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宿命

卫郡。　日子一天天过着，没有任何波澜，李宛每日依然读书，行医，尽管求医之人少之又少。师傅师母也已归来，行医的机会更是少了，不过每日跟随师傅，也算是一种学习。　清晨的太阳，已露出霸道的本质，耀眼，明亮，照耀着广袤的大地。李宛望着门外四方的院落，一寸一寸，最终，视线被不远处的围墙阻挡住了，这方小小的天地，圈住她过往十多年的记忆。忆起过去，有那么的一瞬间，胸口内的心脏砰砰砰的猛然加速，好似要飞出去一般。　不远之处，婢女小荷匆匆而来，身后紧着郡候世子卫凌。李宛远远望见他们，便放下了手中的竹简，待二人前来。　“宛儿，跟我去郡候府一趟吧，”卫凌不等站稳，话语便脱口而出，急切之中包含着浓浓的担忧“虞儿，她，她……”　“虞儿怎得了？”听闻提及卫虞儿，淡然如水的李宛，也不禁有些激动，好像平静的湖面被投掷进异物而泛起波澜。　“你跟我去了，便知晓了。”说罢，抓起李宛的手，拉着她往外出门去了。匆忙的，都不得跟师傅请示，只得回头，吩咐小荷，禀告师傅师母。　去往郡候府的马车上，李宛和卫凌相对而坐，默默的听着卫凌述说着事情的前因后果。原是，都城中有使者前来，一则为巡查，二则为提亲，被提亲之人，正是郡主卫虞儿。　听得此言，李宛未有半分惊讶，因这种种之事都在意料之中。虽未亲身经历，但书籍中多有记载，旧时各国诸侯为避战乱，采取和亲之策，嫁出公主，以求国安，只是怜惜卫虞儿，为一方安宁，赔进一生。　女子的命终不由己。　“虞儿听闻此消息后，跟父亲大闹一场，见无有回转，便将自己闭关屋中，不吃不喝，已然一日之久了，任旁人如何劝解也无用，想你二人素来亲密，只得求你去劝解劝解。”卫凌继续说着。　李宛心中却生出一缕悲凉之感，原来高贵如一国之公主，郡候府之郡主，低贱如奴隶之女，仆人家妇，所有女子都难逃这不由己的宿命。　只是不知爱女深切郡候拿女儿奠基权利，可心有不忍。　马车终来到了郡候府，卫凌先行跳下，又伸手搀扶李宛下车。随后一同进府去了。　来到虞儿房外。两个婢女直直站立于门口两侧，房门紧闭，由外而锁，不时有抽泣之声传出。顿时，李宛一股怒火冲上而来，恨恨的看了一眼卫凌。　卫凌自知无地自容，只得讪讪转头，吩咐婢女开门。　待门开后，李宛大步进入房内，只见虞儿匍匐于榻上，附被啜泣。时而有声，时而无声。惹得李宛的怜惜更甚。　“虞儿，”李宛上前轻轻唤到，脚步已来到卫虞儿身边，抚上她的后背。“姐姐来了。”　没有安慰，没有劝解，只是简单至极的几字，只是手中的轻抚，便使得卫虞儿坐起身来，转趴在李宛肩头，恸哭开来。　有些人，有些事，就是如此，不须过多言语，只一个细小轻微的动作，便可触动人心。　李宛的眼泪听着虞儿的哭声落下，肩头的被虞儿的泪水打湿，心被虞儿的啜泣抽疼。却终未开口说一句话。因为她们都心知肚明，再多的话语也是徒劳，宿命难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