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救人

醉汉的狠戾，母子三人的悲惨，被人群的屏气凝神的围观和交头接耳的私语衬托的愈发强烈。　集聚的人群中心，年轻女子的整个后背洇湿一片，口中的呜咽求饶之声，渐渐消弱，布衣的深褐色遮掩住血液的鲜红。怀里的两个孩子因惊吓变得有些呆滞，张开口，瞪大眼，只记得用手紧紧抓住母亲的衣襟。　突然，男人手中的木棍无声的转向女子头部，“嘭”的一声，木棍与头颅接触，这道保护孩子的屏障，应声缓缓倒下，赴在孩童软小的身躯之上。如此变故，惊呆了众人，无论是行凶的醉汉，亦或围观私语的众人，皆目瞪口呆的站立于旁。直到一声撕心裂肺的“母亲，母亲”童声传来，才惊醒了众人。“打死人了，打死人了，”惊恐之声不断从人群中传出，与其一同传出的还有那声声悲咽的孩童恸哭，以及夹杂其中的“母亲你快醒醒，快醒醒！”兄弟二人摇晃着好似睡着了的母亲，声声唤着。　“让开，让开，快让开，”随着大声叫喊声，从人群挤出一身材高大的男子人，紧跟其后的是一位气宇轩昂，潇洒倜傥的男子，男子一身华服，面若冠玉，一看便是尊贵之人。　见如此场景。男子撇开站在身前的男人，一手拢住衣袖，另一手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探向，地上那满身血污的女子。　“还有气，吴山，快救人。”男子坚定利落的吩咐，连头都未回转。　“是，”身旁的男人答到。说着便俯身欲抱起昏死过去的女人。却遭到了阻止“你是谁，干什么动我家婆娘？”说着边去推开男子的臂膊。　突然的失手使得醉汉，看着倒地的婆娘，一时懵住，呆立的傻站在那里。直到突如其来的陌生男人，竟然要伸手去抱，便忙不迭的阻拦，连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　“干嘛，当然是救人，没看到她都快不行了吗？”救人之人也是暴躁，大声喊出的话里都夹带着愤怒，用力一推，方才还凶狠无比的醉汉，便一个趔趄，跌倒在地上。　远远望去，一群路人围聚一处，里里外外，几层之多。李宛三人沿着集市走到此处，便看见了此异样，并听到“救人...，快不行了...”的暴怒之音由人群内传出。　好奇之心的牵引之下，雨儿奋力挤进人群，身后的左手依然紧紧的牵着李宛。　李宛挤进人层之后，便看到刚才的那争吵的一幕。出于医者仁心，李宛不待思索，便挤身前去，推开争吵的俩人，玉手一伸，探向女人鼻下，片刻又抓住女子手腕，修白的食指与中指，搭上了脉搏。　女子认真专注的样子，惊呆争吵中的二人，也惊呆正要上前劝阻的尊贵男子。“她伤的很重，赶紧找个干净之地，给她疗伤。”李宛命令式的开口，边查看女子的具体伤情。　“你又是谁，干嘛动她。”醉汉再次阻拦。许是见对方是一柔弱女子，方才的气焰又再次归来，口说之余，便欲用手去推搡眼前的女子。　霎那间，便被有一只大手紧紧抓住“众目睽睽之下打人已是不对，竟还如此大胆的想要伤人。”尊贵男人，目光如炬，手指用力，又疼又怕，慑的醉汉，连连求饶。“壮士饶命，饶命。”　“吴山，带人找处清净之地，让这位姑娘，赶紧救人。”尊贵男子掷地有声的吩咐到。　“是，主人。”被唤吴山的男子利落的抱起地上昏死的女子东张西望想寻个合适的地方。　此时，人群中有人懦懦出声“她家就住在这巷里。”　于是，吴山便抱着女子，急急向小巷走去。前面已有人引领着往女子家去了。　身后，李宛，似感激的看了一眼仍紧抓住醉汉手腕的最贵男子。便跟着往小巷里去了。　“回头再收拾你。”男子狠狠甩开醉汉之手，亦跟着往小巷里去了。　破旧的屋内，简陋至极，却十分的洁净。炕榻上的女子双目紧闭，侧脸趴着，鲜血顺着发丝染红了脖颈，被解开衣衫的后背，更是一片血肉模糊。　仔细检查了一番之后，李宛发现女人身上或新或旧的伤疤无数，只是这些伤疤在鲜血淋漓的后背前，都算不得什么了。　沉思了片刻，才轻声开口，“还好都是皮外伤，没有伤及内里。”像是说给自己，又像说给他人。　“晴儿，你去找家医馆，抓几贴药来。雨儿，你去找根针来，大些的。”李宛边帮女人清洗伤口，边吩咐到。　话音刚落，门口便传来了，敲门之声。雨儿上前开门，刚刚救人的吴山，双手提着一个木箱，递上前来“我家主人说，这些你们或许用的上，便差我送。”　不知所以的雨儿接过木箱，打开一看，里面竟是些，制好了的药品和一副银针。雨儿不免有些惊讶，还是恭敬的把箱子递到了李宛面前。　李宛同是有几份惊讶，却也没的表现出来，只是接过，从中寻些得用的药品。　一番清洗，敷药，包扎，虽有晴儿，雨儿的帮忙，也是费了些时辰。待一切处置妥当，主仆三人从内室退出时，只见方才救人的二人仍在，吴山正轻声细语的，安慰着两个受惊过度的孩童。而他家主人正站立于门外，似在沉思这什么。　听到声响的男子转身进屋。询问到“情况如？”　“都是些皮外伤，人没有太大的问题，只要好好休养些时日，便可痊愈。”李宛淡淡开口。“没有其他事，我们就先走了。”说罢不待男子再次开口，便转身出门去。　看着李宛转身的身影，男子刚想开口挽留，便被晴儿伸手拦住，“您留步。”说罢亦转身出去了。　徒留屋内的男子望着渐行渐远的那一抹背影，无奈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