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卷23、失窃
因这一品单独的赏菜,再加上皇太后与皇上仿佛都忘了与她之间的不快,显见着果然是有些性情大改似的,这闰二月十四日倒是成了那拉氏在此次南巡的整个儿途中,最为欢喜的一天。
尽管晚晌的时候儿,皇上又赏下克食来,依旧还是嫔位以上的四个人都有,再不是只给那拉氏一个人。
皇上赏给那拉氏的是苏州丸子,赏给婉兮的是炖白菜,赏给语琴的是粘团,赏给容嫔的是小饽饽。都是晚晌用的小食,自都以简单、清淡为主。
那拉氏虽说有些遗憾自己独得恩赏的欢喜,这才三个时辰就散去了,可是好歹今日前头那两件喜事儿带来的乐呵劲儿还没过去呢。
况且——既然做法已经灵验,那以后好日子还多着呢,自不必计较眼前这一点子得失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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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拉氏用罢晚晌,安然歇下,等着迎接更为美好的明天。
她却不知,这一日皇帝跟前却是爆出了一件大案——圆明园舍卫城有念珠失窃!
圆明园中,在“佛城”舍卫城与同乐园之间,有一条南北长街。因在佛城左近,正可和民间庙会的模样儿,这便开设了“买卖街”。
这条买卖街主体为南北向,中间有河流过,河上架设双木板踏跺桥,名双桥,长街由此被分为双桥南街和北街,向北延至舍卫城南则形成基本对称的东西二街,共同组成此组街市格局。
圆明园内拟定铺面房装修拍子以及招牌幌子则例明确开列了圆明园中这些店铺的种类,计有当铺、首饰楼、银号、香蜡铺、纸马铺、油盐铺、菜床子、粮食铺、颜料铺、茶馆、南酒铺、干果铺等。
其余还有兵器铺、鞍鞯铺、文具店、古玩店、酒馆、饭庄、估衣铺、瓷器店、漆器店、丝绸店、布店、书店、木器家具店、鸟雀店这些规整的门面店铺之外,另还有卖饮料、水果、零食、针线百货的临时小商贩。
除此之外,在买卖街里还有出售来自欧洲、东瀛等的洋玩意儿。
这热闹的所在,又正挨着佛城与同乐园大戏台,正是每年过年到元宵的节庆日里,皇家与被赐同乐园看戏的王公大臣们,进园子来的必到之地。
新岁节庆之日,皇室贵胄们可以先去拜佛,然后在去同乐园戏台看戏,途中正好经过此地,热热闹闹买卖一番。
这样好的所在,今年却出了岔头——在元宵节过后,皇帝也带着前朝后宫南巡而去,内务府大臣这才腾出手来撤掉买卖街的店铺。在收拾各店铺里的物件儿的时候,发现失窃了念珠去。
因买卖街就在佛城之外,丢的还偏偏是念珠,这便总有些叫人心里犯嘀咕去;况且今年皇上是正月十六南巡起銮的,刚在圆明园里过完元宵,这岂不是摆明了故意赶在皇上南巡之时动手?
况且这会子,十六阿哥还在碧桐书院种痘呢,距离这买卖街也不远。发生失窃之事,难免叫人担心圆明园里不安定。
留在京中的内务府大臣们不敢怠慢,迅即查问,此时将查问的结果报送到杭州来。圆明园以及舍卫城、买卖街等好几处的总管太监李裕、张国详、吴进忠等,都要交宫殿监治罪。
皇帝也是大怒,传旨京城,准了内务府大臣此奏,一干总管太监一个都没宽恕,全都要要治罪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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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下旨处置,次日一早,亦即闰二月十五日,随驾的后宫便也都得了信儿去。
虽说南巡在外,后宫嫔妃不必按着宫里的规矩,每日早晚都给皇后请安。可因为今儿是十五,婉兮和语琴、容嫔、宁常在便也还是来了那拉氏的行宫。
那拉氏便不由得说起念珠失窃的事儿来。
那拉氏倒是扬扬眉,“失窃之事自是不容姑息。只是,不过是买卖街上失窃的念珠,又不是皇上御用的,皇上这回却怎地牵连这么些人?三位总管李裕、张国详、吴进忠,素日都是勤谨卖力之人,便为了这么一点小事儿而治罪,当真是有些委屈了。”
婉兮与语琴幽幽对了个眼神儿。
婉兮眼帘轻垂,“依妾身看,失窃一条念珠事小,不敬神佛才是事大。”
语琴也是轻轻耸了耸肩,“可不是么!那买卖街上的物件儿何止成百上千,怎么旁的金银珠玉都没丢,却偏偏丢了条念珠去呢?”
