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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节 愚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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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一群西夏勇士拦在自己的前头,席夜阑让娘子军停了下来,她虽然自己有把握经过,但是按照规矩,她是不能登竹台的,而这帮女子面对这些力大无穷,身手敏捷的西夏勇士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完全没有丝毫胜算。

双方面面相觑,就像在战场的敌人一般,不分老少,不分强弱,也不分男女,敌人就是敌人。

当避无可避的时候,那就只有勇敢去面对了,席夜阑看了地那些痛苦呻.吟,溃不成军的禁军,又看了身后的这帮女子,她们当中大多数人,原本属于女子白皙的肌肤已经变得污秽不堪,衣衫也染尘土,趁着这个时候均在大口大口的喘气,而这些西夏勇士呢?凝神聚气,毫无疲惫之态,他们的目光都落在自己的身,在他们的眼中只有虎女才算是对手。

虎女无奈,只能布阵,手高举朗声道:“云龙阵”,此阵为冲锋突敌之阵,主帅单独一人作战为龙,而士兵列作前后雁形为云,用于保护两翼骑兵和后方的安全,然而此刻虎女的云龙阵却与传统阵法不同,一者人数不多,并无法完整阵型,二者,她们并没有要保护的对象。

虎女依然一马当先立于龙位,而娘子军变幻做锋矢之型,与虎女保持一定距离。

虎女一马当前威风凛凛,那些凝视着她的西夏勇士也微微动容,心底暗暗佩服,身为女子有如此魄力威严,却是可敬可佩,然而打败更强大的对手,乃是西夏勇士所秉承的信念。

娘子军位于虎女身后缓缓而行,虎女每踏出一步,他们便齐步迈前一步,她们知道这些西夏勇士根本无法单独战胜,只有在统领的命令下,逐一击破,严阵以待,等候虎女号令,然而虎女并没有任何举动,她只是这样的一步步朝那些西夏勇士靠近,不知道是虎女所酝酿的气势,还是对于这个女子有着忌讳,这些西夏勇士并后退一步,收起脸漫不经心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丁飞带领青色队伍赶到,看见两队对持似乎要决一胜负,吩咐部队暂时停了下来,所有行动听他号令,两虎相争必有一伤,他正好坐山观虎斗,待两队陷入胶着状态,他在趁机浑水摸鱼,从一侧绕道经过。

身边一人问道:“丁统领,为何我们不趁机绕道一侧,只要我们最先到达竹台之下,胜利就属于我们的”。

丁飞淡道:“这些西夏勇士明明处于优势,却专门停下来,意图很明显,就是要将我们全部打败,最后根本无人跟他们争夺彩头,这样的话,我们大东国的军队就脸面无光,我不能让他们得逞,我要保留实力,待他们两队陷入胶着状态,我们再趁他们分身乏术,无暇顾及我们的时候,再突然行动,就让虎女但这个替死鬼”,冷哼一声:“想一一击破,我岂会那么愚钝”。

再看去,虎女已经率领娘子军与这些西夏勇士短兵相接,原本这些西夏武士摆成横着一字长蛇,他们每一个人就像一座堡垒,将其他队伍前行的方向都给挡住了,待虎女一马当先与几个西夏武士同时交手,面对虎女锋芒,这层人墙根本挡不住她,趁虎女还没有冲破,这些排成一列的西夏勇士,从两侧向中间收缩,依然是一字长蛇之型,只是长度短了一半,厚度却加了一步,虎女这种阵型虽攻击力强大,缺点却是渗透面不够宽广,容易被对方围了起来,然而只要她们的锋芒足够犀利,依然能够冲破突围,虎女就是这个阵型最尖锐的矛头。

在虎女与那几个西夏勇士交手,逼迫他们缓缓后退的时候,西夏勇士两翼成倾斜向娘子军收缩,放过来压迫对手,这样一来,这些娘子军就忙着与那些西夏勇士交手,她们全力抵挡西夏勇士的进攻,因为实力面的差距,屡屡有人被一拳击倒,虎女虽步步前行,但身后的娘子军却陷入困境,寸步难行,停在原地,跟别说跟虎女的步伐了,终于还是因为个人能力的差距,这云龙阵,龙位与云阵无法很好联系起来。

