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 我是什么

……

“哦……到了，这里就是我们八重神社的祠堂了……”

把许研武带到祠堂前，八重神主先一步走了上去，在神社前的水池边用一个长柄木勺净手，摇动两下拜殿前的麻绳，撞得麻绳上的风铃发出响声，把手拍几下，合十祈祷。

许研武跟了上去同样的净手，摇铃，双手合十拜了拜面前的……自己。

面前的神像并不算太破旧，似乎是后来经过了重新雕刻，但是就算是这样，也依稀可以看出来神像所雕刻的是一位老者。

许研武的眼前有点恍惚，仿佛看到了当年被供奉在八重神社的自己。

虽说猜到了这个八重神社和以前的八重神社有关系……可是许研武没有猜到，这个八重神社居然是当年他帮助卡莲从祭台上救下来的那个小女孩建立的。

还真的是……因果循环啊……

如果没有自己，那个小女孩一定是会死在当初还没有变成绯狱丸载体的狐狸崩坏兽口中……

但是许研武没有想到……当初的那个小女孩，居然……知道那么多的事情。

而且她明明知道自己没有拯救八重村的意思，但是却没有因此而怨恨自己……

“神主先生，你的曾祖母……真的是一个很伟大的人。”

许研武感叹着。

“多谢许先生的夸奖了。”

八重神主点点头，又问着许研武：“不知道许先生刚刚向神明大人祈祷了什么呢？”

“这个……”

许研武沉思了一会儿，开口道：“大概是……为了一个很重视的后辈祈福吧……”

“希望这个祈福可以帮助她得到幸福……和完美的结局吧。”

一边说着，许研武的目光投向了神社正中心的那颗巨大的樱花树——那里是当年许研武封印八重樱和绯狱丸的地方。

许研武默默的注视了樱花树一段时间之后，思路突然就被八重神主打断了。

“为后辈祈福吗？许先生难道不打算为自己祈福一下吗？我们神社里的神明大人可是非常灵验的哦……”

“？！？！”

许研武一呆，我给自己祈福什么？我向着自己给自己祈福？啥操作？

而且我能祈福啥？保佑自己能找到老婆？不是我说，你们神社一点都不实在，难道不知道你们拜的神明大人自己都是单身的吗？

“算了，算了……我都这个年纪了还祈福什么爱情……而且我也没带极东之地的钱……”

“不一定要祈福爱情啊，神明大人也是可以抱怨平安的。”

八重神主在这方面显得有些执着。

“这……好吧。”

许研武最终还是又冲着自己的雕像拜了拜。

“神主先生，我可以在旁边……看一段时间吗？”

“可以倒是可以……不过许先生，你好像很想了解这个神社的样子？”

“……”

“不……”许研武这个时候已经走到了樱花树下，轻抚了一下那颗高大的樱花树，怅然若失：“我只是……想要为在这里祈福的人也祈福而已……”

“尽我所能……”

————时间回到两年后————

【什么是神明？】

长空市的许研武，看了看自己的笔记，在笔记本上写下了这个问题。

【神明是人类的一种精神寄托，但是在崩坏的世界当中，祂确切实的存在着。】

许研武让笔在自己的指间打了一个转，继续的写着。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崩坏本身，的确称得上是一位神。】

【不是那种仁爱的神明，而是给人类带来毁灭的……世界的神。】

【我其实在来到这个世界以前，原本很讨厌神这个字，因为我从来都没有见到过有真正的神出现在我的面前。】

【但是突然……有一个神站在我的面前，成为了我的敌人。】

【但同样的，我也在怀疑着……她……崩坏，她真的是神明吗？】

【我对神明的理解也许和其他人不同，我觉得……神和神明是完全不同的两者。】

【我知道崩坏的强大，她没有属于人类的感情，也许这就是她为什么如何强大的原因……而我也曾经体验过类似的力量。在和超越了审判级的蚩尤对战的时候，我把感情全部封印在了心脏里面，换来的力量是我意料之外的强大……】

【但是没有感情的那种感觉……在收回了心脏之后我才感觉到后怕……】

【如果没有凛，没有樱，没有她们的母亲的话，我也许真的就会那样一直冰冷下去，就好像是一个机械一样。】

【那样也许是神，但是绝对不是我认为的〖神明〗。】

【……在我到来这个世界的时候，终焉律者曾经称呼我为〖异世神明〗……而在蚩尤的时候，她也是这样称呼我的。】

【她把我放在和她对等的位置……或者是敌人的位置……】

许研武的笔顿了下来，仿佛是不知道接下来该写什么东西一样。

最后，犹豫了很久，许研武才接着落下了笔。

钢笔的笔尖在泛着淡黄色的笔记本上划过，在笔记本上留下了一行有些潦草的字迹。

【我……究竟是什么！】

【为什么我会来到崩坏世界！！】

【为什么终焉律者会称呼我为异世神明！！！】

【为什么我……难道我已经不是人类了吗？】

许研武咔嚓一下，将手里的钢笔捏断了。

笔尖划破了半页纸张，证明了许研武情绪的激动。

“呼……”

许研武长叹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重新拿出了一杆笔，接着在笔记本上写了起来。

这一次，许研武写的是两个问题。

【我是什么？神明又是什么？】

【神明……我觉得重点的并不是一个神字，而是后面的那个〖明〗字。】

【我的力量是什么呢？】

【造物？灵魂？吸收崩坏能？强大的身体？这些好像都不是……】

【神明到底是什么呢？】

【祂究竟是人类的臆想……还是真实存在的？还是……诞生于人类本身呢？】

【长空市的八重神社……也许真的让我找到了关于我自身的一个答案……】

【那是一个我早就该猜到，但是我却不敢去猜的答案。】

【呵呵……为什么……我一个普普通通的奔三青年，会变成一个神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