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甜甜番02
姜妍生小七时, 难产，破腹时, 杜笙全程跪在手术台旁陪护，隐忍着眼泪，宛如看球赛般, 对着姜妍嘶声呐喊, 振臂为老婆加油。
姜妍打了麻药，没什么感觉。生完孩子，她觉得还好，杜笙双腿一软差点晕过去, 嗓子也嘶哑了。
还好, 母子平安。
不过因为这个女儿，姜妍元气大伤, 杜笙一直守在她床边伺候，任何事情都亲力亲为。女儿出生进了保温箱，隔了好几天，他才一拍脑门想起来, 自己还有个女儿。
杜氏集团的海外业务已经发展稳定，杜笙已经全权交给了其它人。他现在留在国内, 公司离家也不远, 最近老婆临产, 他把工作全部推给了杜南, 专心当起了姜妍的“月嫂”。
他带姜妍出院当天, 左手拎着装女儿的小篮子, 右手扶着身体还虚弱的老婆。
记者堵在门口，想采访二人孩子的情况。
在保镖和烈犬闪电的开路下，他们顺利带着女儿上了车。
上车后，姜妍抱过装孩子的小竹篮，问杜笙：“想好给女儿取什么名字了吗？”
“七月七出生，就叫小七吧。”杜笙拿手指拨弄了一下女儿的小绵手，恍若做梦般感慨：“这真的是我女儿吗？”
他看着这个陌生的小生命，觉得很不可思议。
一晃眼，这么多年过去，他居然当爸爸了，居然也有自己的孩子了。
这个新生命在摇篮里，闭着那双小眼睛，皮肤皱巴巴地，实在不好看。可她咂着小奶嘴酣睡的模样，又是那么的戳动人心。
小姑娘仿佛做了噩梦，双腿蹬了一下。杜笙俯身下去，用嘴轻轻咬了一下她的小脚丫。
微秒的感觉在他心头不断蔓延，仿佛整个世界都变成了可爱的颜色。他似乎能理解，为什么那些父亲总是喜欢对女儿用幼稚的语气说话。
经历过乱世的杜笙和姜妍都认为，孩子还是自己带的好。他们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孩子，又怎么舍得交给别人带？姜妍奶水不足，杜笙便叫人炖煮各种营养汤水，给她催奶。
又怕保姆在汤水里少加了什么料，他便用带娃神器把女儿挂在身上，亲自去厨房指挥作战，并且会亲自动手往汤里加料。
他一手轻拍着咂奶嘴女儿的背，一手指着汤汤水水跟保姆说：“这个，这个不能多加也不能少加，都必须过称，精准到克数，知道吗？”
保姆一边点头一边擦汗，见他把娃挂在身上很是辛苦的样子，伸手过去对他说：“先生，我来帮您抱一会儿小姐吧。”
杜笙眉头一皱，立刻小狗护食般，用一双强壮的臂膀护住娇小的女儿，“不用，忙你的。”
说完，他抱着女儿，轻晃着身体走出了厨房。
他来到餐厅，捡了一只苹果对才几个月大的女儿说：“小七，你看爸爸手上拿的什么？”
小七眨巴眨巴黑宝石一样的眼睛，咂摸着奶嘴儿，直勾勾望着杜笙手中的苹果。
杜笙很耐心，低着声音说：“爸爸手上这个是果果，苹果果。这个是小蕉蕉，这个，小梨梨…………”
穿着睡衣的姜妍下楼接水，看怪物似的，绕过老公和女儿，拿打量“傻逼”的眼神打量杜笙。
进了厨房，她从直饮机里接了水，靠近保姆，咬着水杯望着老公女儿的方向，小声说：“婶儿，楼上直饮机坏了，你尽快找人来修……啧，这男人有了小孩，是不是都这德行？”
三婶笑着说：“是，都这样。我年轻的时候就去了老杜总家中做保姆，我记得，当年杜笙出生的时候，老杜总也这样。只不过随着杜笙逐渐长大，老杜总便从当初的宠爱，变成了日渐嫌弃。”
姜妍忧心忡忡：“他该不会和他爹一个德行，以后越来越嫌弃我们女儿吧？”
