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张章
在周吴两家家主还在考虑问题时，在林家的一间地下密室中，林家家主林沧海一身紫袍神色傲然坐在玉石桌前，居于首位。往下两边整齐的坐着林家众位高层，整个密室中无一少年。 “黑市负责人已经通知林家方面早点给出答复，相信家主和其他长老都已知道此事，不知诸位有何高见？”说话的是林沧海旁边一名年纪更大的老者，林家的现任大长老。显然在另外三家议事之时，林家府内同样在进行类似的商量，只不过参与者只有林家的人。接下来便是你一言他一语，众人相继发表各自的意见。 很快林家的长老们得到商量结果，幽城四大家族可以在短时间内组成联盟，由林家主事与黑市之间的全部交易，至于利息分配方面还和以前一样。林家独占三成，另外七成分配由另外三家自己决定。而林家将于明日正式试探另外三家的态度。 如果另外三家同意组成结盟，那么林家的计划自然达成。如果另外三家不同意，那林家会发起一场年轻一代的比试。由比试结果来确定负责权的归属以及利益分配。以往四家都是如此来决定某些交易或资源的归属，这一次林家觉得他们也不会反对。 在林家高层议事的时候，林玄仲还在和初阳坐在桌子旁享受着晚餐，四处一片寂静，可以说现在是一天之内两人过得最舒心的时候。没有外人的闲言碎语，让人觉得无比清净。不知不觉，两人一顿饭已经吃了半个时辰，还好不在乎下酒菜的凉热，两人依旧在边吃边喝，如同久别重逢的兄弟般。 一晃又是半个时辰过去，酒足饭饱，初阳总算开始收拾摊子。而李家那边已经商量出结果，三家正式结盟，铲除林家后，所有林家的产业，由三家四三三分，李家多出几名斗气六阶的强者和普通人员，所以利息分配拿大头。另外值得一提的事，明日李家将以上门提亲的方式，试探林家年轻一辈总体实力，而提亲的对象则是林家五个天才中的林飘雨。的确有些巧合，两方面都想举行年轻一代的比试。 当然不管外面的事情怎样，林玄仲主仆二人酒足饭饱，准备洗漱休息。带着几分醉意，林玄仲简单洗洗，随后便躺在床上睡起觉来。 醉意浓浓的林玄仲本以为自己很快便能睡着，偏偏不知什么原因，在临睡之前，一阵不详的感觉忽然闪过心间，心下一凉，林玄仲的醉意直接去了七分，困意更是转瞬消失。根据以往的经验，林玄仲陡然意识到会有不好的事发生。只是具体是什么事情，任凭林玄仲如何去想都想不到。 困扰很长时间后，林玄仲的思绪再次翻腾起来，情绪自然变得越发烦躁。 几经推敲，林玄仲没想到适合的推测结果，却想到了自己的未来。 北鸣大陆，一般人都是在十岁之前，凝练斗气，等到十岁之后，心志渐渐成熟，再接触斗气反而不利于后期学习，所以常理都是在十岁之前修炼斗气最佳。林玄仲可以想到自己虽然在五岁便已经开始锤炼斗气，但是八岁后已经完全与斗气修炼无缘。一直到今天已经过去整整十二年，再好的资质都能荒废，何况自己本身就是一个不能修炼的废物。 自卑、不安、困扰，痛苦、失落各种情绪渐渐升起，林玄仲心里越发不能平静，一时间反复着想着这个问题，最后连剩下的三分醉意都已消失。 “废物，不能修炼，败类，怎么不去死？”这些文字不断浮现在林玄仲脑中，林玄仲的思绪完全混乱起来，原本可以好好睡一觉的夜晚，却变成林玄仲最难熬的时段。在漆黑无边的屋子里，痛苦和寂寥在无限延长。 直到很长时间后，林玄仲的思绪才转移到其他问题上。第一个想到的自然是与白青蓝的约定。三天时间已经过去一天，仔细想想却一点主意都没有，剩下的两天恐怕同样得不到答案。 没想到连选择平凡生活的权利都没有，林玄仲不明白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心里却越发痛苦难受。