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诱杀〔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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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贴巴一跺蛮靴,往回拉扯布绳,不服气的说道:“我一个女儿家,在荒郊野外走了半夜,你不疲乏,我还有些累了呢,你就不能有点同情心,让我歇一歇吗?”
刘寄北冷冷的说道:“我够有同情心了,要不然早就把你杀了,哪还会带着你到了这里?”
墨贴巴心中一寒,暗道:也不知他说的是不是真话,听他的语气,倒像是真的,看来先不要惹怒了他。
想到这里,她“扑哧”一笑,嗔道:“真是没有一点男儿汉的风度,我也就是说说而已,何必生那么大的气呢?既然你想走,那咱们就走呗!”
说完之后,她朝着刘寄北凑了过来,刘寄北见状,连忙抬脚赶路,心道:如此妖孽,还是离她远一点好。
俩人走了还没有几步,刘寄北忽然又停住了脚步,回过头来森冷的对着墨贴巴低声说道:“前面有人过来了,你不要说话,否则,可别怪我不客气。”
墨贴巴心中涌起寒意,侧着耳朵听了一下,却是什么也没听到,刚想询问,却看到夜色中刘寄北的眸子一片冰冷,赶紧闭上了嘴巴,也不管刘寄北看见看不见,连连点头,并且低声说道:“那好吧,反正落到了你的手里,要怎么样全听你的也就是了。”
刘寄北没有应答,带着她隐藏在草丛中,朝着东南方向望着。
由于不得已之下,刘寄北和墨贴巴挨得很近,鼻翼中充盈着她香醇的体味,情不自禁的心神一荡,于是赶紧摄住心神,暗自叹道:此女天生便是男人的克星,对她真不能有丝毫的松懈,否则,说不准什么时候便会被其所害。
墨贴巴见到刘寄北往旁边挪了挪身子,立刻知道了他的用意,禁不住心中一动,暗道:还以为他是座冰山呢,原来也有破绽,好看的小说:。
意识到了这一点之后,她的心中更是升起了一丝鄙夷,暗自打定主意,一旦得到机会,定要展开全身媚术,即使刘寄北是块铁,也要把他变成绕指柔。
刘寄北凝神倾听,他不是故弄玄虚,事实上他真的听到了有人朝着自己这边来了,凭着他的判断,来人应该不少于三十个,而且各个步履轻盈,显然都不是一般的人物。
俩人等了一会儿,墨贴巴见到还是没有人影出现,禁不住疑惑起来,暗道:他是不是在装神弄鬼啊,表面上装的跟个正人君子似的,实际上也是和其他的男人一样,见到我之后,满肚子的花花肠子,故意编了个瞎话,骗我和他呆在一起,借此机会好和我亲近啊?
她想到这里,便盯着刘寄北的侧脸看了看,但见他一脸的凝重,并没有显现出什么异常,不由得感到有些失落,暗自叹道:难道是我想错了,他真的听到了什么动静?
正当墨贴巴思忖间,忽然,隐约听到有说话声传了过来,于是,她撇下胡思乱想,静了静心神,仔细的听着。
虽然听得不是太真切,但是,传过来的声音仍是能够让她知道说话人的意思。
只听一个人正一边走来,一边说道:“有三十六天罡和那伙江湖汉子对付八个马夫就已经足够了,何必这般劳师动众呢?”
另有一人笑道:“二哥的话虽然不错,但是‘小心行得万年船’,况且风云八骑的安危关系到贺若敦的性命,咱们还是谨慎点好。”
再有一人木然的道:“二哥你哪都好,就是太粗心,对什么都不在乎,咱俩千里迢迢的赶到了这里来,不就是为了帮助老四吗?假如今夜有了什么差错,你叫他在大冢宰的面前如何立足?”
先前说话那人不耐烦的说道:“行了吧老三,我可不认识什么独孤楷,这一次冒着被大哥责骂的风险,前来长安帮忙,可全都是为了你。”
最后说话那人闷哼一声,没有反驳,倒是第二个说话的人打了个哈哈,说道:“不管怎样,咱们来都来了,怎也要把事情办得稳稳当当,否则,先不管老四满不满意,只是你们黄家便会很没面子,我说得对不对啊,二哥?”
最先说话那人瓮声瓮气的说道:“在你们六个结义兄弟之中,就属你马经天最会说话,别看平日里破衣啰嗦的酸儒样,到了要紧的时候,却是心明眼亮,一肚子坏水儿。”
第二个说话的那人顿时没了言语,只是淡淡的干笑了几声。
刘寄北伏在草丛中听得清楚,心道:真是巧了,没想到在这里竟然撞见了他们,听着他们话里的意思,好像是要去给三十六天罡帮忙,难道三十六天罡已经开始对付风云八骑了吗?
