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身份

前厅一面临街，一面联通院子。临街的一面师傅用做行医的医馆，联通院子的一面做待客之用。客人可从临街的医馆大门进入，亦可多走几步，转弯后，由正门口而入。师傅师母是母亲旧时的家臣，同时也是抚养李宛长大之人。　二十年前代国。嫡长公主子衿，下嫁代国上将军李珅之子李默。　李家世代忠良，上将军李珅两朝元老，戎马一生，南征北战，可谓战功赫赫。李默将军自幼追随父亲，也可算是少年将军，年轻有为。长公主身份尊贵显赫，貌美如花。真可谓是天作之合，久久被传，整个代国都谓之美谈。　次年，代王固逝世，太子继位，称代王迁。　代王迁，世人皆传之昏庸无能并生性多疑。非贤良之君。　又一年后，劲敌周国派长胜将军上官季向代发动进攻，李珅，李默将军父子带兵迎击。战场上双方可谓势均力敌，僵持了一年之久，也未见胜负。　不久之后代国国内，却传来消息，上将军李珅，被急召回，名曰叛国……最后的最后，李家除子衿长公主外满门抄斩。一代良将陨落！三月之余后，代国都城破，代王迁被掳，代亡。　十多年的战乱，刚刚停息不久，全国各地的残旧势力蠢蠢欲动，盼望着有朝一日可揭竿而起，复我河山。百姓黔首惴惴不安，不知新的君主是否会善待大众，新的国家能否安居乐业。举国上下，百废待兴，处处萧条！　师傅父的医馆平时本就无太多的人来往求医，更何况医师不在，更是无人登门，李宛替师傅照看门面不得，便早早关门歇息了。　和小荷收拾妥当了前厅。“去后院看看吧”李宛又想起昨夜的伤者，又过了半日，不知是否又有了新的情况。　小荷应诺，跟随着主人往后院移动。还未到达，就见大力急匆匆的奔来，远远看见李宛主仆便双手比划着，传递信息。“好像是说那人苏醒了”小荷不敢断定，语气中夹着几分疑问。却见身旁的主人轻轻的点点头“嗯！醒了。”依旧那样云淡风轻。　三年前15岁的小荷，第一次见到14岁的李宛，彼时她也如此刻这般寡淡如水，不多言语，不喜欢闹，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像个看透世事的年长老人，只是静静地，认真的跟着师傅读书，学医。三年来，从未改变。也只有遇到欢快的卫虞儿时才会生出几分笑容，不知是真心或是被熏染。　左不过一刻光阴之前。屋内榻上昏迷着的男子，先是手指微微动了动，继而眼皮亦微微动了动。突然像是从噩梦中惊醒一般，猛地坐起来，许是用力过大，扯到了伤口，左肩处又有点点血渍，穿过包扎伤处的白色布带，透了出来，本就因失血过多而苍白脸庞，更加苍白。男子右手不自觉的抚上自己的伤口，四下里张望观察了片刻，便挣扎着下地了。　大力端着刚刚熬好的药汁进屋时，正看见刚挣扎起身的男子。赶忙放下药汁，扶住似要倒下的摇晃的身子。“这是哪里？”，“是你救了我？”张口出声，嗓音因虚弱而显得沙哑无力。　大力指指自己的嘴巴，又指指木榻，男人片刻便明白了大力的意思复坐回榻上。待他出去寻人去了。　李宛进屋时，只见男子挺直的盘坐在木榻上，目光四处打量着。脸色依旧白的吓人。　“比我预想的早”李宛淡淡开口，看着转过头来的男子，一脸茫然，继续补充“你苏醒的时间”。　“可是贵人救了我？”男子复问。　“是，你受伤倒在了我家门口”。　男子再次挣扎起身，向李宛行礼致谢“多谢贵人相救！”　“你伤的太重，还是莫动的好”伸手搀住了预行礼的男子。　待男子坐好。　“有个问题，不知当不当问。”　“贵人请讲。”　“您怎会半夜一人，被追杀？”　听得李宛的问题，男子眼中闪过一道精光“在下是从都城来的商人，带了不少的钱物，被歹人盯上了而不知，昨夜见我独身一人，且天色已晚，他们便动手抢财杀人。幸得贵人搭救，否则真不知结局如何了。”　听罢男子的解释，李宛若有似无的点了点头，当是知晓了。“你的伤口裂开了，需重新包扎。”说着就要去解男子肩上布带。　“这……？”男子疑惑，身子往后仰去，以躲避李宛的碰触。　“昨夜，你的伤，都是我家主人救治的，这会儿怎的，醒了又碰不得了？”小荷伶俐的呛声说到。　“小荷”李宛喝住小荷，示意她莫要再说话。“您是不信我吗？　“不，不，只是有些惊奇，原来贵人还懂医术。”男子说完便不再出声，任李宛给他重新敷药包扎。　待一切处理完毕。“伤倒是不深，只是那箭簇有毒，虽说已放血去毒，却仍需服药清毒。将养些时日。”　“有劳啦！”　“这里是我家后院，平时少有人往来，您可先安心在此养伤。这大力虽说不能言语，却听得到，您有事只管吩咐他即可，”说罢又叮嘱大力好好照顾男子。领着小荷转身离去。　片刻又折身返回，“还未请教您尊名？”　“在下王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