昨儿刚有那拉氏在灵隐寺再度只赏五两银子的事儿,语琴这话便叫那拉氏听着有些刺耳。
那拉氏这便冷笑一声,“照我看,说不定就是舍卫城里哪位神佛,喜欢上了这条念珠,这便施展法力,趁人不备,这便给取走享用去了呗!”
便连不信佛的容嫔,这会子都忍不住高高挑眉,“皇后娘娘是说,神佛为盗,还嫁祸给人?”
那拉氏有些尴尬,却又不肯服软,冷笑道,“容嫔,你一个不敬神佛的,乱议什么佛门之事!你还是只尊着你们回人的真神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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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也是因为十五的缘故,皇帝在时隔三天之后,再度驾临灵隐。这一日去的是“上天竺”法喜寺。
依旧是灵隐寺的住持和尚德琳亲自接驾。
这一日皇帝与德琳的问答中,皇帝特地问了:“你可参禅么?”
德琳回奏:“参禅。”
皇帝又问:“参的什么禅?”
德琳回奏:“参‘万法归一’。”
皇帝遂问:“如今法之一归,为何处?”
德琳回奏:“大清国里圣天子。”
皇帝微笑,又赐法喜寺香金一百两、藏香八束、唵叭香四封、石刻佛像一轴。
这一日去的虽不是灵隐本寺,可是法喜寺一来就在灵隐寺左近,二来也是灵隐寺住持和尚德琳兼管,故此这一日的行程实则又与三日前的灵隐寺之行,有一脉相连之意。
待得皇帝从法喜寺归来,婉兮和语琴等人也从那拉氏的行宫回来了。
婉兮和语琴陪皇帝在西湖行宫用晚膳,两人都瞧出皇上心情甚好。
“每次去灵隐寺归来,皇上总能解开心中一个结。今儿虽然咱们没陪着去,可是倒也叫咱们心下都跟着安稳了。”晚膳过后,皇上午后又要忙公事,婉兮与语琴含笑相伴而归,婉兮松了一口气去。
语琴便也打趣儿,“今日早膳,皇上赏给皇后的是攒盘肉,赏给你的是炖豆腐,赏给我的是鸡丝,赏给容嫔的是羊肉丝;今日晚膳,皇上赏给皇后的是荔枝肉,赏给你的是炸油堆,赏给我的是酒炖鸭子,赏给容嫔的是羊查古”
语琴说完,故意瞪了婉兮一眼,“凭什么早晚两膳,咱们四个人里,都唯独只赏给你素的呀,我们三个都吃肉去?”
婉兮还一时没回过神来,挑眉笑道,“我本来吃肉就少,这些天连着吃了不少荤腥,这便有些克化不动罢了。”
语琴含笑啐了一声,“呸!你克化不动那些荤腥,我就克化得动了?还不是因为今日皇上又要去拈香,且正逢十五!——再说了,那法喜寺里供奉的,可是观音菩萨,你脖子里头戴着的难道不是?”
“皇上这是连你那份儿,一道替你给拜了!”
