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六章 尊卑之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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窑洞里的人们。被刚刚的人士安排挑动起來的热情更高。一个个毫不顾忌的大声谈论着自己的想法。驳斥着与自己不同意见的人。过天星和陈策更是站起來。斗鸡一样的争论。就差捋胳膊挽袖子的斗上一斗。过天星是武将昂。但陈策也是出身杆子。谁怕谁來。
吕世不得不來到桌子前。抄起镇纸。猛力的敲打桌子。让场面不至于失控。
三叔之是看着笑。郑浩和李先生第一次见过这样的场面。先是错愕。然后就是无奈的苦笑了。
等大家各归各位安静下來。吕世就拿眼睛询问郑浩。郑浩理解。就施施然站起。轻咳一声。然后依照原先官场习气。先是对大统领和吕世一礼。然后对着或坐或站的兄弟们再次施礼。在袖子里摸出一个小本本來。就要开说。
这一系列官场举止。当时惹得大家一阵哄笑。陈策更是对这套酸腐习气大加鞭挞。
郑浩在兄弟们的笑声里突然明白过來。也是讪讪的干笑两声。自嘲的道:“官场上的事情就是这样。不敢怠慢了所有的人。在那里都是官大一级压死人的。一个礼节不和礼制。都是要被同事上峰参合的。哪里有咱们兄弟这般随便知心。却是我迂腐了。大家莫怪。”
大家又是一阵善意的大笑。
郑浩被笑的 一阵尴尬。倒是犯了倔强的老毛病。想起早就气结于心的事情。脖子一梗道:‘兄弟们却不要嘲笑与我。本來这天下就是沒有规矩不成方圆。官场陈腐规矩不可学。但是。如我们这样散漫沒有上下却也是要不得。沒了规矩尊卑。那就沒有了次序。我倒是要向闯王提议。我们根据地不断壮大。人员不断增加。这散漫的习气也要改改。不要像现在这样。每个头领沒个坐相站相。开会议事这般七嘴八舌的。如此下去却是沒个体统。这对根据地以后发展不利。我们当务之急倒不是什么发展。而是要立下诸般规矩出來。这是以后发展的基础。”说到这个已经是要和一屋子人开始打擂台來。李先生更是摩拳擦掌。坚定站在郑浩一面。
大家一听。都闭上嘴不吱声了。这的确是个问題。无论什么时候。在哪个时代就讲究的是个上下有序长幼有别。这是骨子里的事情。都是这吕世到來。开始除了军纪山规外。大家在什么地方都是这么随随便便的沒个大小惯了。现在想起。这是闯王宽宏。不与计较。若是换做别人。嘴上不说。但心里一定记下这些沒大沒小的家伙。日后得了机会定是加以整治。
想到这里。那些端着水碗一屁股坐到窗台上的。小心的看着左右。慢慢的偷偷的下來。坐到吕世行李上的也悄悄找鞋子下來。屋子里的气氛就变得尴尬起來。
吕世见了。忙打趣道:“郑先生却是言之有理也无理。军规根据地规矩就是我这制定者也不许违背。那是自然。但是兄弟们在一起。开个会也都像官府那样。下属木头一样的坐着。对我和大统领的言语只要唯唯诺诺。成了传声筒。牵线的木偶。那反倒是不利根据地发展。再说了。兄弟们相见的时候多了。尤其是咱们本就是住的近。左邻右舍的。一天无数次见面。都和木偶般见面就撅着屁股。你说累也不累。”大家听吕世说的有趣。再想想那样的情景。不由的又发出一阵低低的笑声。这次却是沒人敢放肆的大笑了。吕世听了便在心中不快。
“如果天天这样撅着屁股。时间长了那腰就再挺不直了。到战阵沙场。哪里还能提刀砍人。所以啊。我们兄弟们还是不要养成那样的臭规矩的好。”
郑浩还要辩驳。吕世挥手打断继续道:“朝廷官府沒落了。沒落的原因有千千万万。但这束缚人的臭规矩也是原因之一。朝堂上。皇帝老儿高高在上。圈养在深宫。根本不了解民间疾苦。才有了无粥何不吃肉糜的笑话。但这何尝不是这重重礼节造成的。大臣一味讨好。只是在那里歌功颂德。但皇帝只是凭借自己的猜想武断。金口一开便是圣旨。无论好坏。都沒有人敢于驳斥。所以才有了政令不符合实际。所以才有了这民不聊生。再有就是我们这里。本是一般肝胆相照的兄弟。却非要分出个上下尊卑。有话不敢言。不能言。我和大统领便慢慢的脱离了实际。变成真正的瞎指挥。这样早晚要把我们的大业搞的乌烟瘴气直到灭亡。这与我们大家的初衷大是违背。我们现在就如瞎子过河。都在摸索着怎么把根据地搞的更好。在这个乱世里。在这个死气沉沉的世界里挣扎着寻求个活路。这样就需要我们在这样沒有隔阂私弊里争论。驳斥。寻找。摸索。所以我认为这样的氛围更适合我们这些兄弟。”
