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六章 往事往事
“你担心什么呢？他们根本用不着我出手啊……”白神相见李东八慌乱的模样，似乎很享受将李东八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快感一般。哈哈大笑一声，又以更为冰冷的语气哼道：“我的目标只是你而已。”
“不用你出手？陈焕生？！”李东八急转过头来，四目左右打量一圈。难道是陈焕生？白神相绝对不可能说些废话，在这种时候，也不需要诓他。既然不用他出手，那就是一直潜伏在暗处陈焕生了！！记得在二层船舱的时候，陈焕生离去之时，曾经扬言在四层船舱等着他们。难道就是等待着时机，等待筋疲力尽的他们，再一网打尽？
“陈焕生？他能有什么用，哈哈……”白神相一愣，旋即又是大笑起来：“李东八啊李东八。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到现在，居然连个玄术都不会的普通人都怕了，哈哈。”
那还有谁？难不成这里还有别人？李东八心念急转，猜测着白神相话中的意思。除了白神相、陈焕生，还有另外一个人存在？妈的，大意了！李东八心中暗骂不已，本以为四层船舱只有白神相这么一个危险，而对付白神相，李东八当初也实在过于乐观了。
事隔二十年不见，白神相实力的增长，已非当初那个白守仁。更何况，现在的李东八，在经过上面基层船舱的时候，体内的道元之气几乎被消耗精光。也只有在三层船舱稍作休息时，恢复了四成的道气。仅以如此实力，要对付往日的白神相，不成问题。但……如今白神相的实力，太超出李东八的想象。
别说现在自己实力有损，就算是巅峰时期，估计也只能和他打个平手罢了。如果……如果……暗中还有一个人潜伏的话，那白元清几个人就真的危险了。
“你的意思是说，这里还有别人？”李东八想要站起来，但紊乱的内息，让他短时间内无法动弹。而且，也不敢再大声提醒身后的几人。如果暗中暗的还有人的话，那自己的警告，也只是逼那人提前出现罢了。
为今之计，李东八无法行动，亦不敢出言提醒。只好尽量拖延，只要能争取到自己的内息平稳，能拖住白神相。就能通知后方的白元清几个，这样的话，就算暗中有人偷袭，自己也能及时赶回去支援。可……那白神相也不知道用的什么劲道，无论李东八如何尝试引导道元之气重归经脉，那道气就像是跳出了池塘的小鱼一般，在河中乱窜着，根本不受李东八的控制。
“非也。”白神相依旧不急不缓地漫步走来，轻微的脚步声很有规律地响起，声声震在李东八的心头上。只听白神相一步一句，似笑非笑地说道：“似乎你又忘记了我说的话。”
“今天，我说过任何一句话。你可都要记清楚了，以后可没机会再听我说话了。”白神相的话始终都显得很是怪异，很像是提醒，可又更像是威胁。李东八还没琢磨清楚这话是什么意思，又听白神相话锋一转，冷哼道：“我说过，我会让你自己击败自己。可别忘了……”
“你要怎么做呢？”李东八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又是这句话。白神相的话语中，到底藏有什么玄机，又究竟是作何打算？李东八虽然了解，却未曾修习过相术。更何况，如今的白神相，还藏有什么暗招，李东八根本不知道，连猜测都无从猜起。但是，能确定的是，除了白神相和陈焕生以外，这四层船舱没有别的危险了。
想到这里，李东八才稍感安心一分。但，这却只是开始而已……
“你很强，的确很强。”白神相依旧没有直接回应，悠悠说道：“你的身体也太完美了，完美到，稍微有点实力的人。都恨不得将你解剖切片，将你身体的秘密研究个透彻，研究是如何才能达到这种接近仙神躯体的身躯。”