虎女打的正痛快,这些西夏勇士虽然勇猛,却依然无法挡住她的前进,突然她发觉背后有罡风袭来,她反脚一踢,将这股罡风化之无形,原来是一个西夏勇士从背后袭来,这个时候才发现自己与队伍已经脱离了,几名西夏勇士趁机将其隔断,打算围攻自己,而不远处的娘子军,陷入苦守之中,连防守都无法做到,如何能继续前行,她当机立断,转身后退,拳脚变得十分犀利,一拳一脚就将一个西夏勇士打倒,打算与队伍汇合,就算这些西夏勇士奈何不了她,再继续下去,这支娘子军必定最后一个个倒下,看着那些女子一拳就被西夏勇士打倒,再也站不起来,她们的身子太过娇弱了,席夜阑突然感觉女子与男子争雄实在是太可笑了,然后当她看见那些倒在地一脸痛苦,眼神却是坚毅的,咬牙想要再站起来的人,瞬间她又改变了念头,一点都不可笑,席夜阑终于退回到大队身边,因为刚才要迅速汇合,她出手刚猛,身后也露出了破绽,被击中两拳,后背与肩膀火辣辣的疼痛,自幼习武的虎女身体素质自然与其她女子不一样,身虽然疼痛,但依然无法影响到她的行动,她迅速与这些正在蹂躏娘子军的西夏勇士交了手,霎时间,大队压力顿减少,不时能配合虎女将西夏勇士击倒,然而这些西夏勇士皮糙肉厚,除了虎女刚猛的拳头,她们的拳头打在他们身,就算能让他们倒地,一会儿,这些人又似乎什么事情也没有站了起来。

渐渐的,她们已经完全被这些西夏勇士包围起来,虎女只好变阵,改为方圆阵,这种阵法密集防御,能很好的几人联手抵挡敌人冒进,防御力强,但机动机动差,缺少变化,进攻能力也较差。

这中策略几乎是完全放弃的夺彩,虎女选择了战斗,战斗的意义到底是什么,困兽之斗,不到最后一刻绝不倒下。

东面高地之,众多大臣纷纷摇头,虎女整支队伍被困住了,几乎没有胜出的希望,皇帝突然站了起来,大声责问道:“为何丁飞的厢军不过去帮忙呢?他们不是一早就到了吗?为何站在原地不动”,不知不觉皇帝已经忘记了这是五队比试,而将操场的人分为西夏士兵与大东国士兵。

一旁的贤王应话:“皇,此为比试,各队都是竞争对手,他们最后的目的是夺彩,如今是保存实力”。

皇帝反问道:“即使竞争对手,为何镇西军却屡屡帮助自己的竞争对手,以至于沦落到排在最后面”。

对于皇的话,贤王却不知道怎么回答,沉吟片刻后道:“也许是信念不同”。

皇帝不语,却思索起来。

宋剑出带领的阵西军很快就赶到,变化实在是太快了,他们远远的还看见娘子军与西夏勇士对恃,才奔跑了一段距离,双方就陷入乱战,而此刻娘子军已经被包围起来处于困境之中,身边一名镇西军士兵朗声道:“宋统领,我们过去干掉这般西夏勇士,实在是太猖狂了,欺负我们的兄弟不止,连小娘子都不放过,小娘子是拿了疼爱的,那里可以对她们下如此重手”,最后他还补充了一句牢骚话。

宋剑出冷声道:“在战场,只有敌人,没有兄弟姐妹,这一点你们要牢记在心,下手不要留情,否则死的就是你自己,还会连累战”,一语之后朝停下观望的青色队伍看去,说道:“这群西夏勇士实力强大,我们没有必胜的把握,我去请求丁大人帮助,他从左翼包围,我们从右翼进攻,可讲这群西夏勇士给收拾了,你们原地等候,听我号令”。

说着宋剑出匆匆朝丁飞率领的厢军跑去,厢军众人看见宋剑出奔来,纷纷讶异的朝他望去,丁飞也察觉到了,只见宋剑出靠近,立即道:“丁大都督,我有一个建议,我们联手,你从左翼进攻西夏勇士,我对从右翼包围,联手先将这帮西夏人给收拾了,竹台之下我们再分胜负”。

丁飞思索起来,假如收拾了西夏勇士,面前镇西军与虎女娘子军,他没有必胜的把握,娘子军战力虽弱,身法却是轻盈,攀爬竹台处于有利,就是面对镇西军也没有什么优势,假如要夺彩,就必须占的先机,想到这里冷冷应道:“宋统领,这是比试,各凭本事”,说着见西夏勇士与虎女战如火如荼,正是突进的好时机,大手一挥,“全队听令,从左翼一鼓作气冲到竹台之下”。

