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10.撒娇的师兄?
靠在他肩膀上的叶夏眉心紧锁,脸色难看,敖湛猛地反应过来,右手抬起捏了一个印,轻喝一声“去”,同时掌心拍在他的额心。
与此同时,梦中的叶夏感觉到脖颈上一片冰凉,四肢却像被挂上了千斤重担一般,动弹不得。
俯在他肩头的女人轻轻地笑,那么地柔美。然而叶夏眼角余光却瞧见她大张的嘴里,伸出一条细细的长舌伸向他的脖子。叶夏寒毛倒立,一边本能地感觉到恶心,一边又感觉到恐惧,他会死吗?就像张泰那样……
极致的阴冷由脖子灌入,慢慢地顺着血液流自全身,快速迫近的死亡威胁令叶夏控制不住地全身发着抖,他忍不住想,要是敖湛在这里就好了,大高个的小师弟看起来天不怕地不怕,也许可以救救他……
“敖、敖湛……”他的牙齿因为颤抖而敲得咯咯作响。
一道黑色的光,凭空出现在叶夏的额头,就在叶夏觉得自己是不是就要这样死掉时,耳边传来女人尖锐刺耳的惨叫声。叶夏猛然感觉到身体一轻,四肢百骇像是终于被解除了枷锁,叶夏轻呵一声,用力坐了起来。
“师兄师兄,你怎么样了?!”敖湛握住他的手,着急地问道。
叶夏全身是汗,睁开眼便对上敖湛焦急的目光。叶夏眨了眨疲惫酸涩的眼皮,也许是倏然回暖的身体造成的错觉,他感觉心头热热的。
除了外婆,已经好多年没有人这样关心过他了。别人只看到他身上B大博士的光环,没有人在意过他是不是会冷是不是也有害怕的东西……
“师兄?”敖湛见叶夏醒来后呆呆地望着自己,还以为他怎么了,急得想原地转圈。
叶夏回过神来,正想摇头说没事,忽然眼尖地看见门口的木梁上划过什么东西,下意识喊道:“守宫!”
敖湛也立刻反应过来,叮嘱他呆在原地,自己大步追了上去。叶夏抹了把脸上的冷汗,回头瞧了一眼还躺在床上的徐承天,啧了一声,从地上爬起来。
窗台边插着敖湛之前缠好的火把,叶夏快速取了两根放到炭火盆里。火苗飞快爬上淋了油的火把,叶夏拿着便跑出了房门。
另一边,因为不用在顾忌师兄,敖湛出门后立刻双手结印,忍着胸口撕裂般的疼痛,用最短的速度追上了守宫。
令他没想到的是,只是短短几个小时,守宫之前断掉的尾巴已经重新长了出来,敖湛皱眉,怒喝一声,由黑色光芒织成的大网,铺天盖地地向着守宫网去。
与前几次不同的是,守宫这次看到这网却只是冷笑一声,刚刚长出的长尾唰地缠在木梁上,身体快速在空中荡过,竟然在黑色大网上撞破了一个大洞!
“你!”敖湛眉心紧锁,显然没想到自己的力量竟然就这样被它破掉了!
守宫长尾缠在木梁上,四肢攀爬在屋檐上,回头瞧着他,冷笑着说:“没想到那个男人除了美味以外,竟然还有这样的……”
“轰!”一蓬突然爆开的火焰如同遇上了火油,刹时间顺着守宫的长尾烧了上去!
“什么……”守宫不敢置信地低头看去,然而那火焰已汇聚成一条火龙,热浪扑面而来,等到守宫感觉到火灼之痛时,它的身体已经彻底被火海吞没!
“啊——!!!救我!!!”被火焰无情包裹的守宫砰一声砸在了地上,长长的身体在地上同如蛇一般扭动挣扎,然而那火焰却如附骨之蛆,不留给它任何挣脱的空隙,直至将它一点点地烧成灰烬。
敖湛回过神,回头便看见自家师兄手里举着两支火把站在走廊下,怔怔地看着被烧死的守宫,脸色白得有些不正常。敖湛一阵心疼,连忙过去将他手中的火把取下来插在一边,犹豫了一下,将明显被吓得轻的人搂在怀里,“师兄,别怕。”
叶夏人生第一次看到一个活生生的“人”死在自己面前,还是被自己亲手烧死的,整个人都懵了。此时被敖湛抱在怀里,接触到青年温热的体温,身体像是终于反应过来似的,慢慢地颤抖起来,最后竟然连站都站不稳,双腿发软地直往地上溜去。
“敖、敖湛。”叶夏喘息着勉强喊了他一声,脸上血色尽褪。
“我在,我在这里,师兄别怕。”敖湛跟着他下溜的身体蹲下|身,有力的臂膀将人紧紧圈在胸膛间,企图用这样的力量来向他保证,自己可以保护他。
“我、我杀人了。”叶夏把脸埋在他的肩膀上,声音发抖地说。
“没有,你没有杀人,”敖湛顿了顿,偏头将嘴唇靠在他的耳边,温柔地第一次喊出他的名字,“叶夏,你没有杀人,它不是人,它只是一个害人的东西,不是人……”
他不断重复的话语,像是在告诉叶夏某条真理,叶夏成功被安抚了,喉头动了动,靠在他肩膀上闭上了眼睛。
敖湛的目的达到了,叶夏在他身上靠了一会儿,发冷的身体染上了他的体温,又或者是他用双臂圈出来的港湾实在太安全,叶夏的情绪慢慢平息,脱力的身体不抖了,人也缓了过来。
缓过神的叶夏感觉到鼻腔里都是另一个男人的气息,有些尴尬地想推开敖湛,但等他真把人推开了,又莫名有些怀念。叶博士暗自唾弃自己简直有病,尴尬又不失礼貌地向小师弟道谢,“刚才谢谢你。”
敖湛瞧了瞧被叶夏刻意拉开的距离,头顶看不见的耳朵微微耷拉下来,面上还得保持着得体的绅士风度,“师兄不用跟我客气,第一次都是这样……”
叶夏莫名其妙,“第一次都这样?”