“但也正是这幅完美的身躯，让你始终出于风暴漩涡之中。在你彻底灭亡，这幅身躯彻底消失在世上之前，围绕着你的暴风才会停止。”白神相站在李东八的身前，自上而下望着李东八，小声轻言道：“是我当年和你说的。也正是因此，你才会寻求死亡的方法，寻求停止这一切的方法。”
“但是……”白神相继续道：“完美的只是你的身体，而非你的人。要让你自己毁了自己，太简单了。你没变，二十年了，一点也没变。还是那样重情重恩，还是那样嫉恶如仇。但也正是因此，导致你的软肋太多。要拿捏你的命脉，也太简单了。”
我的软肋？李东八依旧皱着眉，一言不发地看着白神相。不知道他究竟想要做些什么，唯有静观其变，才能在他出手的时候，最快地破解他的术法。是以，白神相说话的时候，李东八始终不曾反驳过一句，只是用心听着。倒真如白神相所言，将他今日说的话都记在了脑海里。
白神相站在李东八的跟前，言毕后，也没有再说话。二者四目相对，相师看人很是准确，自人的眼神中就能知道不少信息。李东八同样也能做到，但白神相带着墨镜，无法看清他的眼睛，也就无法窥探他的内心想法。
匆匆一瞥，李东八想将目光移开。但这样的话，就无法看清白神相的举动。与相师对战，就是这么憋屈，就算你实力再强，也可能三言两语就被对方击破了心理防线，被对方轻松打败。李东八不能将视线转开，否则，便是泄了气，给对方乘胜追击的机会。
就在李东八开口准备反驳的时候。握着拳的右手忽觉掌心一暖，紧接着，又明显地感觉到体内原本乱窜的道元之气迅速回归了脉络之中。紊乱的内息不过短短一个呼吸间便重归平静，李东八心中‘咦’了一声，不明白为何道元之气为何如此反常。但旋即就想明白了，不由得苦笑一声。
和尚出品，果真并非凡品。李东八体内的道元之气回归正途，掌心同时发暖。不用想都知道，是一语和尚先前借给他的那枚祖母绿扳指起了作用。原来只是以为这扳指只是加速他道气恢复而已，没想到没有这用途。
当感觉手脚重新充满了力量，李东八心里有了底气。却仍然没有多余的动作，保持着原来的半跪着的姿势。白神相对自己的那种古怪的劲道很有信心，也就是说，他也没想到自己已经破除了那劲道的影响，以为李东八依旧动弹不得。
如今……就是等待。等待白神相放松警惕的时候，一举将其诛杀！！李东八心中杀意大盛，却没有表露出来。在白神相面前，一点点的蛛丝马迹都有可能被他看破，李东八只能保持着面无表情的样子，冷声哼道：“哦？那我倒是想看看，你要怎么做了，怎么让我自己毁了自己！！”
白神相俯视着李东八，神色微微一顿，似是叹了一口气。但这细微的变化稍纵即逝，就连距离他最近的李东八都并未察觉。只听白神相缓缓道：“你不要自大，让你自毁自身，简直不费我吹灰之力。我且问你一句，最近是否感觉你的情绪波动特别大？”
和相师说话，就是这么费心思。永远不点明主题，永远拐弯抹角，东说一样，西说一样，让人听得稀里糊涂，却又事事与自己相关。听着白神相话语，李东八不由自主地回想起这段时间的历程。
的确没错，最近的自己的情绪波动的确很大，不是极悲，便是极怒、极哀，甚至两度险些入魔。李东八知道自己的事情，却不知道白神相为什么忽然要提这茬。
“只要让你彻底陷入疯狂，让你回想起当年遇到我之前的状态……你说……毁了你，简单不简单？”白神相低声说道。语气中，充满了一股透彻心肺的寒意。
“不……不要……”不由自主地忆起往事，李东八的心神瞬间就乱了。白神相不过短短的一句话，便彻底打破了李东八的心理防线。刚刚因为道气恢复而重拾的希望，一下子就被白神相给泯灭了。没由来的心慌，让李东八的四肢开始止不住的颤抖。
白神相……是想引我入魔……这对他而言，真的好简单啊……
往事……往事……为什么总是要提我的往事，为什么总是忘不掉那往事……
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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