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鲸歌
宁静的海面上海水如同沸腾一般微微颤动，不时有水珠跳出水面，鱼儿们纷纷逃离，只有水下硕大的黑影在游走。
对于有经验的渔民来说，看到这种情况的时候他们就要逃命了，这是鲸歌，鲸鱼们互相交流的时候用的就是这样的声音，可持续这么久的鲸歌不论是对水里的其他鱼类还是对水上的人和船来说都是致命的。
难以察觉的高频率震动会破坏所有东西的结构，在这样的震动下他们的身体难以被当做一个整体，而是像一盘沙子一样互相碰撞，然后所有的结构都会支离破碎，等到他们察觉疼痛的时候他们的身体内部已经完全碎了。
鲸歌也会把船只打碎，承受一段时间的鲸歌以后，船只只要稍微受到一点外力就会碎成粉末。以往的传说中有过记载，出海打渔的渔民和船只听到婴儿般的啼哭以后就完全消失了，远方的同伴回忆起来只有关于啼哭的声音的记忆。
那时人们对于鲸歌还没有这样的认识，认为这是被某种会发出婴儿啼哭的声音的妖怪诱惑以后带走了。有着类似的传闻的不止鲸歌，还有某种海妖，对于渔民来说，突然听到的异常的声音就是灾难，他们会瞬间警醒，用早就准备好的布条互相堵住耳朵，祈祷能够平安度过。
灵州的吴国关于海妖倒是有明确的记载，那是很多年前，当时朝局震荡，一个被托孤的元老大臣带着年幼的皇子出海避难，船员们都是负责保护皇宫的侍卫。可当他们走到南海海域的时候，突然听到了甜美的女人唱歌的声音。
在那一瞬间侍卫们的心神就被夺走了，元老大臣也神智不清，只有皇子因为年幼没有理解歌声的意思而逃过一劫。后来侍卫们相继跳海，也许是那女妖吃饱了，元老大臣在那之后清醒了过来。
两人最后又逃回了岸上，被已经夺权的皇帝抓了回去，在宫廷中留了下这样的记载。
比起鲸歌，海妖的歌声还有生还的机会，遇见鲸歌的人却只能出现在目击者的口中了。
不过对于仙人而言，这些东西并没有那么可怕。苏沐雪听见这种刺耳的声音，道“快捂住耳朵。”说着她祭出惜凰琴，同样以声音来干扰这种声音。
她修行音律之道，甚至抵抗过最高境界的心弦之律，鲸鱼们的声音对她而言除了刺耳以外便没有别的作用了。她的手指翻飞，琴弦同样高频率颤动，音波凝成可见的波浪推了出去，所过之处海水翻起惊涛，高速撞击的海水泛起白色的泡沫，像是雪一般。
姜小山还是人仙，对鲸歌的抵抗稍微弱些，而且他本体是聆音草，对于声音十分敏感，鲸歌的声音他可以完全听到。他祭出草叶，放在唇边吹奏，声音化作青色的鸿羽环绕在他身周，将鲸歌的声音屏蔽。
唐遗月祭出皎月珠，月光将周围化作夜色，海水聚拢成球将她保护起来，鲸歌到来时海水便被打碎，她则毫无影响。
他们位于鲸歌的边缘，处于中心的游仙和赤练就没有这么轻松，鲸歌像是浪潮一样一波接一波，几乎无孔不入，他们头疼欲裂，却没有抵挡的办法。
游仙已经感觉自己的经脉开始破碎了，这种声音就算捂住耳朵也还是会受到伤害，比起音律法术，这种声音更偏向于力道，声音之中潜藏的力量足够把人活活打碎。
“小姐。”赤练看到了飞来的苏沐雪，连忙喊了一声，随即吐了一口血，她也受了严重的内伤。
苏沐雪见状连忙加速，演化出静水流霆的音域，领域内海水不再躁动，而是平静如镜。
但是海水下方暗潮涌动，音律所化的水流带着寒意化作水雷，雷霆悄无声息出现在海盗们的身旁，一个地仙毫无防备就直接被击飞，落下来的时候身体上多了一个窟窿。
海盗们迅速反应过来，一直以来他们都以为游仙没有援手，可从一开始他们就错了，显然他们是有某种特殊的联系方式，而不是他们一直认为的没有发出通讯符求救。
鲨鱼们开始朝苏沐雪飞过去，苏沐雪却视而不见，直接冲进包围圈中，将游仙和赤练保护起来。
唐遗月用皎月珠演化出月夜，各种月相交替，时光悄然流动。她的月华领域迅速扩张，将所有人笼罩进去，一瞬间鲸歌就都消失了，四周化作静谧的夜晚，只有浪潮的声音。
明月从海底升起，散发出朦胧的光，海盗们被这夜色惊异，随即感觉到自己的寿元和法力都在快速地流失。
海盗也马上施展道果神通试图抵挡，可是月华流转的时光力量是不可扭转的，明月在天空行转一圈，便消去他们一年的寿元。
还有海盗试图让妖兽们继续施展鲸歌，苏沐雪见状连忙弹奏驭兽的曲子，虽然不能抢夺妖兽的控制，却可以干扰海盗们对妖兽的操控。
巨大的鲸鱼跃出水面，朝飘在半空的唐遗月袭击而去，唐遗月手中托着皎月珠，像是神话里守护大海宁静的神女，她伸出右手，一指点在鲸鱼的额头位置，清冷的月光将鲸鱼的身躯都照得透明。
“你是海兽，哪怕去龙宫也比在这些海盗手里卖命强，还不快滚？”唐遗月冷声说道。
鲸鱼晃了晃脑袋，突然掉头钻入海中，远遁而去。
“哪有这么容易？”一个海盗冷哼一声，拿出一块令牌，妖兽都是他们从小就开始养的，早就有防止它们逃走的手段。
苏沐雪见他要对鲸鱼下手，连忙射出一道冰魄神光，瞬间将那令牌化作寒冰，连带着海盗的手也受了寒气侵蚀，上面覆盖一层寒霜。
唐遗月也是出自南海，故而对这些妖兽都没有下狠手，让它们自己离开，很快只剩下几个海盗苦苦坚持。
“跑吗？”一个海盗问道。
“看样子跑不掉了，拼了。”另一个人说道。
苏沐雪弹指射出几道冰魄神光，又祭出群芳谱，化作水仙花遍布四周，花香影响海盗们的神智。海盗们祭出道果，他们都是水属的修士，道果与大海相结合，顿时怒涛乍起，宛如海啸一般。
“海上升明月。”唐遗月将皎月珠抛出，将这些浪潮强行压了下去，朗月清辉照在海面，宛如一层银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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