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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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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阅微:“我真的很喜欢很喜欢你, 不吵了, 好不好?”

顾砚秋听到这句话, 突然一阵难以言喻的委屈涌到了心底,她不清楚自己自己在委屈什么, 但是林阅微姿态放到如此地步, 这场架再吵下去,有害无益。

顾砚秋眼眶发酸, 赶在林阅微发现之前抱住了她,让眼眶里还未来得及蓄积的眼泪流了回去。

林阅微感觉到怀里软化的身体,动情地轻轻拍了拍她的背,认真道:“我知错了,不该对你发脾气。”

顾砚秋说不出话,一说话她绝对会哽咽,不想让林阅微看到自己这么软弱的样子。

这个她一点都不像她。

两人静静地在一起抱了很久。

直到一边的手机再次响了起来, 林阅微一个激灵, 事先紧紧牵住了顾砚秋一只手,再去看自己的手机, 看见来电显示的时候松了口气,是她妈妈,不是邵雅斯和屈雪松之一。

她看了一眼顾砚秋, 顾砚秋清了清嗓子,说:“接吧, 我估计要吃饭了。”

林阅微接了电话,果然是。

冉青青问:“你们俩干吗去了?楼上楼下都不见人?”

林阅微说:“隔壁健身房。”

冉青青道:“去健身房干吗?妖精打架啊?”

林阅微说:“不是快吃饭了么, 过来消化消化,中午能多吃点。”

冉青青说:“赶紧回来吃饭,菜都凉了。”

“来了。”林阅微将电话挂了,拉着顾砚秋从地上起来,说,“我妈叫我们俩吃饭。”

“嗯。”顾砚秋点头,“我听见了。”

“那走?”

“嗯。”

林阅微和顾砚秋手牵着手回去,屋外阳光明媚,林阅微刚和顾砚秋和好,可谓是落下了心头最大的石头,放松得不得了,她回头看顾砚秋,露出灿烂的笑容。

顾砚秋先是愣了一下,才浅浅地弯了一下眼睛。

林阅微凑过去亲了她一口,从余光瞥见顾砚秋头发丝都在发光,遂扣住她的腰将顾砚秋压进自己怀里,把这个吻加深下去……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啊。”冉青青大喇喇站在离两人几步远的地方,观赏得差不多了才出声提醒二人。

林阅微脸皮厚点,毕竟是对着亲妈,顾砚秋就不行了,脸十分不客气地腾地红了起来,林阅微把顾砚秋挡在自己面前,嗔道:“妈——”

冉青青用同样拉长了的语调回她:“女儿——”

林阅微:“你……”

冉青青:“进来吃饭。”她上下瞟两人一眼,才发现她们两个身上灰尘仆仆的,皱眉道,“脏死了,你们俩干吗去了?”

“就随便锻炼了一下。”林阅微感觉了一下方才被揍过的地方,觉得这一场架打得十分值。

今天是工作日,林爸爸在公司吃午饭不回来,中午就冉青青、林阅微、顾砚秋三个人。冉青青去酒柜拿了瓶白葡萄酒开了,顾砚秋婉拒说:“阿姨,我下午还要上班,不能喝酒。”

冉青青:“喝一点没事的。”

顾砚秋:“我还要开车……”

林阅微适时地笑着接上:“我下午送你去,反正我也闲着没事。”

冉青青看她一眼,说:“那你不喝了?”

林阅微:“……”

冉青青说:“我让家里的司机送你。”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顾砚秋再拒绝就是失礼了,于是斟了一个杯底,三人都举起杯子,先恭喜林阅微杀青,再恭喜两人修成正果。

林阅微笑得开心,顾砚秋却有些力不从心。

冉青青眉头微不可觉地蹙了一下,目光在两个人之中打了个转,没说什么。

桌上盛了一大盘大闸蟹,林阅微主动充当了剥蟹的角色,一只蟹掰两半,一半给冉青青,另一半……她问顾砚秋:“介意一起吗?”

