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撞上去

“刘娟，你这次运气不错，科目二跟科目三路考都是一次通过，接下来，你回去好好撸一撸科目四，等你学得差不多，就给我打电话，我给你预约考试！”施毅一边开着车，一边对坐在副驾驶座上的刘娟说道。　这一次，施毅从镇里带着四名学员上市内考试，结果有好有坏。　才刚刚十八岁的刘娟，就属于那种鸿运当头的。　科目二，以及科目三的路考，全部都一次通过。　不得不说，年轻就是资本。　“都是教练教得好！”刘娟一想到自己很快就能拿到驾驶证，心中便美滋滋的。　“别谦虚！”施毅打趣，然后继续说道：“你能通过，都是靠真本事！毕竟，就算我教得再好，如果你不用心，那也白搭！”　“郭芳就是最典型的例子！”施毅末了，也不忘补一句。　刘娟听到施毅最后一句，忍不住噗嗬一笑。　坐在后座的郭芳，从上车后，一路下来，因为心中不好受，已经尽量减少话语了。　可却没想到，本来好好的，施毅还是把火烧到她这里来了。　“教练，用不着这样吧？本来心情就不好了，你还偏要往我心里插一刀。”郭芳郁闷地说道。　“谁叫你蠢！接连两次，都是在倒桩上挂掉，也是没谁了！”施毅没好气地说道。　对于郭芳这名女学员，施毅不爽到了极点。　报考了三次科目二，居然三次都倒在科目二的第一个项目上。　早知道郭芳这么笨，当初就不应该收那五千三百块。　施毅招收学员，普通业务，收费四千二百块。　当然，有些认为自己无法一次通过，也可以办理五千三百块的全包业务。　只要没有失去资格，那就包ta通过考试为止。　但为了争取生源，全包业务，是存在亏本风险的。　虽然科目二与科目三路考都可以报考五次，但只要这两个项目合在一起，七次都不过，那剩下的三次，就是在亏本。　不是亏报名费，而是亏油钱。　毕竟，报考不通过，就必须继续练车；而练车，就必然要继续耗油。　说实在的，施毅开了两年驾校，像郭芳这样倒在同一个科目、同一个项目的，真心只有她一个。　“教练，谁知道那考试车会熄火嘛？要不是突然熄火，我肯定能过！”郭芳辩解道。　“借口！”施毅毫不客气地戳穿了郭芳的理由。　“怎么是借口呢，这是真的！”郭芳死不承认。　“我当时就在等候厅看着实时监控，你第一次左侧倒车入库的时候，压角！第二次出来的时候，如果当时没有熄火，你下一秒，也绝对会压角！”　“……”郭芳一时无言。　郭芳很清楚，她当时因为心慌，所以手忙脚乱的，才导致自己两次机会都无法通过。　她已经差不多四十了，之前一直是个家庭主妇，也就会骑个小绵羊买菜接孩子，烧油的摩托车都不会骑，更别提手动挡汽车了。　“教练，郭姐这次不行，下一次肯定能够通过的，你就不要不依不饶的了！”看到郭芳被施毅打击得体无完肤，心思还单纯的刘娟挺身而出，仗义执言。　施毅闻言，扭头看了一眼刘娟，眼角顺带瞥了眼刘娟那被安全带勒得凸出的小胸脯，然后装作若无其事地继续驾驶着汽车。　而随着刘娟这一句话，车内一时间，倒是安静了下来。　不过，这种情况，并没有维持多久。　“教练，前面居然有人在烧烤！”刘娟突然惊奇地指着前方停靠在应急车道上的白红二车说道。　这个情况，施毅比刘娟更早看到。　对于这些不遵守交通规则的人，只要不触犯到自己的利益，施毅一般懒得理会。　“别管他们！都是一群作死的家伙。”　“嗯！”刘娟虽然想问更多，但施毅很明显并不想多说，所以她很识趣地闭上了嘴巴。　在高速路上，汽车的行驶速度是很快的。　从看到有人停在应急车道，到施毅驾驶汽车迫近他们，也仅仅只是眨眼功夫而已。　而就在这时，出乎施毅预料的意外发生了。　在应急车道作死的那群人，居然是带狗上路的。　也不知是怎么一回事儿。　当施毅驾驶的车子准备越过他们一群人所在地时的，一条橙色毛发的柴犬突然从人群中窜出。　柴犬的动作吸引了路边几人的注意力，同时也吸引了施毅以及刘娟的注意力。　