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定亲（下）

“啊！”屋外发出清脆的声音，叔孙伯牙和华辰同时抬头望去，只见俏立在主厅外的清寒伸出两只手捂住小嘴，好像在责怪自己发出声音一般。　清寒也说不清楚自己现在是什么状态，总之有点晕乎乎，她在沁苑从丫鬟口得知华辰到访的消息后就急忙赶了出来。要知道回到叔孙府之后清寒只是一句“和子渝姐姐一起在椒房殿照顾他”便交待了全部，没有和父亲说起过其它任何关于华辰的事。　在往前院走的过程中清寒就一直在想：若是父亲对华辰哥哥有什么不满怎么办？且不说华辰哥哥已经接受了自己，单说这一切都是自己自愿的，父亲也不应该多说些什么呀！越想越慌，到后来甚至迈开双腿跑了起来。　跑到主厅之外的时候清寒已经是气喘吁吁了，她伸出手想要扶住门，喘息片刻再进屋。结果清寒才刚来到主厅外便听到了里边的对话：　“公子真的觉得清寒配得上这么巨大的一笔财富吗？”　“配不上，世间有财富万千却只有一个清寒，它是独一无二的。所以，再多的财富也配不上清寒。”　情话是一种很奇妙的东西，人们都希望另一半能够当着自己的面说出来，可有时候以一个旁观者去听那些说给自己的情话反而会带来更大的震撼，此时的清寒便是如此。　看着站在门外瞪着水灵灵的大眼睛不知所措的清寒，华辰嘴角露出一丝微笑，起身走到清寒面前伸出手指为她拭去额前细密的汗珠宠溺地说道：“跑过来的吧？怎么这么冒失，万一摔着了怎么办？”　清寒的脑海中还是一片混乱，和华辰柔和的目光一对视，清寒赶忙垂下眼睑轻轻地点了点头头。　华辰被清寒这幅乖巧可人的模样搞得有些哭笑不得了，这可还是当着叔孙伯牙的面呢，万一老帅哥认为自己在欺负他女儿怎么办？　拉着清寒的手回到主厅之中，华辰对着叔孙伯牙深深一躬，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伯父，既然清寒也在场，我就实话实说了。您也知道，我最近已经开始着手准备返回吴国了，我打算带清寒一同回姑苏，您要是实在不同意的话这一纸婚书我也是必须要带回去的，您看如何？”　叔孙伯牙微微点头，华辰以为他同意了，还没来得及乐呵一下就听道叔孙伯牙说道：“清寒，你怎么看？”　清寒先是一愣，随后柔顺地说道：“我~我听父亲的。”　叔孙伯牙沉思片刻说道：“要是依从我的意见的话，我同意你们二人的婚事，毕竟公子从一个父亲的角度我希望能给你找一个好的归宿，从一族之长的角度来说，公子开出的聘礼也是我无法拒绝的但最好还是按照礼制而行，公子贵为王室，我叔孙氏也算得上是有头有脸的大族，你和华辰公子的婚事至少要筹备半载，在这期间你还是呆在曲阜比较好。”　听完父亲的话后清寒转身看向华辰，华辰趁叔孙伯牙没注意对着清寒轻声戏谑道：“子渝会和我一同回曲阜的，你确定不一起吗？”　“父亲！”清寒猛地一抬头，顾不上脸上的羞意说道：“我~我想和华辰哥哥一起走。”　叔孙伯牙被清寒的举动吓了一跳，心想这还是自己的女儿吗？转眼瞟到华辰那挂在嘴角还没来得及敛去的笑意，叔孙伯牙不禁暗自感叹：女大不中留啊！　华辰也同样被清寒的话吓得不轻，他这番骗清寒的话也只是逗她一下而已，没想到她竟会反应如此巨大。在华辰对清寒的印象当中就只有在孟孙府外的那一晚她表现出这么坚定的自我看法，其余绝大多数时间里，清寒都是以一个自主意识不强的乖乖女的面貌示人的。　在清寒那微微皱起的小翘鼻上刮了一下，华辰笑道：“骗你呢，我是先来向伯父提亲的，还没去孟孙府。