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四十一章
服务员还在，林寒不好多说什么, 只是没好气的瞧沈斯泽一眼, 要他收敛点。
沈斯泽仿若没有瞧见一般, 在服务员推荐后，似很满意的点头，“好，就这几样。”
服务员走后, 林寒忍不住吐槽, “沈总，您是觉得自己很虚吗？补那么多不怕上火。”
沈斯泽一脸的意味深长，“以前是不虚，但以后虚不虚就说不好, 提前先补补总是好的。”
林寒：呵呵。
空气中安静了片刻，林寒不想再跟他扯这些有的没的, 提起自己母亲的事, “你说陈梅以后都不会再去找我母亲, 那你是怎么跟她说的？”
沈斯泽刚才那玩味的神色，一下子变得正经不少。
他对林寒倒是十分坦白，“先是美男计让她心里放下防备，接着再以金钱为诱饵，让她在你爸身边帮忙打探情报。”
林寒闻言先是皱眉，主要是后面一句听着让她感到有些不舒服, 那毕竟是她的父亲, 而沈斯泽不过是一个外人, 他要陈梅去打探情报，去打探什么？
不过很快，林寒又想明白过来，沈斯泽既然对她毫不隐瞒，说明他做的事情，并不会对她家不利。
林寒面上表情的变化，沈斯泽尽收眼底。
他右手拿起桌上服务员刚送来的茶，放在唇边轻抿一口后，缓缓开口，“刚才我问过你，你对你父母的事怎么看。”
林寒狐疑的看向沈斯泽。
“我不确定你是怎么打算的，所以这件事我没有一次性解决。你的父亲在外面，小三小四的事情我也有所耳闻，就算没有陈梅，接下来还有会陈菊，陈杏，陈兰。如今我已经把陈梅所有资料都调查的一清二楚，想彻底控制她并不难。但如果让陈梅离开你父亲身边，接下来你父亲找了别的女人，又得重新费工夫来处理，这并不划算。”
林寒暗叹，她白天听到母亲的事后，脑子里想的就是过去把陈梅威胁一番，让她要么老老实实的再也不敢作妖，要么就走的远远地再也不出现在她面前。
而沈斯泽却竟然还想利用陈梅，把她牢牢的控制在手里，当一枚棋子。
思及此，林寒背脊冒出丝丝凉意，这个男人……心机实在是太过深沉。
有朝一日，他也会这么对自己吗？不，包括现在，他对自己也是步步为营费尽心机吗？
她阻止自己再想下去，嘴角微扬，“所以陈梅现在确定被你控制了？”
沈斯泽深瞧林寒一眼，“暂时是这样。”
林寒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哦，那就好。”
沈斯泽似开出来什么，吼口微动，不过他在开口时又停顿住了，再次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热茶后道，“昨天你父亲打电话给我，希望你不要参加比赛，快点回到家族企业去工作。”
林寒对此并不感到意外，她父亲本来就不喜欢她跳舞。
“那你怎么回的？”
“我为你争取了一点时间，你可以安心一直到比赛结束。”
林寒心中忧虑稍退，“谢谢。”
“我和你们家一直都有生意上的往来，你们家生意场上的情况我不说多熟，但有一定了解。你虽然是林家的大小姐，但刚去公司，肯定会遇到一些困难。所以我想问你，你是想在你们家工作混混日子呢，还是真的打算撑起你们家的企业，做当家人。”
林寒并没有真的做当家人的打算，只是她弟弟林慕是个贪玩的性子。
她嘴里说不管家里的事，但心里又怎能忍心真的什么都不管不顾。
家里的基业是父母一手创立的，父亲在外面女人又多，如今他们家表面上看似风光无限，但内里暗藏的风险却不小。跟着他父亲时间最长的一个情|人，在林家做事多年，早已扎稳了根基。若说她没有野心，又怎么会一步步往上爬到如今的高度。
林寒：“我还没有想那么多，我只希望自己家的产业，不要被外人夺了去。”
沈斯泽：“商场如战场，做得越大，盯着的人便越多。所以，你在还没有去工作前就要开始准备，这样一旦等你真的遇上你难处就不会慌乱。”
林寒听着沈斯泽那关心的语气，感觉不像是假的。
她心里不由犯了嘀咕，难道是因为他今天帮了自己，所以才导致自己产生这样的错觉吗？
他沈斯泽这种老谋深算的人，和自己在一起，怎么可能一点利益关系都没有。
想到这里，林寒心情一下子变得有些烦闷。
吃饭时，两人都再没怎么说话，林寒不知是不是饿了，头大多数都埋着在往嘴里送着饭菜。
自从入了冬，天色日可见的一天比一天黑的早。
两人进餐厅时，天还大亮，等吃完饭从餐厅出来，天色已晚。
