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流浪

赶车的夫妻两人找了整整一天，直到天黑得看不见五米之外，风雪刺穿厚厚的棉衣才停止下来。男人拥抱着伤心的妻子在风雪之中走回了家。他只能祈祷那个在风雪中救回的孩子能平平安安，他的心里并不好受。

那对夫妻当然找不到白，白几乎已经跑到了村子的另一端。奇怪得是他并不是很冷，感冒过后他时候有了一些对抗严寒的能力。白当然不会知道，这是水无月一族的血继渐渐觉醒的作用。但是他已经感觉到饿了，肚子饿得咕咕作响，他找不到吃的。

白不希望又一个幸福的家庭破碎，那一晚他已经亲眼见识到了忍者们的无情。所以他逃开了，白在想自己是一个**烦。

他正窝在一个屋檐的下面，这是一个破旧的没人居住的老房子，白是误打误撞地找到这来的，这里还有一只久居的常客，一只毛色灰白的流浪猫。猫蜷曲着身子努力地挤在不漏风的角落，用自己的皮毛对抗着风寒。

这个房子是在是够破旧了，它只能勉强地挡住风雪，在一个个不算下的缝隙里，任由深寒刺骨的寒风汹涌地刮进来。

白倒是不怎么感觉冷，他更加觉得的是怕，风吹进屋子时会发出呜呜的声音，好像群鬼哭号。

白又开始想妈妈，爸爸了，抑制不住地想。他又把头埋进了自己的手臂嘤嘤地哭着。

灰猫很不满这哭声，他本就被寒风刺得难以入眠，如今又要忍受哭声折磨，它真是受够了。于是它站起身，摇晃着尾巴，恶狠狠地撕咬着白的裤脚，想要把这个讨厌的家伙驱赶出自己的领地。

“你是在安慰我么，小猫。”白感觉到了自己的裤脚被扯动，他探出头看着猫想。白渐渐止住了哭泣。猫不一会儿就扯累了，在意识到这是无用之功后，他无精打采地摇晃着尾巴败兴而归。它重新躺回自己的角落，蜷缩着身子，又一阵寒风吹过，猫不由打了个寒颤。

猫感觉到有人趁他不备把他整只猫抓了起来，猫努力地挥动着自己的猫爪，想要告诉这个入侵了他的领地的小孩，猫不是好惹的。可是锋利的猫爪被厚厚的衣服挡下，造不成点伤害。

白的双臂收拢，猫就这样挣扎着被捂到了白的怀里。身体渐渐被一股温暖包围，猫终于停止了挣扎，他在怀里调整到一个舒服的姿势，发出了一声慵懒的猫叫，抽了抽鼻子认命似的闭上了眼睛。

白拥抱着猫，终于感觉到不那么恐惧了，他挪到墙角原本猫呆的地方，低着头看着脚下的土地。不一会儿，他就沉沉睡去。

猫舔着鱼享受着它的早餐，一条还冒着热气的鱼，就像刚刚在餐桌上不小心掉下来的一样。白咽了咽口水，他很饿，在两天之前白的妈妈从来都不会让他有这种感觉，他第一次感觉那么饿。

猫知道，那个孩子一定直勾勾地朝自己看，这么一想，猫就没有了兴致，它已经吃了个半饱，于是它扭过摇晃着尾巴走到一个地方躺下，把头搁在自己猫爪上。

妈妈说过不能吃地上的东西，可是白好饿。

盯着地上渐渐冷了的被猫啃了一半的鱼，白终于没有忍住，他伸出手在鱼身上捏了一块鱼肉。猫突然喵了一声，白的手触电似的缩了回来。

“对，对不起，这是你的食物。”白涨红了脸。

猫无趣地撇过了头，眯上了眼睛。

看猫好像睡着了，白又忍住不住地把手伸向了鱼。因为很饿，所以一点点，一点点就好。白从鱼的身上捏下了，快速地塞到了嘴里，细细咀嚼一时间不舍得咽下。白眼巴巴地看着鱼，他在吃了一口鱼肉后感觉更饿了，终于他又伸出了手。

猫抖了抖耳朵从睡梦中醒了过来，弓着身张大了嘴巴，它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气，一股白气在空中散开。合上嘴巴舔了舔嘴唇，猫显出满足的神色。猫瞥了一眼只剩下鱼骨头的鱼，摇晃着尾巴，慢悠悠地出了门。

走了没几步，猫回过头看见白小心地跟在它的后面，猫看了在他身后怯怯地看着它的小孩一眼，重新迈动了脚步。

猫的目的地时离这不远的一处饭店，饭店厨房冒着腾腾的热气，饭店的门前人来人往，不时有微笑满足的客人交谈着走出饭店。

猫在一处拐角停下了，白与猫一起猫在拐角，他贴在冰冷的墙壁上，斜过身子偷眼往拐角看去，在拐角的一段有一个绿色的垃圾箱。

没过一会，饭店的杂工就提着一桶垃圾出来了，他把垃圾倒进垃圾桶，抖了抖身子，快步走回了温暖的厨房。

猫摇晃着尾巴走到垃圾箱的旁边，它俯下身子，腿部发力，一个跳跃一下子挂到了墙壁上，再爬了几步，就跳到了垃圾箱的边缘。他驾轻就熟，但就在此时猫的脚下一滑，喵得惨叫一声落到了垃圾桶箱。

猫没看见，在垃圾箱的边缘，汤汁在温度下结了一层薄薄的冰。

猫在里面努力挣扎想要出去，爪子却抓不住光滑的桶壁。它无奈地垂下头，在垃圾箱里翻找着吃的，看来只能等垃圾再满一点才能出去了。猫只希望杂工今天的心情会好一些，这样就不会遭到扫把的毒打了。

就在猫绝望时，它看到了一个小手伸到了自己的面前，一双纯洁的眼睛正看着它，是那个孩子。猫马上一跳抓住了手臂上的绵布，整个人挂在了手臂上，白伸出手，于是猫就重获了自由。

刚出了垃圾箱猫就放开了猫爪，跳到了地上兴奋地转着圈。白心疼地看着妈妈给自己买的衣服，在手臂那里已经被猫爪破了露出了里面的棉絮。低着头，白在垃圾箱里搜寻着食物，他在冥冥中意识到他或许要过很久这样的生活。很遗憾垃圾箱里并没有白想要的，白蹦下了搬来的破旧小板凳，把小板凳搬回来原处。

然后他看着自己的右手，在那里一根不算细的木刺深深地扎进肉里，白拔出了木刺，一丝鲜血从白的手里流出来，但这样的伤痕在以后的生活里会越来越多，所以也无需在意。

白退回了墙角在那静静地蹲着，猫也在转两圈后走到了他的旁边，蹭了蹭他的衣服蹲着，他们在等待着自己的食物。

卡~滋，声大约两小时后门再次开了，年轻的杂工吃力地把满满的垃圾倒入垃圾箱。白马上跑到板凳那拿起破旧的板凳，踏上去细细的翻找起来。

白和猫终于在这次得到了自己想要的。

三两个沾满了不知名汤汁的馒头，一条只被动过一点点的麻辣鱼，还有一块大大的烧肉，几块排骨。更妙的是这些东西都还冒着热气。

白找到了一个原本装着摘下来的杂菜的袋子，把食物装进去，和猫一起消失在茫茫的风雪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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