敖湛恨不能割了自己的舌头。什么叫第一次都这样?你还希望师兄以后跟着你四处打怪不成?
这么一想,敖湛更失落了,师兄这样精致又体面的高级知识份子,怎么能跟他一样随时准备着遭遇各种险境,他就应该安安静静地坐在研究院里刷刷老祖宗的骨头什么的……他到底在想什么???
好在叶夏也没再继续追问这个话题,他尽量不去看那个烧光的守宫,问道:“现在应该没问题了吧?咱们去找找其他人吧?”
敖湛点头,守宫已经被师兄用火把烧死——虽然他也想不通,为什么连自己的力量都不怕的守宫,轻易就被师兄一支火把烧得连灰都没剩下——目前山庄里已经没有危险了,确定其他人的安全才是要紧事。
万幸的是,除了已经被害的张泰,还有受伤的徐承天以外,其他人都只是不明原因地昏迷在山庄的仓库里而已,人都还活得好好的。
守宫被烧死以后,叶夏发现自己的手机又重新有了信号,他迅速叫了救护车报了警,等大家都回到市区,已经凌晨了。
叶夏不知道敖湛对警察说了什么,并没有人来录笔录,警察们连问都没有问他们一句就走了。
不过经历这一晚上的大风大浪,叶夏也没有精力来管这些事了。
他的脖子上多了一圈勒痕,还有一些虽然创口很小,但却很深的伤口,需要住院观察。
此时天色还未亮明,叶夏挂着点滴躺在床上,见敖湛忽然从床边的椅子上站起来,目光也忍不住跟着他移了过去。
“师兄,我去一下厕所,等一下就回来。”敖湛看了一下空调的温度,给他掖了一下被角。
叶夏嘴里的话没经大脑就吐露了出来,“不是回家吗?”
敖湛讶异地说:“不回家啊,我陪着你,等你身体好了再回去。”
“哦。”叶夏点点头。其实他问完话就后悔了,跟他舍不得人走似的。
这怎么可能,他又不是三岁小孩子。叶博士对此嗤之以鼻。
但很显然傲娇之人的心理一般人是看不懂的。敖湛从病房里出来还在琢磨他家师兄问这句话的意思,难道师兄是嫌他烦,不想让他陪?
不会真是这样吧?敖湛略有些心焦。他的手机响了起来,是敖奶奶打来的。
“喂?奶奶你怎么没睡?”敖湛皱眉。
“睡不着,起来追剧。”敖奶奶柔声说,而后又问,“你昨晚没回来睡?去哪儿了?”
敖湛是个乖孩子,这么大了还被家人查门禁一点也不生气,简单地说明自己晚上有事耽搁了,而后有些犹豫地又将叶夏刚才问的问题说了一遍,问道:“奶奶,你说师兄他这是嫌弃我吗?”
正所谓姜还是老的辣,敖奶奶说:“傻孩子,人家是突然遇上事了害怕,怕你丢下他回家,跟你撒娇呢,想要你陪,懂不懂?”
敖湛内心窃喜,“真的吗?”
“是的啦,”敖奶奶特别有经验地说,“你都说你师兄性格冷淡了,他要是嫌弃你,肯定直接让你走了,哪还会询问?你要记住,乖宝,一般傲娇说话含糊不清的时候,就说明他希望你留下但又豁不出去直接明说,懂不懂?”
“懂了。”敖湛受教,然后严肃地说,“不要叫我乖宝,别人会以为我是长不大的妈宝男,巨婴,没人愿意嫁给我的。”
“行行行,我家湛湛最乖了。”
敖湛十分无力,能不能也不要叫他的小名?太羞耻了。
得知师兄有可能是害怕想要自己陪,敖湛自然不敢耽搁,飞快解决完生理需求就小跑着回来,推开病房门时,果然看见他那平日里性格冷淡的师兄,此时正眼巴巴瞅着门口。敖湛被自家师兄的小眼神萌得心脏“七上八下”的,恨不能把心都掏给他。
作者有话要说: 不好意思,又更晚了OT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