青色顿时齐动,留下宋剑出一人,宋剑出一愣,立即对着不远处的镇西军士兵吼道:“全队从右翼突袭,配合厢军从左翼包围”。

镇西军士气高涨,从右翼突进。

这些西夏勇士大多听的懂汉语,听见宋剑出的话大吃一惊,倘若被两队从外围包围起来的话,让虎女娘子军与外面两队里应外合,这样可就反被对方困了起来。

丁飞在听见宋剑出的话时,就知不妙,自己正打算悄悄从一侧溜过去,果不其然,这些西夏勇士突然将焦点从虎女这边转移到左翼而来,他们纷纷散了开来,不再缩做一团将虎女紧紧包围,大部分西夏勇士朝左翼移动,目标直取这些厢军士兵,他们出手凶猛,迅速撕破厢军士兵的队形,从顶端阻其去路,又从中间分隔,希望用最快的速度将左翼击溃,免去被包围之危险,这些厢军虽不善配合,但单兵作战能力还算不弱,较之禁军精锐还要更强一点,面对这些个人能力强大的西夏勇士虽然不敌却也有一拼之力,双方胶着起来,虽然厢军成一边倒,但西夏勇士方面也无法做到狂风扫落叶,迅速解决对手。

兵力分散,席夜阑这边压力顿减,似乎看到了突围的曙光,周围不再是源源不断的西夏勇士,在虎女的带领下,她们艰难的前行着。

西夏勇士一分二,原本打算迅速先解决厢军队伍,再回援对付虎女娘子军与镇西军,但是他们太过自信了,更没有想到厢军士兵个人能力比他们想象中的要强大许多,再也无法似对抗普通士兵一般,一拳击倒一个。

在西夏勇士一半人陷入与厢军打斗之中,镇西军在最好的时机从右翼切入,这些西夏勇士本来面对虎女这头英勇的母老虎就有些吃力,她起到的压迫能力可不是以一敌十这么简单,这就像一个永远不会倒下的战士,面对这样的对手本来就是一件头疼的事情,然而就在这个气弱的时候,又来了一帮镇西军,这可是将苍狼率领的西夏大军打败的士兵,他们心存尊重也不敢小觑。

只听宋剑出喝道:“这些西夏勇士皮糙肉厚,拳脚之力对他们造成不了太大伤害,断他们手脚,让他们丧失行动能力”。

镇西军士兵大声应道:“是”。

他们人数较之西夏勇士要多,而且有一部分还被娘子军所牵制,也不等宋剑出安排,三人成一队对一名西夏勇士,一人正面进攻,两人左右掩护齐进,一人攻,一人攻下,西夏勇士就算如何勇猛,双手难敌四拳,何况是六只手,更兼这些镇西军配合默契,相信身边的战,面对西夏勇士勇猛罡烈的拳头,毫不畏惧,正面与这对抗的镇西军士兵隔开勇士的拳头,然而由于来势凶猛,他手臂一酸,整个人被震后踉跄几步倒地,左右两人趁机擒住勇士的双臂,地刚刚倒地的士兵在地滚了一个圈,全力一拳朝西夏勇士小腹就是一拳,西夏勇士疼叫一声,一脚把那士兵踹去,旋即开始奋力挣脱两个束缚住他手臂的镇西军士兵,两人死命箍住,边吼叫道:“打断他的腿,你这笨蛋”。

地那个擦着嘴角鲜血一脸凶狠的士兵,顿时恍悟,全力一脚朝西夏勇士双腿踹去,西夏勇士疼叫一声,顿时双膝跪地,两个箍住西夏勇士的士兵趁这个下坠之力,将其手臂反手一扭,只听“嗑嘎”一声骨头断裂的声音,两个士兵松手,那西夏勇士跪在地,两只手臂平行垂下。

这三人又迅速配合正在力战西夏勇士的其他三个士兵,本来双拳就难敌六手,这双拳敌十二只手就更不堪一击了,虽然实力这种东西不能平行叠加,但是这些心有灵犀的镇西军士兵配合起来,让这些西夏勇士感觉自己的敌人就是一个有着十二只脚,十二只手的怪物,他们的行动是如此一致。一不留神,身体一处就被对方给箍住了,只要一处受制,紧接着,他身体的其他部位也被制住,直到全身动弹不得,他们可没有留情,每一个被他们制住的人都被断手断脚,却是已经丧失了战斗能力。