顾砚秋摇摇头。

林阅微便给两人一人一半,她把中间的蟹黄挑出来,放到了顾砚秋碗里:“趁热吃。”

冉青青挑了挑眉,依旧没说什么,看在她这个缺心眼的女儿终于有了对象的份上,她暂时屈居一下第二也是没关系的。

顾砚秋可能是太久没有吃过大闸蟹,动作很生疏,又很注意形象,林阅微把腿肉都给她挑出来了,她还和方才林阅微给她的一半较劲。

林阅微给她剥第二只,顾砚秋连忙说:“你自己吃,我吃不完。”

林阅微便将这只给了她妈妈。

冉青青啧了一声,叹着长气说:“媳妇儿不要的才给老娘吃。”

顾砚秋埋下头,耳朵又红了。

林阅微低声说:“戏过了啊。”

冉青青哈哈笑了。

林阅微去盥洗室暂时把手洗干净了,想先吃两口菜,回来路过顾砚秋的时候伸手勾住她耳边散下来的一小撮头发,塞到了耳后。

顾砚秋习惯性的:“谢谢。”

林阅微:“没事,要我给你拿个小发卡么?”

顾砚秋摇头。

林阅微就坐在了她旁边,一瞧她妈妈,冉青青一只手捂着脸一副牙疼的表情。

林阅微给她使了个眼色,意思是顾砚秋脸皮薄,让她不要逗她,冉青青和她默契一百分,放下筷子比了个“k”的手势,表示她懂的。

风平浪静的一顿午饭吃完,林阅微邀请顾砚秋上楼睡个午觉休息一下,顾砚秋轻轻地摇头拒绝道:“我上午请假,耽误了不少事情,下午得早点去。”

林阅微撇了撇嘴,让司机送顾砚秋去公司,顾砚秋上了车,林阅微跟着坐了上来。

顾砚秋疑惑:“你……”

林阅微嘴角上扬,说:“我送你去公司啊。”

顾砚秋微微笑了下,说:“好吧。”

林阅微看她的笑容有点疲惫,脸色也不是很好,说:“你是不是累了啊?”

“有吗?”

“有啊。”林阅微关心地说。

顾砚秋捏了捏眉心,说:“可能是喝了酒,有点醉了。”

林阅微皱眉:“你一共才喝了那么一丁点儿。”酒量这么不好的吗?那还经常跑出去应酬,

顾砚秋轻轻地拧了一下眉头,说:“可能有点困?昨晚没睡好。”

林阅微问:“为什么没睡好?”

顾砚秋抿着唇朝她望去一眼。

林阅微立马把这个话题揭过不提,为什么睡不好,还不是吵架的缘故,再说估计又要翻旧账。林阅微体贴地捏了捏她的后颈,把她带着躺下来枕在自己腿上,说:“那你路上睡会儿。”

司机还在前面,顾砚秋不好意思,挣扎着要起来,林阅微眼疾手快地提前按住她肩膀,说:“别动,乖乖睡觉。”

顾砚秋被她按着起不来,司机眼观鼻鼻观心,一个眼神都没往后面给,顾砚秋只好就着这样的姿势闭眼躺了一路。

之所以没说睡一路,是因为顾砚秋根本就没睡着。事实证明,强行和好是没有用的,她心里过不去那道坎儿,她还在生林阅微的气,这个气不是她道一句歉,说一句好话就能抵消的。

她想要的更多,她思考了一路,却不知道自己到底还想要什么。

林至在交完文件出去办公室前被顾砚秋叫住了。

“林至,你等一下。”

“啊?”

“你和你女朋友吵过架吗?”

林至看向顾砚秋手里的圆珠笔,大约猜到了她现在的心情,以及……她这几天的反常果然是因为吵架的缘故。林至回答:“吵过。”

“一般都是什么原因?”

“我没准时给她送晚饭啊,没有及时回消息,还有一些奇奇怪怪的理由吧,或者她心情不好,有时候会把气撒在我身上,如果我恰好当时心情也不好的话,就会吵起来。”

这与自己和林阅微的情况完全不同,顾砚秋想,但还是继续问道:“怎么和好的?”