三婶：“做父母的都这样。等孩子长大了，有了自我意识，都会和父母拌拌嘴。做父母的，当然也不会和他们刚出生时一样宠溺了。”
杜笙把女儿挂在身上，又去院子里溜了一圈儿闪电，不知疲累。如果不是女儿需要换尿不湿，他恐怕还不舍得回家。
他坐在客厅里一边给女儿换尿布，一边跟坐在旁侧看电视的姜妍说：“妍妍，你看我们女儿长得多可爱。”
说罢，把女儿举高高，感慨说：“我们小七七连拉臭臭都可爱呢……”
姜妍一脸无语扭过脸看他，望着这个无限重复使用叠音词的老父亲。这真的是当年那个程沣？真的是那个经历磨砺后逐渐稳重的杜笙？
她怎么觉得，自从有了女儿后，这男人就一朝打回了解放前？
女儿肚子饿，需要喂奶。
姜妍把女儿接过来喂奶，杜笙便目不转睛盯着，望着正吃奶的女儿低声说：“小七，你瞧你多幸福，爸爸要是也和妈妈一样可以喂奶就好了呢，妈妈每天给宝宝喂奶，太辛苦了呢。”
“卧槽。”男人的语气把姜妍搞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忍无可忍，一拳捶在他头顶，“杜笙，你他妈给我闭嘴。”
杜笙揉着头顶，一脸无辜：“老婆，你这是做什么？可不能在孩子面前家暴。”
姜妍揉了揉眉心，哀求道：“你给我闭嘴吧。”
杜笙抿唇，立刻闭嘴。
看着眼前暴躁的老婆，他表示理解。
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产后情绪综合征？
半夜，孩子哭着醒来。
姜妍扯过枕头盖住头继续睡，迷迷糊糊一脚踹在男人脸上。
睡得迷迷糊糊的杜笙抱住老婆的脚，总是好一会才坐起身去看孩子。这些日子，他已经练就了一套闭眼去厨房给孩子热奶，并且闭眼拿奶瓶回房给孩子喂奶的功夫。
自从有了孩子，他没睡过一次好觉，却也乐在其中。
还好他机智，让杜南推迟退休，帮自己做了一大半工作，他这才清闲了不少，腾出时间带孩子。
有些项目会议非他不可，他便带着小七去公司开会。
男人西装革履，怀里却挂着一只含奶嘴的小可爱。杜笙站在投影下，慷慨激昂讲PPT的时候，小可爱也吸着奶嘴也听得滋滋有味，不哭不闹，乖巧地很。杜笙讲到兴奋处，会拍一下会议桌，小姑娘总会配合爸爸兴奋地挥舞手臂。
有一次，姜妍觉得他带娃去公司开会实在辛苦，便把孩子带去了拳馆。
结果当天下午杜笙去拳馆接姜妍时，推开门却看见办公室里只有闪电和孩子。女儿骑在闪电头上，拉了闪电一头的臭臭，闪电一脸生无可恋望着推门而入的杜笙。
女儿却笑嘻嘻抓了一把自己的臭臭，放嘴里舔了一下。
杜笙抓狂得揉着自己头发，心念了一声上帝。他一脸生无可恋，很想把女儿和闪电一起丢进洗衣机。
上厕所回到办公室的姜妍看见这幅情景，扯着杜笙的袖子开始撒娇：“老公~”那声音，从所未有的销魂。
杜笙只能撸起袖子，抱着女儿拎着闪电，去了楼上浴室。
从那以后，杜笙无论如何都不会让姜妍把闺女带去拳馆了。
碍于杜笙的奶爸属性，微博上出现了一个ID为“杜妈妈和妍爸爸”的微博，时不时地会更新他们一家三口的动态。
第一条微博，是杜笙一家三口逛超市的照片。
杜笙戴着口罩，前胸挂着含奶嘴的宝宝。他左手拎着老婆的包，右手拎着购物袋，胸前又挂着女儿，可以说承担了整个家庭的重量。而姜妍却捧着手机走在前面，丝毫没有帮老公分担的意味儿。
网友评论：
“杜爸爸家庭地位emmmmm……姜妍是不是太过分了？怎么感觉女儿不是她亲生的？好歹自己拿包吧，男人好也不能这么压榨啊。”