他想到这里,忽然间觉察到身边的墨贴巴动了一下,于是侧过脸看去,只见她两只眼睛在夜色里阴晴不定,也不知在打些什么主意,禁不住暗道: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先将她制住再说。
主意打定,不待墨贴巴有所防备,已是运指如风,顷刻间便锁定了墨贴巴的血脉,不仅让她无法说话,更是使她动惮不得。
这一下倒是大出墨贴巴的意料,一双凤目瞪得溜圆,恨恨的瞥着刘寄北,那意思好像在说:该死的,你这是干什么?
刘寄北朝着她淡然一笑,满脸的不以为然,看得墨贴巴只想吐血。
刘寄北从墨贴巴的身上收回目光,盯着由远而近的人影,一边回想着妙月神尼跟他说过的话,一边思忖道:看来黄鼎和黄鹰俩人脱离了黄君之后,定是找到了马经天,所以才会出现在这里,可是,马经天不是受了宇文护的嘱托,只负责调查粮草的事情吗?怎会又参与到了诱杀风云八骑的事情中来了,难道那天慕容三庄听到的话不全,亦或是宇文护后来又做了重新安排?
他一边想着,一边看到原本影影绰绰的人影逐渐的变得清晰,细细辨认之下,果然是黄鼎和黄鹰兄弟伴着马经天,以及三十多个黑衣汉子,。
黄鼎在离着刘寄北约摸十余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侧着身子对着马经天说道:“你确定那些马夫是朝着滈水的方向去了吗?”
马经天回过头去,点手叫过一名黑衣汉子,说道:“他叫姜不同,乃是青城道门的弟子,只不过后来跟了我,可以算是我的亲信,他一直混在了跟随三十六天罡的那些江湖汉子中,二哥如有疑问,尽可问他。”
黄鼎鄙夷的说道:“青城道门还真是人才辈出!小子你过来,某家问你,那些马夫真的朝着滈水鼠窜而去吗?”
黑衣汉子姜不同似乎很是害怕黄鼎,闻听之后,竟是往后退了两步,随后才道:“回二爷的话,小人本来也随着支天魁他们追剿风云八骑,不过,因为事先受了马先生的嘱托,所以,没追出多久,便趁着人不注意,从那些江湖汉子中溜了出来,把整个事情禀告了马先生,小人说的话句句属实,风云八骑带着人确实是朝着这边逃了。”
黄鼎疑惑的问道:“既然你说的是真话,可是,咱们走了这么久,为何还没有见到他们?”
姜不同惶恐的答道:“这个小人便不知道了,也许还没有追到地方吧?”
一旁的黄鹰忽然说道:“二哥不要问了,再往前走一段不就知道了,你何必难为他呢?”
黄鼎哂道:“你们就是爱多管闲事,既然宇文护只让你们调查粮草的事情,何必放着觉不睡,来趟这浑水呢?”
马经天叹道:“二哥是有所不知,你以为我爱多事吗?如果不是大冢宰密意的嘱托我,我才懒得大半夜的东跑西颠呢?”
黄鹰也道:“好了,咱们不要再为这点小事争论不休,赶紧往前探路,说不定马上便能见到他们了?”
黄鼎抬脚便走,并且不以为然的说道:“宇文护真是多疑,明明已经安排好了各路人手,只要各负其责便成了,何必这般疑神疑鬼,一百个不放心似的?”
马经天叹了一口气,说道:“这就是大冢宰的长处,凡事总是留有后手。”
黄鼎一边走,一边哂道:“长处个屁!某家看他就是谁也不相信,给他这样的人卖命,真是不值。”
马经天刚想说话,却被黄鹰拦住,后者木然的朝着黑衣汉子挥了挥手,说道:“别愣着了,赶紧走吧!”
刘寄北看到黄鼎他们走了以后,心中很是不安,暗道:看来眼下先得去看一看风云八骑的情况,至于揭水陂的约会,还是等等再说吧!
他站起身,扑了扑身上的灰土,抬脚便走,可是没走了几步,忽然感觉像缺了点什么,仔细一想,竟是不觉莞尔,回头看了看一动不动的墨贴巴,暗道:怎么差点把她给忘了。
刘寄北走回来,刚想伸手解除墨贴巴被封住的穴道,忽然脑海中闪过一连串儿的念头,忖道:此人虽是生得美貌,却是心如蛇蝎,纵然死了,也是不值得可惜。
假如我把她交给了春巴菍,可是依着春巴菍善良的性格,十有**不能拿她怎么样,如果春巴菍真的放过了她,那么,一旦她重获自由,不知将来还会害了多少人。
此时,她不言不动地躺在这里,如果我就这般走了,让她的生死全凭天意,对于她抑或是其他人来说,是不是会更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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