婉兮也是张嘴愣住,抬手按住自己领口里那枚小小的牙雕观音,随即脸颊滚烫,急忙含笑垂首。
当真,若不是叫陆姐姐给说破,她自己倒还真的粗心了,没留意到。
婉兮忖着心里的甜蜜,边走边出神,倒是语琴忽地扬眸,“说到这法喜寺的观音菩萨,你可曾想到什么事儿去了?”
“嗯?”婉兮一时愣住,“观音菩萨怎么了?”
语琴回眸瞟玉萤一眼,这便一把捏住婉兮的手,“你可忘了那观音土去?!不瞒你说,这糯米土因何被叫做‘观音土’,典故便是从这‘上天竺’法喜寺出的!”
“明崇祯十四年杭城大旱,饿殍遍道,时有讹传观音大士在上天竺救济饿民,于是蜂拥而至,在上天竺掘土三尺,取粉状泥土充饿,从此江南一带遇有灾荒,饥民便都以此充饥,这就将它称为‘观音土’了!”
婉兮也是惊住。
终究还是语琴母家在江南,这便对江南诸事知之甚详。
婉兮旋即垂首,“戴佳氏已经不在了,皇上赶在今儿又到出这‘观音土’典故的法喜寺去做甚?”
语琴却是展眉轻笑,“我猜,皇上怕是心下又已经定了与处置戴佳氏相似的念头了!只是不知,这回叫皇上下了这番心思的,又是谁呢?”
婉兮抬眸,眸光与语琴轻轻一撞,相视而笑。
这一日午后,从皇帝那边儿传出一道圣旨:“镶白旗护军统领弘晌奏:紫禁城内,宫殿门钥关系甚重。请嗣后自景运门、至隆宗门,照例夜间令该门堆拨进班章京、护军校、护军等,在六库墙后,陆续送筹绕巡。起更后,各处人等,不得妄自出入,违者参究。”
皇帝准奏,照所请行事。
此事说的是紫禁城内的防卫之事,看似与杭州距离遥远,暂且与身在杭州的众人无关去。
可其实若是联系到前一日舍卫城买卖街念珠失窃之事,这当中实则已有了因果关联。
只是朝中事、皇帝心,亦深奥如禅理。不参禅的人,灵台不净,终是参不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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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番南巡到此时,已是尾声。
皇帝回銮的日程早已定下,便在闰二月十九日回銮。
京师里,内务府和太医院的消息也不断送来,小十六种痘的过程,亦是一切顺利。
若此,婉兮更早已是归心似箭,只等着回京去,也顺顺当当见着成功送圣去的小十六。
其后两日,西湖行宫之中一切平稳。所有人都在为十九日的回銮而筹备。
闰二月十七日,晚晌用完,奏事太监秦禄传旨:“明日早膳礁石鸣琴伺候,钦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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闰二月十八日,辰时初刻,婉兮和语琴、容嫔三人奉诏,到礁石鸣琴侍膳。
三人到了不久,那拉氏也陪着皇太后到了。
“礁石鸣琴”原本不大,只是在半山间,依着山势,在山间不大的平地上建起的的画舫形的小室。小室前面就是悬崖,以石栏护着。从此处可见西湖黛色波光,宛若仙人乘槎飞临而来。
这样的建筑,自以造型玲珑为佳。故此并非宽敞的所在,着实不宜挤入这么多人来一起用膳。
人一多,排场就大,规矩就更严谨,里里外外伺候的人手也要加着好几倍——按说,这会破坏此处清幽之感,是不符合皇上的情趣的。
可是既然皇上今天这么安排了,便自然是有皇上的道理。婉兮一讶之下,便也安然若素了。
想来或许是因为明日就将回銮,这一日便已是此次南巡在杭州停留的最后一天,故此这便一家人都在一起用个早膳。等明日回銮,皇太后与皇上又要分到两边,眼前这些人也都不容易再聚在一处用膳了吧?
