这可能是个特殊的阵法。”

他话音落下，四周的景象猛然变化起来，像是一幅画被人削去表层颜色，又露出背后的另一幅画，一阵涟漪般的动荡从几人站立之地扩散出去，随即地宫的通道墙壁尽数消失，只留下无边无际的空旷血迹。

“这是幻阵？”邋遢道人有些紧张，不自觉声音大了些，在这空旷地界中传出去很远，但过了一会居然有回音回荡了回来，显得更加恐怖。

脚下的血迹似乎开始融化，像是干涸的烛泪受热以后开始变软，几人心下一惊，纷纷施展法术，脚底浮空，不敢碰触这些血液。

转眼空地化作一片血海，下面水波荡漾，甚至映出几人的身形，血色的倒影有些扭曲，添了些阴森的味道。

“看起来先是血河或者血焰宫的手笔。”苏沐阳说道，这两个魔道门派都是用血液修炼，此处血海情形与当初血河将魔种计划的阵法扭转成血海时差不多，只不过范围小了许多。

悬停在空中太累，苏沐阳干脆祭出乘月兜，如今乘月兜最大已经可以变成一里方圆，载百人也没有问题，只是速度会变慢很多而已，四人上去以后，都不用苏沐阳消耗法力，这法宝就自然悬浮在半空。

邋遢道人抽空回头看了一眼，已经没法分辨他们是从哪里进来的，入口消失不见，血海无垠，分不出方向，目前来看，他们是出不去了。

“怎么办？”他不由问道，四人里看起来苏沐阳最镇定，其他人都很慌。

“我先算算。”苏沐阳也没什么把握，环境忽然变化，也没发现什么敌人，处处透着诡异，别是撞鬼了，他可刚学了慈悲印。

他拿出山河盘，高高抛起，山河盘中射出一道道光线，交织成网落进血海四处，然后不断延伸，邋遢道人看他这模样像是在测算血脉的面积，顿时不吭声了，感情他也会勘测，早知道干嘛让他那么辛苦用脚步量。

半晌以后，苏沐阳眉头皱了起来，说道：“算不出到底多大，有两种可能，一种是真的很大，还有一种可能是这里有空间法术，让人无法触摸到边界，我觉得第二种可能性比较大。”

空间法术在武陵城外那个遗迹众人也碰见过，没找到正确的路之前，就算一直往一个方向走，也无法走到尽头，这是因为空间被法术扭曲了，影响了人的感知，看起来是一直在走，事实上可能是原地踏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