杜笙回复：“谢谢关心。老婆生育后身体并不好，她包里全是孩子的尿布奶瓶奶粉等物品，挺重。老婆生产已经很辛苦了，这点重量我还是能担的。”
第二条微博，是杜笙和姜妍去剧院里看戏，一家三口在排队入场时被偷拍的照片。
姜妍和杜笙均戴着口罩。
姜妍手里握着票，她背着双肩包，转回身跟老公杜笙说话。而杜笙单手抱着宝宝，单手去揉她的头，虽然戴着口罩，但也不难脑补他幸福的表情。
网友评论：
“啊啊啊啊啊，杜笙单手抱孩子好苏啊啊啊啊啊！简直苏炸了！！！天啦这种帅逼抱萌娃，最为致命！”
第三条微博，是杜笙穿着卫衣在电影院侯影厅，给孩子喂奶的照片。
那天情人节，杜笙和姜妍去看电影，他和姜妍穿了情侣卫衣套装，一身打扮宛如念大学的小情侣。在侯影厅时，女儿忽然哇哇大哭，杜笙便去要了开水给女儿冲了点奶粉。
老婆抱着女儿坐在椅子上，杜笙却跪在地上，给女儿举奶瓶，用另只手替女儿压着小围裙，生怕女儿吐奶，打湿了衣服。整个过程仔细有爱，一张定格的照片足以让一众网友羡慕不已。
在这样的呵护下，小公主健康长到了五岁。
六岁的小七性格宛如男孩，一点没有女孩该有的样子。
齐钰和小茉莉生了个儿子，叫粽子，比小七小一岁。
小七是上天入地，翻天覆地的闹腾性格。而齐家这个小子，却是安静内敛，少言少语的性格。
粽子很听小七的话，小姑娘说什么，他便做什么。
有一次，小七剪了姜妍的旗袍，拿破布去给洋娃娃做衣服。她不止毁了一件旗袍，是毁了十几件，不仅如此，小姑娘拒不认错，气得姜妍打了她手板心。
小姑娘手板心被打得红红地，却并不哭闹，咬牙切齿，傲气冲天撂下狠话：“妍妍！如果你不跟我道歉，我就带着闪电和粽子离家出走！我们一家三口去外面结婚，再也不回来！”
姜妍被气笑：“离家出走？你们一家三口？行啊小七，你挺能耐啊。”
娘俩的脾气一个比一个硬气，谁都不道歉，都觉得自己没错。
当天晚上，小七居然背着小书包，从狗洞爬去了隔壁的齐家，带着粽子和闪电，真的离家出走了。
女儿带着齐钰小茉莉的儿子一起消失，姜妍差点没气晕过去。
小七带着粽子和闪电，在小区的草坪上铺了一个野餐垫，上面放着小台灯和橡皮泥捏制而成的食物和家具等物品。
漆黑的夜，儿童小台灯成了草坪上唯一的光线。
小七递给粽子一个用橡皮泥捏的公文包，一本正经说：“粽子，从今天开始，你就是爸爸了。你以后要担起这个家，知道吗？”
粽子蹲在野餐垫上，接过公文包，眨巴着眼睛问小七：“七七，我是爸爸，你是什么呢？”
小男孩的脸肉嘟嘟，饱满可爱。一双大眼睛圆溜溜，满眼天真。
小七一脸认真地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闪电：“我是你的大女儿，闪电是你的二女儿呀。”
粽子拧着眉头，奶声奶气，一脸认真：“才不是，七七是粽子的新娘，不是女儿。”
“不行！粽子必须是爸爸，我是小公主，是爸爸的女儿。”
“那我不当爸爸了，我要当小王子，我要娶七七小公主。”
小姑娘眉头一拧，很生气：“那怎么行！如果你当小王子，那谁来当爸爸？我爸爸说，家里必须有爸爸。”
闪电看着这两个智障一样的小孩，打了个哈欠。
它正要合眼，两个智障小孩的目光一起落在了它的狗脑袋上。
智障小孩七七说：“那，就让闪电当爸爸吧。”
粽子一脸严肃点点头：“好。那我们结婚吧。”
……
