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hapter 195
当这天的第一缕晨光都照进了窗户时, 准备好了临别礼物的林雪涅才躺回床上去。那时候她可真是觉得累坏了, 而她的恋人似乎也是累坏了。
如果不是这样,他不会一直到天亮了还继续睡着, 也不会在她躺回去的时候依旧还没有真正的醒来。但是在林雪涅试图靠近艾伯赫特的时候,身体的习惯和他的潜意识依旧让这个绿眼睛的贵族一把搂过自己的恋人,吻了吻她的脸, 并调整了一个让两人都会觉得更舒服的姿势继续睡下去……
最终林雪涅是在快要到上午十点半的时候才被艾伯赫特叫醒的。
而此时距离艾伯赫特需要离开的时间已经只有两个半小时了。
时间总是在人们想要它过得慢一些, 再慢一些的时候过得很快很快。最终两人的午餐只是吃了三明治。可即便是这样, 当林雪涅为艾伯赫特整理起衣领, 也为他系上他新得到的二级铁十字勋章时,时间也已经临近离别时刻了。
“我为你准备了一点东西。”
当林雪涅就快要为艾伯赫特整理好袖口的时候, 她终于说出了这句话,并抬起头来看向她的恋人。而后, 她会看到恋人温柔的注视。
艾伯赫特:“我以为你昨天晚上已经帮我把要带走的东西都整理好了。”
林雪涅:“嗯……那件东西也差不多是那时候准备好的。”
说着, 林雪涅就进到了我是,并走向她从昨天的午夜之后一直使用到了今天天亮的那张书桌,并拉开抽屉,从里面取出了那个看起来其貌不扬的小铁匣子,并把它递到了艾伯赫特的手中,示意恋人打开它。
“等到仗打起来之后,就算我把信交给整个德国最好的邮差, 他也不可能找得到你了。我得开着飞机来,在法国来来回回的转悠才可能找得到你。可是我又不会开飞机,也怕被地面的高射炮打下来。所以我……给你写了几封信。给几天之后的, 十几天之后的你写了几封信。”
只看一看艾伯赫特的反应,就知道这对于他来说究竟是一份多么好的临别礼物了。当听到林雪涅说到“在法国来来回回的转悠”时,艾伯赫特还分明被她逗笑了,但在打开林雪涅为他准备的打开小铁匣子,并拿出里面封得好好的,也厚厚的七封信时,艾伯赫特却是连呼吸都有些乱了。
但是在他下意识地想要拆开里面编号为“1”的信时,却是被林雪涅按住了手。
“你可不能现在就把信拆了的,也不能过会儿等到了车上就马上把信拆了。我可一共就只给你准备了这七封信!你一定得等到很想我很想我了,每过个两三天或者三四天才拆一封信看,就好像你才收到它们那样。如果等到你把这七封信都拆完了还没能有一个稳定的驻地,也没法让我知道你在哪儿,你就把它们再按照次序重新看一遍。”
林雪涅可真是废了好大的力,才憋到自己的恋人快要离开时才拿出她匆忙准备的这份临别礼物。可还不等她邀功似的问对方喜不喜欢,他就已经被此时只有用吻才能表达出自己心情的绿眼睛贵族深深地吻住了。
那可真是一个足够缠绵的吻,强而有力,却并不鲁莽,较之勾动起情.欲,它仿佛更能勾起两人对彼此的爱意。如果不是楼下传来被故意按响的汽车喇叭声,这个吻似乎都能一直持续到天荒地老。
两人似乎都不需要去窗口看一看,就能默契地知道那是准时过来这里接自己长官格罗伊茨中校的司机。于是绿眼睛的贵族终于克制地放开了自己的恋人,却是目光依旧不从她的身上离开。
艾伯赫特:“我该走了。”
林雪涅:“是的我知道,你该走了。”
艾伯赫特:“可是我却没能也给你准备一份这样的临别礼物。如果你想我了……该怎么办?”
林雪涅:“那我就继续想,想到你回来。”
听到这句话语,艾伯赫特终于是又一次地用力抱住了自己的恋人。而后他会听到林雪涅对他说道:“也许我会试着写一点日记,这样等到你回来了时候,我就可以把你不在的时候发生的那些事一件不漏地都告诉你。”
当林雪涅也听到了艾伯赫特那仿佛就在她耳边的笑意时,她又在犹豫了一会儿后说道:“我可以允许你受一点小伤。但是再多就不可以了!等到你这次回来,我会好好地检查!”