刚刚变得老实的过天星一拍椅子大声叫声好:“我们本就是反对官府。却把官府的狗屁东西学个十足。那我们也会慢慢的变成了高高在上的狗官。去压迫那些可怜的百姓。那我们与那狗屁官府何异。那我们还反他干什么。到那时候。难道还要百姓再次揭竿而起。來推翻我们吗。”
郑浩一时语塞。他虽然善辩。但是这是正理。无可辩驳。
见郑浩尴尬。三叔坐在一旁打着圆场。笑着道:“我老汉是个粗人。我不知道是闯王说的对还是先生说的对。但老汉活了这半把年级。却也活出点心得。却也要说说。”
三叔说话。大家就不再争论。都彻耳倾听。尊卑长幼其实还是有的。
“其实上下尊卑。长幼之论。是老祖宗留下的。却也费不得。如果废弃了。那真的是天下大乱起來。”
看看暗舒一口气的郑浩。三叔眯着眼睛又道:“咱们农家都有父子不同席。叔嫂不同室。那是道德伦理。却是与这官场规矩不同。你闯王大统领再是山寨一把手。但人后却还是要给我这当叔叔的当干爹的施礼问好。但在这根据地会上。我却不能与你争抢上首之位。规矩要讲。但不能再是那陈腐不人性的老礼制。听说那皇帝见到亲叔叔也拿着个老脸來。高高在上的看着老子给子侄磕头。这便是狗屁规矩乱了人伦。所以我看啊。现在这样很好。大家一心沒有隔阂。闯王有错。直接指出。下属有错当面指点。犯了军规山规当然有军规山规处罚。沒必要非整出个什么以下犯上什么的。打压兄弟们的积极。老家伙就是这些想法。不知道郑先生以为如何。”
大家发出一片赞叹之声。三叔虽然老。却更是豁达明理。这番言论却是深入浅出。让人心折。
郑浩好像是还有一肚子的话要说。却的确被三叔的一顿常理和臭规矩驳得哑口无言。感情现在才明白。原先圣人言语里君臣是规矩。这父子上下是伦理。这是那些文人书生给混为一谈了。
春兰见大家把个事情越说越乱。当下在火盆上拿了水壶给三叔续上热水。再给吕世倒上。吕世站住接了。轻声自然的道声谢谢。这又叫郑浩和李先生心中暗暗吃惊。对一个女子倒碗水都要客气的道谢。并且说的自然。接受的坦然。这吕世真的与众不同。
春兰给其他的兄弟续满了水。然后笑着道:“刚才四哥给这会议定下基调的。却现在跑題跑到姥姥家。是不是远了点。我们还能不能绕回主題啊。“
大家一听。当下轰然大笑起來。这会议又跑題了。但这跑題跑的好。却是定下了山寨里的上下规矩。
根据地许多这样的事情就宅这跑題里形成的。
吕世笑着接口道:‘那我们还是老规矩。该怎么呆着就怎么呆着。咱们继续开会。下面听听郑先生讲讲直罗沟的建设问題。”
郑浩就肃容站到地中间。吕世就回到了他的椅子上坐下。认真的听他汇报。
“我们施行了对于扼守要点。以点带面。放弃偏远。巩固既得的方针。再在得到根据地粮食物资的大力支持下。现在的直罗沟已经是初具规模。”言下不无得意之色。对于扼守要点。以点带面。放弃偏远。巩固既得的这个方针。是自己首先提出來的。也是得到吕世同意自己一手实施安排的。有了这样的成就自己的脸上当然有光。
吕世点头赞许。请他继续往下说。
“在秦直道和古驿站的基础上。利用当地取之不竭的巨木。已经完备了营寨的建设。现在兄弟们都住进了军营。不再受风霜之苦。由于有了钱粮的资助。我们在甘泉西部和北部大量招揽流民。并答应设村给予土地。当时从者如云。大量的流民和百姓拖家带口的赶來。只是这短短的半月时间。就已将达到了四万之众。还有源源不断的百姓正在赶來。这给直罗沟带來大量的劳动力。因此上。现在直罗沟的人力之源非常充裕。对于依附來的老弱。我们尽可能的给予粮食。保证他们不被冻饿。对于年轻力壮的男子和强健的女子。我们则施行闯王提出的以工代赈的之法。这也就带來了直罗沟建设的快速。现在不但将直罗沟进口的七大峡口在开山药的辅助下。打开到可容两辆马车并排通行的宽度。同时在两面峭壁上建起坚固的石头堡寨。连接了通道天桥。真正达到了固若金汤。如果官军來攻。即便是十万大军也不能撼动我们分毫。”
三叔还是很关心百姓民生。接过已经兴奋不已的郑浩之言道:“那分田和发展养殖以及梯田修造可曾有了规模。”
郑浩给三叔施礼道:“好叫三叔放心。现在在直罗沟的百姓相对于原先他们的生活。那已经是天壤之别了。自从按照规矩分了荒地讲了上缴之后。那些百姓几乎达到了疯狂。别说那些青壮下工之后奋力的在开垦。就是那些白发老人也是不分白天黑夜的在那些荒地上劳作。希望尽快的把荒地变成良田。梯田之法更是大妙。现在我那里都有了想退掉平地改要山地的人了。”
“这却是为什么。”吕世差异的问道。怎么又这样的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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