林寒：“我今天会在家里过一|夜，要不我自己打车回去，免得麻烦你来回跑。”
沈斯泽挑眉，“为什么会来回跑？你晚上在哪里过夜我就在哪里过夜。”
林寒脸色微变，无语道，“你还挺好意思，真不拿自己当外人。”
“都马上要转正的人了，怎么会是外人。”
“你以前都是厚脸皮追那些女明星的吗？”
“不不，你是我第一个追的女人。”
林寒刚才的不悦，竟一下子就被这句话给弄得一扫而光。
她意识到自己这样的心态，赶紧为自己辩解，心说自己和他计较什么，又不是不知道他什么德性。
两人驱车到林寒家时，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
停好车，家里佣人听到声响，主动开了门。
客厅灯大亮，林慕坐在沙发上拿手机玩游戏，听到脚步声，抬头朝林寒和沈斯泽看来。
“姐，你总算回来了。”说到这里，林慕视线停留在沈斯泽身上，声音不大不小的叫了一声，“姐夫。”
林寒听到“姐夫”这两个字眼，被雷的不轻。
这家伙，前两天都是“沈总沈总”喊，怎么今儿个就改了口，还姐夫？
林寒给了林慕一个你小子什么时候成了叛徒的小眼神，换完鞋问林慕，“妈在房间吗？”
林慕点头，“在呢，睡了都快一天。”
“爸回来过吗？”
“没有，我跟爸打过电话了，听语气，估计爸还在他那小情|人那里呢。”林慕说这句话时，语气满是嘲讽。
林寒心说还好今天有沈斯泽在，不然等她比赛完在回到家里，以林慕这家伙的性格，指不定做出什么事来添乱。
再次想起沈斯泽，林寒看他的眼神，比在车上温和多了。
“要不你就在楼下跟我弟做一下思想指导工作，我去楼上看我妈。”
沈斯泽唇边勾了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女朋友的吩咐，自然殚精竭力鞠躬尽瘁。”
林寒此时已懒得再和他多计较，转身迈向楼梯。
回来这一路上，她心境可谓是变了几变。
这是她第一次因为沈斯泽，心情产生如此大的变化。
一个不好的念头在林寒心中升起，难道是因为她对他……开始在乎了，所以才……
怎么可能，才这么短的时间，她怎么会喜欢上他，一定是自己想多了。
哪怕来到母亲房间，林寒心情都还没完全平复下来。
她站在门口，稍稍深呼吸一口气，这才抬手敲了敲门，“妈，我进来了。”
等了两秒没有回音，林寒直接拧开门把手。
屋内没有开灯，很暗，林寒也没开灯，只能透过走廊的灯光摸索前进。
她再次小心翼翼的轻声叫道，“妈。”
安静的空气里这才传来意思窸窣的声音，“寒寒，你怎么这么晚还过来。”
声音响起来的同时，屋内灯开了。
林寒看到母亲已从床上坐了起来，正靠在床头。
林寒感觉到冷风灌进脖颈，走到窗边关上窗户，拉好窗帘，走到床边坐下。
床上的母亲，明显感觉脸颊要比之前要消瘦些，林寒心里一阵不好受。
印象中的母亲，聪明漂亮能干，在人前，总是一副光彩照人的模样。
她嘴唇动了动，还是忍不住说道，“妈，您这是何必呢，要是过得不开心，要不就和爸离了吧。”
林寒妈眼神一凝，“你不懂，我不能让人看我的笑话。”
林寒不懂了，“什么叫让别人看笑话，谁会笑话您？”
林寒妈，“寒寒，等你结婚后就知道了，现在的男人，特别是有钱男人，有几个是在外面没有玩过和有小三小四的，妈睁一只闭眼也就过了。但妈要是离婚，别人就会看妈的笑话，在很多人眼里，妈就是离过婚的可怜女人。”
林寒皱眉，她高中就去了国外，一去就是好些年，很少回国，更从没和母亲深入谈过这个问题。
她一直都知道母亲忍气吞声不离婚有自己的理由，比如家产，比如还对父亲有留恋，希望父亲有朝一日能够浪子回头，比如不想这个家散。
但此时听到母亲的话，她才知道，母亲不离婚的最大原因，竟然就是不想让人家看笑话。
在林寒所接受的教育里，这是她所不能理解的。
“妈，您离婚后，可以找到更好的，活的更加自在和潇洒，何必在乎别人的想法。人是为自己活的，又不是为别人活的。”
林寒母亲苦笑一声，“话虽如此，但人来到这个世上，又有谁能真的不在乎世人眼光，为自己而活？妈早就看开了，你父亲不管在外面怎么玩，至少在很多人眼里，我是幸福的，这就足够了。”
林寒一时哑然，她不知如何接话。
她脑子里不断回响母亲刚说的话，人来到这个世上，又有谁能真正为自己而活。
她不也是没有为自己而活吗？
人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