听到这里,艾伯赫特又是笑了起来,并在松开林雪涅的时候说道:“我努力。”
说着,艾伯赫特脸上的笑意似乎停止了,并说出告别的话语。
“我走了。我不在的时候,你要照顾好自己。我爱你,雪涅。”
仿佛再一次地被猝不及防地打动了的林雪涅也说道:“我也爱你,艾伯赫特。”
接着艾伯赫特再次吻了吻她的嘴唇,而后就很快地离开了。当听到艾伯赫特下楼的脚步声后,林雪涅很快走到阳台的床前,看着下了楼的艾伯赫特走向那辆配给中校的座车,并目送着那辆车离开。
她在那里一直一直地站了好久,久到她都忘了自己在那儿待了多久,而后才后知后觉地走进那间她握有钥匙的书房,打开放有那把价值连城的,艾伯赫特的父亲留给他的大提琴的琴箱,触碰它、小心翼翼地把它拿出来、用架子把它架到一把椅子前。
而后,林雪涅再是拿起一把稍显逊色然而依旧是工艺精湛的大提琴,坐在对面的椅子上开始拉起了那把大提琴的主人在前一天的上午所拉过的那首曲子……
在1940年的5月9日,还未有结束挪威战役的第三帝国就再次在这一天的夜里发动战争。并在5月13日的时候就从荷兰和比利时这两个中立国那里,再一次地绕过法兰西的马奇诺防线,直接冲入早已不复当日的法国。
但是第三帝国这次所做的,却并非只是重复他们在上一场大战中入侵法国的那些策略。
他们又一次地开创出了现代战争中的新篇章。
事实上,在很久之前,英国人就已经注意到了马奇诺防线北端和他们的军队沿法比边界修建的共事之间的那段空隙。那是地势险峻的阿登山脉,也是法国人认为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存在任何危险的,即便是实力再强大的现代化军队无法穿越的,通往巴黎的捷径。
可第三帝国的装甲师兵团凭借着刚刚登上了现代战争舞台的装甲部队,直接穿越了阿登山脉,由东北部冲入了这个在他们国力孱弱时曾强行占领了他们的工业重地鲁尔的国家。
5月15日的早上七点半,法国总理致电英国的新首相温斯特·丘吉尔,用英语告诉他:“我们输了。在这场战斗中,我们被打败了。”
5月20日,英国战时内阁开始着手制定将仍然留在法国境内的四十万英国远征军撤回本土的计划。
5月26日晚间,英国正式开始执行名为“发电机行动”的敦刻尔克大撤退。
5月27日,已经在敦刻尔克外沿阵地停止向前推进,并原地等待了四天的装甲部队终于等到了第三帝国的元首同意他们再次向着敦刻尔克的方向逼近的命令。可此时英国远征军已经开始了井然有序的撤离,并与法军一起在敦刻尔克的外围筑起了强硬的防线。
5月28日,警卫旗队在敦刻尔克南面的重镇沃尔穆外围遭遇了英军第48师2团的拼死抵抗。那几乎是他们在此前所从未遇到过的。这些英国远征军顽强极了……
【我亲爱的艾伯赫特,其实我并没有告诉你,在你临走前的那一天里,我是那样小心翼翼地不去和你提起离别,也不问你下一次见面时会不会已经到圣诞节了。那是因为,我总是担心提起离别太多次,会让它来得更快。可我总是会忍不住去想,上次你去挪威,我有一个多月未有见到你;上上次你去波兰,我足足有两个多月未有见到你。那么这次呢,我又会有多长时间见不到你?
有时候我会想,如果当年我没有选择听你的,去柏林大学学习日耳曼文学和哲学,并且去到一所普通的医科大学学习如何成为一名护士,我是不是就能去到离你所在的营地最近的战地医院做一名护士,我是不是……就能够更容易地见到你。但这样的念头只出现过一小会儿,因为在战地医院见到你,意味着你肯定是受了伤。与其这样,我还不如不见到你了。】
在营部指挥作战的绿眼睛的贵族好容易才在战事变得紧张起来之后又抽空打开了那封他早已经读过了好多遍的,他的恋人为他提前写好的七封信里的第一封。
他已经出来21天了,即便是严格遵照他的恋人所对他说的“每过个两三天或者三四天才拆一封信看”,他也已经把这些信全都看完了。于是他又开始从头看起。只不过,这样一来,除非是战事真的紧张到了每天都没有睡觉的时间,他或许可以每天都把这七封信重头到位地读上一遍。
而正当艾伯赫特犹豫着要不要把第二封信也重新拆开再看一遍的时候,一名士官在他的帐篷外喊起了报告。
于是艾伯赫特很快把手里的那封信也重新装好,并在把它放到铁匣子里去之后也同样把这个对于他而言无比贵重的物品放进抽屉里。
“格罗伊茨中校,我们的营部来了一位第一装甲师的后勤补给军官,他说是他认识您,正好经过这里,想顺带来看看您。”
当听到这样的描述时,艾伯赫特面露疑惑,并问道:“他的名字?”
这样之后,跑着过来的那名士官就犯了难了,随后他诚实地说道:“抱歉,长官,那位后勤补给军官的名字太长了,我没记住。不过他让我们都叫他装甲伯爵。”
听到这样特别的自称,艾伯赫特笑了起来。
“我知道他是谁了,海津特·施特拉赫维茨少校。走吧,我们一起去看看他,说不定他会给我们带来一些有趣的情报。”
说着,艾伯赫特就和这名士官一起走出自己的帐篷,并去到就在几步之外的营部帐篷。不等他真的进到帐篷里,那个爽朗而幽默的声音就已经从里面传来。只听那个声音说道:
“然后我就带着我的司机和一名少尉开着一辆装甲车出去时差情况了,一个不小心,我们就开得比我们的装甲师部队还要前面了;然后又是一个不小心,我们就撞见了一座法军军营。当时的情况太突然了,以至于我们都忘了害怕。我对他们两个说,现在我们绝对不能掉头,否则他们肯定会用大炮向我们开火的。这群法国人防守虽然不行,但是进攻的时候打的火炮却是真的准。要不了几炮我们就都得完蛋了。
“接着他们就问我,长官,那我们该怎么办。我说,你们把车往前开,继续往前开,稳稳地往前开,就好像把车开进我们德军的战俘营那样,自信一点,再傲慢一点!然后他们就这样照做了,我觉得那座法**营里的哨兵也是被我们吓傻了,反正他的确没向我们开火。然后我就从装甲车里走了出去,用法语对他说——‘我要见你们的长官,你们营里军衔最高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