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癞蛤蟆要吃天鹅肉
这世道真是人心不古，世态炎凉，看我赵宸单纯善良好欺负，居然想来我这空手套粮食，麻辣个比的，好事还都成你的了，你咋不上天呢！
赵宸很想抽林掌柜，只是担心他脸上那恶心的油脂沾到自己的嫩手上，才忍住了。
赵宸缓缓说道：“规矩已经立下了，没现钱的，可以拿旁的东西来换，难道林掌柜来之前，没多查问一番？”
“知道是知道……”林掌柜仍旧一副为难的样子，尴尬的说道，“可是林家也没有赵公子想要的货物……所以，想先借点粮食回去。您看，林赵两家的关系可是世交，且赵公子跟我家小姐又有婚约，这点事应该不难吧？”
“哈哈哈……”赵宸听到林掌柜的话，好似在听笑话一样，忍不住一阵大笑。
赵大少笑起来的时候是人畜无害，不过说起话来却没有那么表面上那样和颜悦色了。
笑声戛然而止，赵宸眯着眼睛，冷冷说道：“本公子跟你们林家小姐是有婚约不假，但若是本公子没记错的话，前几天你们可是登门要退聘礼，甚至还闹到官府要解除婚约吧？怎么，这会儿有求于本公子，就攀起了姻亲关系？真是好笑！”
谁他妈跟你是亲戚，一群白眼狼！用不着我的时候狗眼看人低，用得着我了又变成哈巴狗了，脸皮比婺州的城墙还厚，见过不要脸的，还真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无耻！
赵宸毫不留情，林掌柜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看着赵宸嘲弄的目光，也有些心虚。
深吸口气，林掌柜继续厚着脸皮说道：“赵公子，您大人不计小人过，这事都过去了，就当是过眼云烟，现在我们还是来谈谈这粮食的事情吧……”
赵宸冷笑一声，抬手打断了他，“有些事可以谈，但有些事不能谈！做买卖最讲求的就是公平公道，童叟无欺。你们想买粮食，要么拿银钱要么拿货物来换。否则，哼哼！免开尊口。”
“赵公子，你……你这不是强人所难吗？”林掌柜急道。
“林掌柜，打住，我问问你，什么叫强人所难？所谓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天经地义，你们没钱，还想来找我买粮食，到底是谁在强人所难，你可要搞清楚了！”
如果赵宸不是爱好和平人士的话，早过去一阵拳打脚踢了，空手套我粮食不说，还他妈学会恶人先告状了，什么玩意儿！
赵宸脸色阴冷，目光冷峻，林掌柜感觉他现在就像是一头狰狞猛兽，随时都要吃了自己。
算了算了，我赵宸到底是厚道人，毕竟也是未婚妻的娘家，就给他们一条生路，免得别人说我无情无义，毁了我高大光辉的形象。
就在林掌柜感到绝望的时候，赵宸突然说道：“其实，你们还有一条选择……”
看到希望的林掌柜赶紧问道：“什么选择？”
赵宸笑了起来，“把你家小姐嫁过来，若是成了婚，那两家就算是正式有了姻亲关系。那时，老丈人既然有了难处，本公子这个做女婿的自然不会袖手旁观，这几千石粮食也不用林家花钱购买了，便当是我送给林家的聘礼！”
杀人，最厉害的招式不是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而是诛心，先给他希望，再让他绝望。
林掌柜听了赵宸的条件，再也不敢言语，急忙赶回林家，将他的话原封不动告知了林厚才。
嘭！
林厚才一拍桌子，猛得站起身来，咬牙切齿的说道：“这小子，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就是！”林二夫人也忍不住帮腔，“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他那种无耻的败家大少，有什么资格跟我们林家结亲！这种癞蛤蟆是给他脸不要脸了！”
林厚才往她身上狠狠地瞪了一眼，呵斥道：“你还有脸说！要不是你，林家何至于会沦落到被赵家小子要挟的地步！”
她本以为可以跟丈夫站在一道，能得到一些赞赏，谁知还是被斥责，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干脆后退两步坐回了座位闭口不言，可看向林厚才的眼神之中尽是寒意。
“林掌柜。”林厚才却没心思理会自家夫人，撇过头看着林掌柜冷声问道，“除了去赵家，你有没有打听过市面上的行情？分批买粮，可行吗？”
林掌柜哭丧着脸回答道：“老爷，市面上粮食的价格已经涨得不成样子了。如今，赵家的粮食还是两贯半一石，不过看眼前的情形，到中午时候怕是就要涨到三贯以上。除了他赵家，旁处一下也难以调出几千石粮食来啊！”
听到这话，林厚才身子一晃，颓然的坐回椅子，失魂落魄的说道：“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漏船又遇打头风啊！本来跟赵家退婚便不成，现在居然还闹出这么一档子事。唉！流年不利，流年不利啊！”
旁边的林二夫人瞅了他一眼，没好气地插嘴道：“既然他想娶，那就把姑娘嫁过去呗！”
“你胡说什么！”林厚才近乎是怒吼道，“那赵家小子是什么身份，他有何资格娶昕儿！再者，之前去打点关系让昕儿入宫花出的那数千两银子，难不成要打水漂？”
妇人阴笑道：“先答应了，反正现在又不着急过门，什么时候过门还不是我们说了算？老爷光生气也没用，之前想退婚，不也没退成？”
林厚才陷入了沉思。
一边是粮食，一边是闺女，粮食不能没有，闺女也不能嫁给赵宸，真他娘的纠结。
林二夫人见自己丈夫似乎动了心，连忙趁热打铁，继续说道：“回头再找个借口，便说咱家的姑娘生病了，把婚期推延。或者随便找个人嫁过去，就说是咱家的姑娘。他赵家又不知道老爷您到底几个女儿，到时候，昕儿不还是会嫁进宫门，这对所有人也有个交待不是？”
“嗯？”林厚才眉头紧锁，未置可否。
一旁的林掌柜早已被妇人这一番言语惊得目瞪口呆，以至于林二夫人给他暗使了好几次眼色他才反应过来。
眼珠一转，林掌柜连忙附和道：“老爷，夫人所说的……倒也不失为权宜之计。之前咱是跟赵家定了婚约，但也没说定的是哪位小姐，不妨老爷就认个义女，随便给他嫁过去，咱还能白得这几千石粮食，省下数千两的开支，何乐不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