看着柴犬突然窜出，很快就会跑到车前，刘娟惊声呼叫：“教练，狗……”　施毅没有理会刘娟，而是继续平稳地驾驶着车子。　“别，要撞上了！”刘娟继续尖叫。　刘娟的话语，丝毫没有影响到施毅的意志。　下一刻，“嘭”一声，施毅明显感受到车子剧烈一震。　突然窜出高速公路的柴犬被施毅驾驶的车子撞上了。　全程，施毅除了轻踩刹车以外，并没有其他动作。　没急刹，也没打方向盘。　不仅如此，在撞完柴犬后，施毅也没有停下车子，而是继续朝前行驶。　坐在副驾驶座的刘娟，对于施毅的一切动作都看在眼里。　被车子撞到的那条柴犬，很可爱。　可施毅的行为，却让爱心泛滥的刘娟鄙夷和不耻之至。　冷血！　无情！　一瞬间，刘娟便在心中给施毅贴上了几个标签。　刘娟到底还年轻，心中有气，自然不会选择掩埋心底，反而一副大义凛然的姿态，对施毅做出了声讨。　“教练，你刚才为什么不停车！就算不停车，为什么也不避让？”　飞来横祸！　这是施毅在撞完柴犬之后，郁闷无比而得出的结论。　施毅明白，按照自己缴纳的保险，最多仅可获赔两千。　若是超出，可就全要自己垫资了。　一想到这，施毅的心，就隐隐作痛。　钱啊！　那都是钱啊！　施毅沉寂在“出血”的悲痛之中，而刘娟突如其来的问责，倒是把他给问蒙了。　这是你家的犬吗？　施毅满头黑线地瞥了一眼刘娟，然后不爽地说道：“今天既然遇到了这种突发情况，我就顺便教一教你们课程之外的知识！”　“像刚才那种情况，如果把狗换成人，你们都会怎么做？”　“及时停车！”　“应该是打方向盘避让！”　“………”四人你一言，我一语地争相讨论。　施毅平淡地看着这一切，并不急于插言。　四人争论了一两分钟，结论却出奇相似。　“教练，是不是这样！”刘娟的语气，并不友善。　从车子撞上柴犬后，刘娟对于施毅，很明显就有些小情绪在里面。　倒是施毅，对于这种刚刚成年的小年轻，懒得过于计较。　“你们说的，都是错的！”几人已经针对施毅刚才提出的问题做出解答，施毅也不会继续臧着掖着。　“错了？”　“怎么可能？”　“就是，难道要不顾对方生死，直接撞上去吗？”　“撞上去？那不得坐牢赔钱啊！”　“……”　施毅否决了几人的答案，让几人再次议论起来。　“何勇刚才说的对！”施毅插嘴。　“我？”坐在后座的小年轻，突然得到施毅的赞同，也是懵了。　他刚才说什么了？　好像是说……　直接撞上去？　“没错！”施毅再次给予何勇肯定。　“下一次，如果你们遇到刚才那种情况，那就别管前面是人还是动物，都别打方向盘和踩急刹！就像我刚才那样，直接撞过去！”　“为什么？”几人惊愕不止。　“为什么？”施毅不屑一笑。　“刚才我开多快？差不多一百了！就算后面轻刹了，但最少也有八十！如果贸然打方向盘。　结局，要么就是撞护栏，要么就撞隔离带。”　“……”几人闻言，脑门突然冒出了冷汗。　刚才几人可是坐在车里，如果施毅没有果断选择撞上去，而是选择打方向盘，那现在是什么局面？　轻伤，是鸿运！　重伤，是幸运！　死亡，是霉运！　最终结论是什么，几人已经不敢去猜测了。　“当然，事无绝对！如果距离远，倒是可以选择适当变道。　如果换做刚才那样事出突然的情况，那就别想太多，像我那样直接撞上去！　不过，记得事后要把车停到安全的应急车道，还要报警处理。　千万别因为撞到人，就傻乎乎地把车子停在高速路上！　很多连环追尾事故，就是这么发生的！”施毅言传身教。　刘娟听完施毅的解释，想到刚才的不善，不由得讪笑两声。　不得不说，作为老司机，施毅是合格的。　听完施毅一席话后，几人不仅消去心中不平，还倍感受益良多。　气氛逐渐融洽的几人，却毫不知晓，就在他们车后，一辆白色的奥迪q7与一辆红色的奔驰e200，正在其身后紧随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