你想啊，连伯父这么开明的长辈都觉得你直接跟我回姑苏不太合适，那孟孙爷爷这样的老人就更不会同意了，所以我呢，还是带着两家的婚书老老实实先走，在姑苏恭候二位夫人的到来。”　“华辰哥哥！”清寒娇嗔一声后高高扬起了小拳头，摇了好几下后还是轻轻放下了，她终究是做不到像子渝一般将“揍华辰”当成是如同吃饭饮水一样的家常。　看着清寒和华辰站在主厅中央打情骂俏的模样，叔孙伯牙的脸色也柔和了下来。　在孟孙府外那晚他选择了放弃了清寒，犹记得在清寒母亲去世的时候他曾立誓，会倾尽一切护得女儿一世安宁，结果他失约了，愧对了他挚爱一生的女子。　如今叔孙伯牙是真的想要全心全意地为清寒好，若非清寒深爱着华辰，哪怕是以那三成海盐作为聘礼叔孙伯牙也会拒绝，原因无它，他已经失信过一回，绝不会失信第二回。　拿起桌案上的竹简，叔孙伯牙说道：“本来清寒出嫁是应该和族中长者商谈的，不过如果对象是公子的话，相信他们也不会有异议。公子的聘礼我收下了，这门亲我叔孙氏应下了，待一切准备妥当后我会联系孟孙家主一同嫁女。”　叔孙伯牙的话也算是默认了华辰的想法，毕竟人家孟孙氏的女子早已占据天时地利人和，要说华辰会单娶清寒而不娶子渝，打死叔孙伯牙也不信。　象征性的收下华辰留在府外的那一车“寒碜”的聘礼，也算是叔孙伯牙真正接受了华辰这个未来女婿。　在华辰离开叔孙府后叔孙伯牙看都没看那一车聘礼，怎么说呢，幸福来得太过突然，他实在想不出那三成的海盐经营权所带来的利益会相当于整个叔孙氏一年所有产业收入的几成。　相比于大多数人而言，叔孙伯牙还是一个比较容易满足的人，毕竟他体内或多或少有着那么一丝文人风骨一般的气质。　叔孙伯牙知道华辰既然给叔孙氏开出这样的聘礼，那孟孙氏只会多而不会少，所以在和孟孙氏的竞争上他并没有占到什么好处，但从另一方面来看，若非是清寒的关系，华辰是断不会给叔孙氏这笔相当于巨大财富的经营权的。　华辰要的只是各家的相对平衡，而孟孙氏获得了三成海盐的经营权之后也只能是在经济上打压着叔孙氏，并不能彻底改变两家之间的格局。　所以如果没有清寒那么孟孙氏的聘礼一分也不会少，结局也显而易见，日后的鲁国孟孙氏、叔孙氏以及阳瑞代表的新兴势力会基本上形成一个三足鼎立之势，而在三家当中，唯一一家没有海盐控制权的叔孙氏自然会是最为弱势的一方。　作为一只勤劳的小蜜蜂，华辰同学自然是今日事今日做，坚决不拖到明天的，所以在离开了叔孙府后便是“手握菜刀砍电线，一路火花带闪电”地回到了别院，带着另一车“寒碜”的聘礼赶往了孟孙府。　刚到孟孙府的时候华辰要门人通报给孟孙墨渊，但几个门人一合计认为华辰八成是来找子渝的，毕竟那晚自己家大小姐对这位华辰公子不离不弃的行为所有孟孙府的家将和仆役都是看在眼里的，所以两个门人分头行动，很快便将消息传到了孟孙墨渊的书房和子渝独立的小院中。　不得不说子渝同学在有些事上还是十分心大的，她是和华辰一同来到孟孙墨渊的书房的。一听说华辰是来提亲的，裹着红衣小袄的大小姐手一挥，直接无视了书房内的一老一少，只扔下了一句话：你们两个决定便好，说罢便离开了书房，留下了四目相对的华辰和孟孙墨渊。　和华辰想的一样，孟孙墨渊是坚决不同意子渝直接随华辰回姑苏的，还很豪迈地说要认真筹办，日后将子渝风风光光地嫁出去。　当然，对于那份和叔孙氏相同的聘礼，孟孙墨渊也是毫不客气地收下了，不过，老爷子可没有叔孙伯牙那份满足，言语间反而是有些责怪华辰用情不一，对于老爷子这种倚老卖老的举动华辰遵循的原则就是“好好好，是是是，你老你说什么都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