这一日的早膳自然丰盛,侍膳太监们用折叠膳桌摆:鸭子燕窝丸子烩鸡冠肉、肥鸡鹿筋拆肉、羊肉片、清蒸鸭子猪肉卷攒盘、匙子饽饽红糕、蜂蜜糕、竹节卷小馒首、银葵花盒小菜、银碟小菜;随送大菜烫膳一品、金银豆腐片汤一品。
此外还有备用赏赐的克食两桌、奶二品、饽饽十品
眼前所见,皇上这是不仅要与后宫欢聚一堂,还预备了赏给随行王公大臣们的克食,这便是欢宴一场,只等回銮了。
众人都瞧出皇上这个意思,这便都是安心用膳,席间倒是轻松,颇有笑声。
皇太后也难得欢喜,这便就着“礁石鸣琴”的意味,含笑对语琴说,“倒是叫我想起你的名字和琴艺来。只是这会子不宜叫你当众抚琴,便留着回京吧,你单独为我抚琴一首。”
语琴是汉女,叫皇太后如此和颜悦色地说话,倒是罕见。
那拉氏便有些食不知味,放下筷子,挑眉望住皇太后。
她心想:这是怎么话儿说的?那做法不是已经应验了么?那这老太太怎么还忽然夸赞起那个汉女来了?莫非,就是因为庆妃抚养了小十五,皇太后这是爱屋及乌,便也对庆妃扭转了态度不成?
小十五作诗献给皇太后的事儿,她后来也知道了。皇太后还偏偏说了那番骆宾王七岁写咏鹅被称为神童,而小十五虚岁才六岁,实岁才四岁半,就能写下咏龙井,倒是比骆宾王还出息了去!
可是这事儿她就觉着内里必定有诈!
一个四岁半的小孩儿,还没正式进学呢,凭什么就会写诗了?
她虽说不那么了解汉诗,可是她也听说了,小十五写的诗十分工整,合辙押韵,还对仗呢!
呸,她才不信!
必定是魏婉兮和陆语琴这两个汉人蹄子教的,便是她们两个亲自代笔写的,都极有可能!
说到底不过是斗心眼儿,就是要想法设法叫那小十五得尽皇太后的欢心去!
况且啊,那小十五若要写诗,什么诗不好写呢,偏要写个咏龙井呵呵,他吟咏的可是江南汉人的玩意儿,他骨子里果然还是汉人的种!
那拉氏这便微微勾唇,指着膳桌上的“清蒸鸭子猪肉卷攒盘”道:“今儿倒是有趣,皇上怎么忘了容嫔也在呢,今儿怎么就用了猪肉去了?”
她自不能直接逆着皇太后的话茬儿去说,这便先挑容嫔那来起刺儿。
婉兮心下也是微微一跳:可不是么,今日膳桌上一切都妥帖,唯独就这一道是带猪肉的菜。八成皇上当真是忘了吧?
皇帝倒是微微一笑,“容嫔敬神之事,朕不但叫后宫都尊重,便是朕自己也都是凡事仔细。可是这世上却唯有一个人例外。”
皇帝亲自站起,向皇太后躬身一礼,“这道菜是皇额娘上回吃了说好,儿子这便记着,今日就叫摆上来了。”
容嫔便也含笑起身道,“蒙皇上体恤,实则昨晚儿已经叫膳房问过妾身的意见。妾身也是以为,既然皇太后喜欢这口儿,妾身便也没有什么受不得的了。”
那拉氏勃然变色。
这算什么,这个口实倒变成他们母慈子孝、嫔御贤惠的戏码儿来了?!
那拉氏不由得一声冷笑,“容嫔这话说得可真好听!倒不知道,容嫔这话儿,今日又是谁教出来的?”
容嫔黛眉便是倏然一挑,“妾身敢问皇后娘娘,此话何意?”
