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带着你，去哪儿都行

离开施布夫妇的坟墓，华辰和夷光回家打扫了一下，破败的房屋又恢复了一丝生机，只是物是人非罢了。　夜晚，华辰和夷光坐在院子里，凛冬已至，哪怕是地处南方的越国也透漏出一丝凉意。夷光将身体缩进华辰的怀里，轻声说道：“华辰哥哥，你接下来准备去哪儿？”　华辰想了想说道：“还没有想好，或许会去吴国吧，那里有许久未见的兄弟们，也可能是鲁国，或者直接回南越。”　夷光有些忐忑又有些期待地问道：“那你还会回苎萝村吗？”　“你什么时候想回来看看，我就陪你回来。”　“我们？一起？”　“难道你还想自己一个人回来？那可不行，都不知道要去哪，万一是鲁国之类较远的地方，我怎么能放心你一个人回来。”　夷光眨了眨萌萌地大眼睛说道：“你不是要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吗？”　刮了一下夷光的小翘鼻，华辰宠溺地说道：“我怎么不记得要把你留在这里？我只记得要替施叔和婶婶永远照顾你。”　小丫头嘟着嘴说道：“那你为什么要和我一起收拾屋子？我还以为你要把我自己留下呢！”　“不收拾一下，我们今晚住哪啊？行了，别胡思乱想了，我们明天出发，今晚我在想想去哪，对了，你想去哪？”　“跟着你，去哪儿都行。”　“带着你，去哪儿都行。”　“华辰哥哥，你讨厌。”　看着夷光那哭过不久的小脸上露出一丝嗔笑，华辰的心情也好了许多。夷光现在十三岁，父母双亡，无家可归，自己还在上初中的时候，可曾经历过这些？说到底，这一切都是因他而起，或许这就是蝴蝶效应吧，还是只大蝴蝶。　终究是许久没有人居住了，哪怕打扫了一番屋子里依旧不大适合人居住。华辰将自己的深衣铺在有些潮湿的土炕，让夷光躺在上边，自己则倚靠着墙小憩，两人就这么将就了一晚上。　天刚蒙蒙亮，夷光还没有醒，经历了昨天的情感波动，小丫头也累了，再说，美女都是睡出来的，小美女也是美女好嘛。施家的围栏早已经破败，但也终因如此，一旦被推动，就会发出“嘎吱”的响声。屋外声音响起，华辰陡然睁开双眼，本能地伸手摸向旁边，随后才想起兰雀还在段立仁那里。　没有惊动夷光，华辰轻轻起身向屋外走去，他能听出屋外只有一个人，危险什么的还谈不上。　“桂姨，大早上的你来找我们有什么事吗？”来人正是郑旦的母亲桂氏，华辰怎么也没猜到会是她，但仔细想想，也就明白了。夷光回到了村子里，可同去的郑旦没有回来，那郑旦是不是被选中送往吴国？桂氏心中一定是这么猜想的，所以知道夷光回来后就赶来询问。　“夷光怎么回来了，是没有选中而被遣回来了吗？”　“是的，夷光没有被选中，所以我把她带回来了。”华辰还是诚实的，虽说这女人疯疯癫癫地，但华辰可没有因此而骗她，夷光确实没有被选中送往吴国啊。　“那阿旦呢，有她的消息吗？”　“没有，我没有资格进宫，不知道里边的情况，更没有见到郑旦，或许是选上了吧。”好吧，华辰懒得和她扯下去了，所以只能撒了个小谎。　“一定是，一定是……”桂氏没有从华辰这里得到答案，喃喃自语一会儿之后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兴奋地说道：“你不知道，夷光一定知道，她俩一起走的，现在只有夷光自己回来，她一定知道阿旦去哪儿了。”说着还往屋里走去。　华辰伸手扯住桂氏的手臂，开玩笑，这是私闯民宅啊有木有？作为一个曾经的二十一世纪合格的华夏公民，华辰坚定的认为私有财产神圣不可侵犯，起码他现在是坚定的，至于他翻墙跃户的时候，那是特殊情况，应该特殊对待嘛。　被华辰拉住，桂氏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了，这是小丫头睡眼惺忪地走了出来，华辰松开桂氏的手臂，来到夷光身边把自己的衣服套在她身上，早晨的风还是透着丝丝凉意的，好在华辰穿了好几件衣服，否则这么一脱再脱就要“裸奔”了。　看着桂氏那微张着嘴一脸不悅的样子，华辰都能想到她接下来会说些什么，无非就是“我女儿是王后，对我不敬就是死罪云云。”　果然，“华半仙”的预判就是这么准，都可以盲狙了，不玩百里守约真是可惜了。桂氏揉了揉华辰并没有用力拉住的手臂，横眉说道：“等我女儿当上王后以后，迟早有你苦吃的。”　华辰笑了，心想这女人想王后都想疯了，自己跟一个疯子较什么劲？　在大人面前，夷光永远是一副乖宝宝模样，她礼貌地说道：“桂姨您刚才说阿旦的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进宫以后我俩就被分开了，我在刘姑姑手下，阿旦在罗姑姑那里，我们也有许久没有见面了。”　“原来你俩早就分开了啊，夷光啊，回来也好，过平凡人的日子也不错。”桂氏画风突变，一脸和蔼地“安慰”起夷光来，随后拍拍夷光的肩说道：“等阿旦成为王后之后，以你们俩的关系，她不会亏待你的。”　讲真，要不是她最后那句话，华辰都以为她清醒了。　“嗯，桂姨说的是，过平凡人的生活挺好。”　“好了，既然没有阿旦的消息那我就先回去了，哎~这孩子，也不给我捎个信回来，到底当上王后没有啊？”　桂氏走了，怀着对女儿满满的“爱”和忧虑走了。华辰准备拉着夷光回屋，可夷光就怔怔地站在原地不动。　“夷光，怎么了？”　夷光先是摇摇头，随后抬起头问华辰：“华辰哥哥，你说我爹娘要是有桂姨这样的想法是不是就不会双双离世了？华辰不置可否地说道：“或许吧，但我认识的施叔和婶婶不会有这种想法的，他们待我尚且如此，对他们唯一的宝贝女儿可想而知了。”　结束了桂氏到来的小插曲之后，一切按华辰的预想进行。早餐是华辰之前在驿馆买的便于携带的食物，在冬季还是能保留相当长一段时间的。　思来想去，华辰还是决定先去姑苏见一见庆忌，毕竟当初说好的要在姑苏相见的。兄弟之间的承诺，不需要什么凭据，但绝不会忘记。想到这里，华辰小小地给自己点了个赞，都说见色忘友；有了媳妇忘了兄弟……自己可是暂时放下鲁国的子渝和竹林的阿青啊！　临走前，华辰和夷光再一次来到施布和杨氏的墓前。按照习俗，子女远行，应该到故去的父母墓前拜别的。　“啊？我们还要回去啊？”夷光有些吃惊地问道。　“不是回去，是去吴国姑苏，要途径会稽而已，你要是不想去我们绕道走也行。”　“那还是去吧。”　拜别了二老，华辰才向夷光说出去吴国的打算，一听说还要经过会稽，小丫头就有些不愿意了。其实到吴国的路肯定不止一条，只是之前因为不放心，走得有些匆忙，还有好多事需要回会稽解决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