等齐钰和杜笙找到两个小孩的时候，看见两个小孩跪在野餐垫上，正对着闪电磕头，一起脆生生地冲着闪电开口：“爸爸，我们要结婚啦，你要给我们发红包哦。”
说罢，冲着闪电重重一叩头。
闪电：“…………？？？”谁他妈是你们爸爸！！！要死了，真特么要死了。
杜笙：“…………”
齐钰：“…………”
小七被杜笙拎回家，人生第一次冲小姑娘发脾气。
小七哼了一声：“爸爸你凶我做什么？是妈妈先打我的！”
杜笙把小七拎上衣帽间，把小姑娘喜欢的公主裙以及小书包洋娃娃，全部取了出来，当着她的面拿剪刀剪了个粉碎。
小七坐在地上伤心地“哇哇”哭，她的心仿佛都碎成了一片片。
杜笙并不搭理，最后指着所有碎片问她：“爸爸剪了你心爱的东西，你伤心吗？心疼吗？”
小姑娘点点头。
杜笙又问：“那你剪了妈妈喜欢的东西，妈妈该不该伤心？”
小姑娘似乎感同身受，抬起手背擦了擦脸上的眼泪，点头。
杜笙接着问：“那妈妈生气，打你手板心，对不对？”
她点头，又摇头，奶声奶气问他：“那如果妈妈生气打我手板心是对的，那爸爸剪了我的娃娃，让七七生气，七七是不是也应该打爸爸手板心？”
杜笙：“…………”他居然无法反驳？
为了给小孩树立榜样，杜笙把手伸过去：“好。爸爸让你打手板心，但你要答应爸爸一个条件。你离家出走，妈妈去了外面找你，还没回家。待会妈妈回来，你也去跟她道歉，OK？”
杜笙朝着女儿伸出掌心。
七七捧住爸爸递过来的手掌，看了一瞬，然后在他掌心吧唧亲了一口。
小姑娘抬起小脸望着他，说：“七七错了，七七不该惹妈妈生气。”
姜妍一上楼，便看见了走廊里的一片狼藉。
她听见了父女两的谈话，因为女儿失踪，她哭得一双眼红肿。本来回家前已经擦干眼泪，这会儿却又忍不住哭出来。
七七听见她吸鼻涕的声音，转回身看见她，一头扎进她怀里。
小姑娘搂着姜妍脖颈说：“妈妈，七七错了。”
小女孩举着两根手指发誓：“七七以后再也不会惹妈妈不开心，妈妈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是妈妈不好，妈妈不该打你手板心。”她握住女儿的手，亲了一下，柔声问：“乖宝贝，手心疼不疼？”
七七伸出手心给她看：“不疼了。妈妈你为什么哭呀？”
姜妍低头吻住女儿柔软的小肉掌，眼泪又不受控地往下流淌：“妈妈怕你走丢，妈妈心疼。”
小姑娘蹲下身，鼓着腮帮子，对着她胸口吹了一下：“那我给妈妈吹一吹，这样妈妈的心就不会那么疼了。妈妈，你有好一点了吗？”
姜妍欣慰点头，表示好些了。
*
晚上睡觉时，姜妍枕着杜笙的胸口问：“我教育孩子的方式，是否太严厉了些？我不是个好妈妈，对吧？”
杜笙在她额头吻了一下，安慰说：“想什么呢？你对孩子严厉并没有错。她明知那些旗袍是你所爱，还非得给你剪成碎片。你如果不严厉些，让她长记性，她当真不知道其中利害。倒是委屈你了，总唱黑脸，孩子总是怨你。”
姜妍吁出一口气：“打她我也心疼啊。她脾气太倔，跟我很像，若不教她收敛，只怕日后无法无天。”
“确实和你挺像。”杜笙抱紧她，又问：“小姑娘长得像你，性格也像你，对我是否太不公平？不如这样，你再给我生一个儿子，如何？”
姜妍瞪他一眼：“哇，原来在这儿等着我呢？”
她话音刚落，嘴被男人的嘴堵住。
如果生个男孩，性格像杜笙，以后岂不是会看到姐姐欺负弟弟的惨况？
卧室的灯“啪”一声熄灭，只余一室欢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