此时正是乌什叛乱之时,容嫔神经最是绷紧,最是听不得有人说话阴阳怪气的时候儿。
可惜那拉氏偏想往那事儿上去说,“容嫔若要如此贤惠,我倒奇怪了,你们回部的人怎么那么不知好歹?当年你那两个族兄负恩反叛,皇上却饶过了你们回部其他那些伯克去,还给他们加官进爵,仍令为伯克”
“可是,这才不过五年,他们竟然又辜负朝廷圣恩,这便又反了!容嫔,便从这一回事儿,已是足够瞧出你们根底里是个什么东西!”
容嫔恼得登时红了脸,咬牙道,“皇后娘娘如此,妾身情愿以命回报皇上!妾身今日,这便死在皇后面前,以换我和母族之誉去!”
婉兮和语琴连忙起身,一左一右拦住了容嫔。
容嫔已是大哭,“皇上,皇太后,还求你们为我做主啊!”
皇太后摇头,也是冷冷瞪了那拉氏一眼,“皇后今早上这是怎么了?来这儿之前,吃错了东西不成?”
那拉氏不由得扬眉,愣怔望住皇太后。
哎?那做法怎么不灵验了,老太太怎么忽然跟她这么说话?
她这般直接冲着容嫔去,心下其实是有底的,她相信那法术隔了这几天必定越发灵验,皇上和皇太后该都护着她了才是啊!
皇帝也是寒声道,“皇后,这岂是你身为中宫应该说的?”
那拉氏却顾不上回嘴,只霍地回头,盯住了德格去。
怎么回事?那法术呢?怎么仿佛效用尽失了?
德格尴尬地摇头她终究是个当官女子的,哪儿能时常出去见那石匠?
好容易暂且劝下容嫔来,婉兮连忙叫玉蝉亲自送容嫔先回去歇着。
礁石鸣琴里短暂安静下来。
不过这膳食,是谁都没心情再继续用的了。
皇帝吩咐撤去膳桌,端上茶来,皇帝幽幽道,“皇额娘可知,京里却是出了件稀罕事。舍卫城买卖街一间店铺里失窃了念珠,本算不得答案,却牵连出一件叫儿子都瞠目结舌之事来!”
这事儿皇太后也听说了,老太太本就膈应这不敬神佛之事,这便也是忙问,“竟是怎了?”
皇帝轻垂下眼帘去,“儿子没及时禀报皇额娘,实则是不想让皇额娘悬心。只因那事儿颇有些邪性去。”
皇太后下意识一伸手,婉兮急忙递上自己的手去,叫皇太后扶住了。
皇太后向婉兮点点头,深吸一口气道,“这样不敬神佛的事儿都已经出了,还能有什么更邪性的去呢?你快告诉我罢。”
皇帝淡淡垂下眼帘,却说出了叫在场众人都是心魂俱颤的话来。
“听说有鬼魂附身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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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拉氏本扭头盯着德格,等德格的下文呢,冷不丁听见皇帝这一句话,惊得一扬手,竟是打翻了眼前的茶盏去。
她赌气不肯喝杭州的龙井,甚至不按着汉人的法子清饮,反倒还坚持只喝奶茶。装奶茶的茶碗不用瓷器,用的是鎏金的银碗。这便当啷一声,传出极大的动静来。
皇帝悠然抬眸,轻轻睨了那拉氏一眼,“瞧,皇后这不是第一个被吓着了么?”
那拉氏不由得咬牙,“我没那么胆小!不过是凑巧了,皇上说皇上的,我喝我的奶茶罢了!”
皇太后倒是好奇,顾不得那拉氏的反应,只催着皇帝,“你倒是说。什么鬼魂附体,跟那失窃了念珠又有什么关联啊?”
皇帝幽幽转眸,“买卖街上数十间店铺,那间铺子里的物件儿不是成百去呢?怎地偏偏失窃了一条念珠皇额娘可觉着古怪去?”
那拉氏正在气头上,这便一声冷笑,便忍不住又是冲口而出,“说不定就是哪个神佛自己偷了去用了!”
皇太后登时气得瞪圆了眼。
皇帝却没恼,反倒长眸里隐约含笑问,“皇后怎么猜到的?”3.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