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星神之誓探心策问
星神之誓，真正接触之后楚西才明白，与其说这是星武者都要遵守的誓言，不如说是一段咒语，控制人的咒语。
神殿留名之后，牧云海亲切和蔼的表情立马切换得高深而严肃，古老的誓言从他口里清晰念出。
“星神之下，星海耀世，凡神子民，庇佑万千，凡神武者，皆神之子，尊崇此誓…………”
不知是誓言本身具有蛊惑性，还是牧神祀的诵唱另有法门，总之，楚西感觉头脑晕晕的。
一种强烈的崇敬感，油然而生，类似的体验，楚西有过经历，那是每天祈祭祀圣人尊像，通读圣人之言时候的状态。
大明俗世，将儒学称之为儒教，并列佛、道，号称三教，现在想来，不是没有道理。
头脑晕晕，直觉自己就要深深将星神之誓烙印在心底，顶礼膜拜，刚刚点亮的天枢星却骤然爆发出一阵光亮。
瞬间惊醒的楚西，突然生出一种濒临凶兽之口却悬崖勒马的庆幸。
后怕、庆幸、迷茫、些许相信和犹豫不定，心里五味杂陈，表面若无其事。
毕竟两世为人，楚西自认自己的伪装很好，却不知自己的一切细微反应，全都落入刻意关注的卓英眼中。
但奇怪的是，卓英并未点破楚西此时的伪装，反而视若未睹，不显波澜。
牧神祀口中的星神之誓，就是如反复咏叹，凭吊怀古，一而再，再而三地加深誓言内容的印象。
这还只是前半段，后半段的誓言，楚西很不理解，因为它就不像是誓言，纯粹是一段问答。
“星神之问，世何博广？”
“扣心之答，包罗万千。”
“星神之问，曾观星否？”
“扣心之答，何其浩瀚。”
“星神之问，知乎何渺？”
“扣心之答，沧海一粟。”
“曾其登临岑柱，曾其探知弥海？”
“心所向往，奈何踌躇。”
“曾知焚山煮海，曾知改天换月？”
…………
不知为何，简单的对答，随着牧神祀抑扬顿挫的诵念，叫人深陷其中，迷茫彷徨充塞，孤零漂泊顿生。
楚西其实也是在苦苦坚持，总是有一种声音，让他不愿专心铭誓，总是莫名钟鼎哀鸣，让他醒目提神，及至后来，脑海中突然响起一句话。
“专心以抗，蛊惑奈何。”
这是女人的声音，这个声音很熟悉，发声之人，近在眼前。
竟然是天星使卓英，简单的八个字，在楚西心灵深处无异于晴空惊雷，强忍着心中疑惑，干脆将注意力集中在内星海的律动之处。
终于，牧神祀的领誓结束了，楚西一副虔诚之相，双目紧闭，口中念念有词，仔细聆听，正是誓言内容。
念到问答之处，刻意添加停顿，更显肃穆。
牧神祀很满意，与卓英对视一眼，两人悄然退出。
即使能明确感知两人已经离开，楚西仍不敢停止，冥冥之中，暗处里有不止一双眼睛在注视己身。
分外难捱，煎熬良久，楚西才停下，但还是不敢睁开双眼，保持入定迷离之态，直至卓英将自己唤醒。
“好了，小家伙，不必装模作样了。”
听到悦耳莺音，楚西睁开眼，却不是卓英，而是有过一面之缘的美貌女子，记得是随侍卓星使身边的，名叫婉儿。
“你为何这般说？”
“不必紧张，要是有意，刚才主人早就揭穿你了，现在也不必多问，随我前去客所住下，主人之后会想法联系你。”
楚西也依言行事，跟随婉儿来到星塔第三十一层，住进一处小院中。
这时楚西才从婉儿口里知道，原来桐京星神殿的百层星塔，并不是如他所想的那样，后六十层每层都住有一位星武。
想想那十年以降，整个天桐国才出了两位觉醒者，就可知星武者才天桐的稀少了，事实上哪怕加上他，天桐星武才堪够两百之数。
这两百人，还未必都是天桐国以往数百年自行觉醒的，还包括外来之人，甚至外来人口还占多数。
这段来历，涉及星位。
星海无垠，但观星感星，在大路上对应的位置尤为重要，天桐国，算是周边的高原之国，亲近星辰得天独厚。
在天桐境内，桐江是数一数二的大江，但相对整个大陆而言，桐江犹如小溪，偏偏这条小溪，确是横贯大陆的练江源头，练江顾名思义，形如彩练。
偏西的天桐国，不过区区中等王国之地，大陆上百分之八十汇入无边幻海的河流，却皆由此发源。
正是如此，才会有那么多外来星武，常驻国中，此地不管是参悟还是凭星力战斗，着实便捷得多。
跑去众多势力中的星武者，其实星神殿在天桐，只有不足六十人，再减去各地镇守，桐京其实仅有十位。
之所以会有百层星塔，星武居所六十之数，除了一层当做客院外，其余五十九层，是为天桐五十余位星神殿星武所留。
六十，是星神殿总部根据天桐幅员大小安排的星武人手定数，在常人难以达及的周边十数个国家，这个数额很大。
在那所小院，楚西等待了一天一夜，及至华灯再上，卓星使才悄然潜入。
从卓英这里，楚西首先知道了牧神祀领诵星神之誓中的问答，大有来历，称作探心策问。
星神之誓，也是神仆大本营的神序会传下的，用以从小杜绝人们成为古星等渎神者的可能。
探心策问，有一种魔力让人沉沦，不过显然，这在楚西身上失效了，虽然他竭力掩饰。
卓英的目的很简单，招揽他。
不是为星神殿而来招揽，或者说她代表的是星神殿中一个独特的组织。
楚西对星神殿了解有限，卓英也没有过多解释，只是告诉他这个组织叫星灭，在星神殿内部高度独立，极其隐秘。
而且，这个组织进入条件之严格苛刻也不是常人难以想象的，不仅需要引荐之人，而且还必须经过层层筛选考核。
楚西并没有加入什么势力，特别是这种隐秘势力的打算，但他很好奇，卓英为何要招揽自己，或者说为什么有把握自己会加入。
卓英没有解释，只说了一句话，因为他姓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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