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今日

东瑜躺在VIP病房里，盯着终端上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信息，“小心卓然。”简单的四个字，传递的信息却不简单。

恰好有护士敲门进来换药，东瑜只好先按掉终端的屏幕，配合地伸出手臂，护士熟练地拔掉软针上的针管，将新药的管子插上。

“这个滴的慢一点，快了会疼。”护士温柔地提醒。

“好的，谢谢！”东瑜答，不禁佩服自己，为了隐瞒人偶代替自己受伤的事，还要在这里挂上一天吊瓶，尽管都是些营养液，但滋味也不好受。

“你……你是卓然的女朋友吗？”转身要走的小护士忽然又停下来，问东瑜，一双圆圆的大眼睛飘忽不定，显是很不好意思。

“我？”东瑜脸一红，摇摇头，“不是。”

“真的吗？”

“真的，我们只是同学。”

“哦！”小护士一下子笑了，语气也变得没有原来那么恭谨，“我就说嘛！”

东瑜心里苦笑，这小护士虽然年轻，却也比卓然大了至少四五岁，居然也喜欢卓然？心里想起刚刚收到的陌生信息，估计也是哪个喜欢卓然的女生发来的，故弄玄虚，还不敢署名。“受伤之前可没有这么多人关心我，都是因为卓然。”东瑜暗想，不禁为自己的心意神伤。

小护士貌似放松了许多，对东瑜说话也不顾忌了，“不过，昨晚卓然居然陪了你整整一夜，你们的关系也不一般。能让他这么关心的病人，你才是第二个。”

第二个？东瑜想问，第一个是谁？还没有开口，手腕上的终端又响了。

“你好！卓然。”东瑜按下终端。小护士笑笑，悄悄地溜出病房。

“你好。怎么样？明天能来上课吗？”卓然声音和缓，让东瑜如沐春风。

“嗯。可以。”东瑜点点头，才想起卓然根本看不到，“学校那边有问题吗？”

卓然停顿了几秒，“没有。我现在去医院找你。”

“哦，好。”东瑜心里喜滋滋的。受伤这件事似乎把自己与卓然的关系一下子拉近了。

不像现在，和卓然又成了陌生人的关系。楼道里很安静，楼梯口也没有声音，卓然呆立在东瑜面前，想好的话一句也没说，半天才从嗓子里挤出一句话，“你知道多少？”

“全部。”东瑜心里一阵难过，她宁愿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包括你的替身人偶。”

卓然脸刷的白了，他抿抿嘴唇，想说什么终究没有开口，转身就要走。

“卓然。”东瑜一把拉住他，“我不会告发你的。我故意说教室里有个黑影，就是想他们查不清这件事。实在不行，我就说记不清了，辅导员可以扣我的学分。总之……”

卓然轻轻挣开东瑜的手，“谢谢。你不必为我这样做。”

“可是，你有苦衷对吗？”东瑜不愿放弃。

“没有，一切都是我做的。”卓然脚下不停，只留给东瑜一个背影。

东瑜无力地靠着墙，她昨晚没睡好，梦里反复出现的都是那条信息“小心卓然”。半夜被惊醒后，她做了一个决定。

今天一早，东瑜回到青学后先回了一趟宿舍。她打开电脑，在隐藏区找到一个文件夹。里面罗列着一排视频，是耳钉摄像机所记录下的每一天。东瑜找到带有前天日期的那个视频，按下播放键，清晰的画面立刻流畅地播放开来。

为什么卓然在医院给自己看的投影是从一片黑暗中开始的？东瑜一直有这个疑问。现在，她找到答案了，因为前面的一段被卓然删掉了。而这一段，就记录了斗法的责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