思绪一转，林玄仲又想到林飘雨，已经很长时间没有看过林飘雨，不知道飘雨妹妹现在过得怎样。心里这样想着，林玄仲的心情也变得越发无奈悲伤。 说起来林玄仲不和林飘雨见面，一直都有原因。一来林玄仲有意避开对方，二来林飘雨又受到其爹娘约束，所以两人很难见面。当然林飘雨的爹娘不让其来见林玄仲，林玄仲也能理解，恐怕天下哪个父母都不会让他们的宝贝女儿和一个废物相处，而且林飘雨又是那么出色。 越想，林玄仲越是痛苦，就越是恨自己无能。可惜再怎么想又有什么用，林玄仲知道自己没有能力改变眼前的一切。 反反复复，林玄仲心里倍受折磨。一直到深夜，林玄仲依旧感觉不到任何困意存在，有的只是恐惧和痛苦，迫使林玄仲不得不继续去想更多的事情。 原本往事历历在目，却又因为不敢去想细节变得模糊不清。不管清不清楚，每个画面都伴随着无尽的痛苦。 仅仅一转眼的时间，对于林玄仲而言，仿佛过去十几年，陡然间林玄仲情绪混乱睁开眼。不知何时，月光已经透过窗台洒入屋内，阵阵凉气拂面，林玄仲的意识终于清醒一点，心绪也渐渐跟着平静下来。 四年前，东城外护城河边，一个瘦弱的身影颤抖不停地站在岸边，满眼惊惧望着河面，河水是那么的清澈平静，少年的心却又那么的惶恐不安。 在河岸边站了很长时间后，少年像是鼓足勇气般向河内一跃，扑通一声，从未接触过深水的少年像是遇到世上最恐怖的事，双手扑打着喝水想要让自己可以正常呼吸。只是不懂水性的少年根本无法阻止身体的下沉。 在那快要窒息的一瞬间，少年忘记了所有的痛苦，眼中只有透着光亮的河水。结果就在最后少年绝望到要放弃时，一个更瘦弱的身影出现在少年旁边位置，一下子将少年救起。 侥幸不死后，从此少年再不敢有寻死的心思。 悠悠一声长叹，思绪渐渐清醒的林玄仲不再去想四年前的寻死之事，转而考虑起接下来的一些事情。 在连做个凡人都没权利的情况下，林玄仲明白自己更是没有任何选择如何生活的机会。越是看的透彻越是绝望，与其清醒还不如麻木，不过此时林玄仲已经无法决定自己清醒与否。 绝望的情绪不断蔓延，愈发强烈，不停地摧残林玄仲的内心深处。不知不觉间，林玄仲的鬓角隐隐有银色浮现。 在反反复复一段时间后，少年头上的黑发全都消失不见，取而代之是一头苍白无光的白发。一念动，则发白，林玄仲则一夜白发。 时间还在不停地流逝，等到一声高亢的鸡鸣传来，林玄仲惊觉自己竟一夜未眠。足足四个时辰，林玄仲已经记不清在过去的四个时辰中，自己在做什么或是在想什么。 天色渐亮，林玄仲依旧毫无睡意。等到确定自己无法入眠后，林玄仲直接起身向门口走去，打开门一阵凉风吹来，却没有改变林玄仲的目光所向。 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距离天亮不过半个时辰，既如此又何须再睡，心里如此想着，林玄仲又回到屋里穿好衣服，准备出门。 片刻后，取过水来，林玄仲正欲简单梳洗一番时。不经意间，闪落下来的白发吸引到林玄仲的注意，等到完全看清时，林玄仲惊惧地发现自己的头发竟然全都变成白色。等走到铜镜前那么一看，林玄仲已经确认无疑，没想到出现在神话传说中，那些英雄或悲剧人物因为过度操劳，或是悲伤过度导致一夜发白的事，竟然出现在自己身上。 或许是恐惧的感觉强到极点，在为自己的变化震惊时，林玄仲脸上反而平静异常。有些自嘲的想着自己连死都不怕，一夜白发又能算什么大事，如此一想，林玄仲心里反而越发空冥、平静起来。 同平常一样简单梳洗过后，林玄仲在屋内静坐一段时间，等着林枫过来，然后二人外一起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