这些西夏勇士只感觉对手变得越来越多,当他们回神,却发现自己的队丧失行动,头冒出汗水想要拼命要站起来,却无法如愿。

席夜阑看着这些镇西军的士兵,又看了看自己身后十几个眼神依然坚毅不屈的女子,自己身背负的是她们的梦想,她不能输了,她凝视那百丈之外迎风飘扬的红色彩旗,命令道:“随我登台而去取彩”。

虎女不再纠缠争斗,为身后十来人打出一条道路来,西夏勇士陷入混乱之中,再无法对她组织有效的围击,虎女与娘子军最先脱离这片混战,朝竹台奔驰而去。

那些与厢军纠缠的西夏勇士,见到虎女已经先一步朝竹台奔驰,也不打算将剩下的二十来人厢军士兵完全击倒,转身尾随娘子军朝竹台方向追去,厢军士兵见西夏勇士不再缠斗,未歇一口气来,就听丁飞吼叫道:“往竹台冲锋”,随后西夏勇士之后,刚刚争斗的火热的彼此双方,各跑各的,完全没有再起争斗的打算。

东面高处之,众臣均露出惊讶的表情,直至此刻,这群衣装不统一带着补丁的镇西军才真正让人眼前一亮,他们竟将这些越战越勇的西夏勇士打的倒地不起,他们的能力并不是最突出的,然而他们却做到了能力比他们要强的人所不能做到的事情,皇帝站起朗声赞道:“好一帮义勇双全的士兵”。

在皇帝说这些话的时候,只见有些闲暇下来的镇西士兵在虎女娘子军有所行动的时候,却纷纷背起那些倒在地负轻伤的禁军士兵,这是多么愚蠢的举动啊,在冲刺的时候,他们还背着累赘,然而让人惊讶的时候,他们与厢军队伍同时行动,在速度却丝毫没有慢下来,似乎比以前刚刚更快了,恍若他们经常做这种事,身后的累赘习惯的就似不存在一样。

所有的人心中都有一个念头,莫非从一开始这支镇西军队伍就在保存实力,确实宋剑出一早就制定了保存实力之法,五队相争,先者必然遭人群起攻之,反而最后的却是最稳妥的,也是最让人忽视的,若不是义字当头,宋剑出有十足把握能最后胜出,然而胜利真的这么重要吗?林元帅当初下了死命令,若不能胜出,军法处置,宋剑出立下军令状,他也愿意接受处罚,这些日子的相处,镇西军早已经将禁军当做自己的兄弟一般。他们热情款待,他们情真意切都让镇西军士兵感觉到宾至如归,自己的士兵愿意这么做,他也愿意这么做,不论结果如何都不会后悔。

趴在镇西军背后的禁军士兵们能感受到耳边呼呼作响的风声,是自己的朋在背着他奔跑着,他们不明白为什么他们要这样做,难道在这场比试中,他们难道不是竞争对手吗?无论如何,这一切是让他们感动的,他连忙说道:“快放我下来,有我拖累,你们根本无法追他们”。

镇西军士兵笑道:“早已习惯了,你放心,你一点也不重。”

“为什么?”所有禁军士兵都会问起的一个问题。

“胜利是要和活着的战一起分享才是快乐的。”

多么令人感慨的一句话啊,既描述了战争的残酷,又表达出了战之间这种亲密无间的情感。

后背的温度似乎激发了镇西军士兵的潜能,这让他们的双腿充满了力量,似乎毫不疲倦,这让他们有种错觉,在生死关头,他们背的是命垂一线,负了重伤的战,只要他们能更快一点,明日就能见到活生生充满笑容的朋。

让人感觉不可思议的场面出现了,只见镇西军士兵越来越快,慢慢了超越了厢军,超越了西夏勇士,超越了虎女娘子军,奔驰在最前头,所有看见镇西军士兵从他们身边经过的人,都被惊讶的表情呆滞,但他们想加快速度跟着这些士兵,他们却发现这已经是自己所能达到的极限速度,眼睁睁的看着这背影渐渐离远,心头五味杂沉,但眼神之中都流露出一丝尊重。

皇帝与众多臣子激动的站了起来,情不自禁的暗暗为镇西军喝彩,至此刻再也没有人能改变皇帝重建镇西军的念头,无论这一次他们是否获胜。

位于一处的镇西军众将微微露出笑容,这一场面他们不知道见过多少次,每一次都是让人如此激动人心,只听林毅岳笑道:“好一个宋剑出,居然无视我的军令,不过也没有给镇西军丢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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