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老家
但是为什么要去找，大长老没说，只是意味深长地告诉凌天：此人如果能够打开话匣，就可破解神龙精血的所有秘密。
神龙精血，藏着什么人所不知的秘密？
独孤老人，又肯对凌天打开话匣吗？
一切，都是未知数。
春天的早晨，空气中总是带着山林腐朽的味道。
你要说是新鲜，也没人反对；但是更多的，是岁月的苍凉之气。
岁月被腐朽，那便是杀气。
在接近老家时，凌天如此想着。
两人两马，沿着山林小道缓步而行。
是的，是一种无边的杀意，你若不强，便是岁月这块砧板上的一刀肉。
本来，昨天晚间，两人便可进城，那座城叫凌家镇。
凌，是县城里的大姓，一多半的人都姓凌。
但凌天的家族，以经营药材为生，也有炼药师，但不入品。
药师入品，需要原力为引。也就是说，凡是入品炼药师，武道修为肯定在原武境以上。
炼药师的等阶，一品最低，九品最高。
凌天人生最初的六年时间，便在这儿度过。
但是，他们在邻县住了一宿，特意选择清晨进县。
凌天清楚地记得，父母带着他离开老家的时间，就是清晨。
六岁的孩童，记忆还不多，但是他能够记得，离开那天，他的鼻子里，满是腐朽的味道。
我走时，万物萧杀；
我来时，万物跪伏！
“少爷，少爷快看，那不是江景楼吗？”
蓉儿指着远处影影绰绰的一群建筑喊道。
蓉儿婴儿时代被人拐卖，是凌天父亲把她买下。一家子离开凌家镇时，蓉儿才四岁，记忆更少。
但是，那片建筑群，却还是勾起了她的记忆——仅存的一点记忆。
因为，父亲以前老是喋喋不休，说要买最好的一幢楼，给啸天结婚之用。
没想到，这一去便是不归路。
……
时近中午，一主一仆，出现在了凌家镇县城中心一幢深宅大院前。
物是，人非，连家丁都认不出他们。
递上帖子：“烦请通报家主，凌天回家了。”
在等待的时间，他和蓉儿打量着这幢略显破旧的大宅院。
在自己出生前，凌家在当地也算望族，但爷爷去世后，儿子女儿们离心离德，家境一年不似一年。
争夺爷爷遗下的产业，是凌家分崩离析的主要原因。大伯父和三伯父，结成联盟，下手最为无情。
我的父亲，也正是不愿手足相残，远赴外乡打拼。
临走前，只有一个愿望，那就是带着祖宗牌位。
这帮没心没肺的兄弟姐妹，欣喜若狂，竟然把神器龛也送于父亲。
以为送走一个竞争者，没想到，祖宗牌位和神器龛中，藏有神龙精血。
如今的家主，是大伯父，一个精明、工于算计的男人。
从宅院就可以看出，现在的凌家，日子过得相当窘迫了。
凌天回家了？
不啻惊雷一道，消息迅速在大院里传开。
主屋里，一对中年夫妇，正凑着头，看着凌天的名帖。
他们正是凌家现今的家主夫妇。
门童低头垂手：“老爷、夫人，我瞧着是有些眼熟，但十年未见，啸天小少爷模样大变，也不能肯定。”
凌家主沉吟着：“老五去世多年，啸天侄儿我也多有挂念，然而，他不是疯了么？一主一仆，没有其他人陪同，是怎么回来的？”
女的问家丁：“他回来干什么，有说起过么？”
“回夫人的话，小人不曾相问。”
凌家主喟然一声长叹：“疯了十年了，回来还能作什么，多张吃饭的嘴罢了。”
女的板着脸：“老爷，咱自家的日子都快过不下去了，这……这多了个闲人，谁来照管他？”
“边走边看吧。”家主朝客厅走去，“既然来了，疯也罢，不疯也罢，见，总得要见一面。”
凌天有四个伯父，三个姑姑，堂兄弟堂姐妹更有十余人之多。
当下，闻知消息的堂亲们，纷纷朝客厅涌去。
“凌天回来了，他长什么模样了？”
“咳，听说十年前就病了，疯疯颠颠地，能长什么模样？”
“在无极镇日子过不下去了，回老家来求亲戚照顾了，是不是这样？”
“还能咋样？”
“可是现时的凌家，各家都有各家难处，谁来养一个疯了的人？”
“家主会做主的，你担心什么，若是轮养，那也没有办法，一家养一年，轮到谁谁倒霉。”
“轮养啊，我家可是连丫环都养不起了，再要照顾一个病人……”
“快看快看，那不就是啸天么？十年没见，模样都改变了。”
“唷，那丫头可真漂亮，她走时才四岁吧，出落成这等标致样了？”
“我瞧着啸天怎么不像疯的样子，挺正常的啊。”
“不知他是什么武功。”
……
一路上的轻声议论，凌天都听清了。
缓步走入客厅，伯父姑姑们都已入座，按礼节打了招呼，并无特别亲热之处。
家主开口：“啸天，一别十年，我和你伯、姑都甚为挂念，现在回家就好，就好……”
“谢过众位伯父、姑姑。”
凌天依家规行礼谢过，心说挂念？各位不冷不热的表情，不像挂念的样子，倒像是我来添麻烦的样子。
“我听说啸天十年前就病了，这个……现在情形如何？”
“回家主，啸天病情两个多月前才好，好得彻不彻底，啸天我也不太清楚。”
蓉儿踢着脚，对凌家的态度极度不满，少爷离家都十年了，你们就这样笑不像笑地来迎接他？
她接过了话：“少爷的病，没好彻底，疯起来，连他自己都害怕。”
“啊……”一众惊呼声，一个没好彻底的疯子，这不是个大麻烦么。
蓉儿再补一刀：“无极镇所有人，见到少爷都怕极了，全逃得远远地，生怕他疯劲一来就杀人。”
“天哪……还要杀杀杀……杀人？”更加响亮的惊呼。
蓉儿笑笑，心说我讲得不对吗？无极镇哪个人见了少爷，敢给个脸色试试？
少爷都杀了好几个了，都是仇人。还吓死了一个。
所以啊凌家主，各位老爷夫人，少爷今天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