林至说:“我给她道歉,带她出去玩,给她买好吃的。夫妻没有隔夜仇,过几个小时就好了。”

顾砚秋:“哦,没事了,你出去吧。”

林至说:“好的。”

他走到门口,手摸到门把手,又回过头来,说:“小顾总,你这回吵架的时候够长了,能早点和好就早点和好哈,别……”

接下来的话他不说了,谈过恋爱的都懂,别因为小事闹得最后一拍两散。

顾砚秋朝林至点了下头。

林至出去后,顾砚秋给林阅微去了条微信消息:

西顾:在干什么?

两个木:收拾行李,准备补个觉哈哈哈

西顾:那我上班了

两个木:亲我一下

西顾:么么哒

两个木:我说的不是打字的亲,语音的亲

西顾:……

两个木:哈哈哈不逗你了,回来再亲吧,等你回来,要我去接你吗?

西顾:不用了

两个木:我去接你哈哈哈哈

从林阅微发的文字上就能明显地看出来她现在心情很好,顾砚秋不得不思考,她是不是像林阅微说的那样完全是无理取闹。她不怀疑林阅微对她的感情,那么屈雪松、邵雅斯此类人无论对林阅微有没有意思,都是毫无威胁的人,她为什么要因为旁人和林阅微频频闹不愉快。要是她们感情真的因此出了什么裂缝,岂不是给了别人可趁之机?

要不回去跟林阅微谈个判吧,只要她不要在自己面前提起这两个名字,那么自己就把这两个人彻底忘记,她可以做到的。

但林阅微时不时发在微博上的那些合照呢?

她要怎么避免看到。

顾砚秋手中的笔在空白纸上划出长长的一道,感觉自己就像林阅微今天压低声音说的那句:你疯了么?

疯了。

顾砚秋把脸埋在手掌心,沉沉地叹了口气。

林阅微对她复杂的心路一无所觉,自己在家里心满意足地补了一个觉,闹钟响的时候,她一把按掉,闭着眼睛在床上躺了好一会儿,猛地坐起来开始换衣服,接着就往楼下冲。

冉青青在沙发上撸狗,被她吓了一跳,狗也叫起来:“汪汪汪汪汪。”

冉青青:“你干什么去?”

林阅微惊讶脸:“妈你什么时候懂狗语了?”

冉青青笑骂一声:“去。”

林阅微哈哈一笑:“我去接我老婆下班。”

冉青青换了一个慈祥的语气:“去吧。”

林阅微把沙发上的外套穿上,说:“走了,今晚上可能不回来吃饭,到时候我再给你发消息。”

冉青青不耐烦地挥手:“赶紧走。”

林阅微好似一团青春洋溢的朝阳,活力四射地从门口弹了出去,大门带上后,冉青青薅了一把狗狗的毛,幽幽地出了口长气。

两个木:我到公司楼下了,下班了吗?

西顾:十分钟

两个木:好哒

两个木:[卖萌.jpg]

顾砚秋望着屏幕上的消息,在高兴的同时感到了一丝压抑,她发现自己不是那么想见到林阅微,在她还没想好要怎么和对方相处的前提下。

顾砚秋慢吞吞地收拾着办公桌,准备下班,眉头中间拧出一个小小的疙瘩。

说好十分钟,顾砚秋迟到了五分钟,林阅微并不介意,在顾砚秋坐稳关好门后,便从驾驶座迫不及待地贴了过来,一手撑在顾砚秋那边的车窗上,热情地含住她的唇瓣,辗转深入。

三个月未见的思念,不是在健身房打一架,接个吻就能轻易纾解的。

顾砚秋压着她的肩膀推开了她,轻喘了两口气,在林阅微疑惑的目光下,清了清嗓子,说:“会被人看见,不好。”

“那等回家再说。”林阅微眯着眼看了一眼马路当中的车流,打了左转向灯,问,“你晚上想吃什么?”

“不知道。”

“吃上回那家西餐吧,办了会员卡那个。”林阅微说,那家店当时还花了她大半积蓄。

“行。”

不得不说那家西餐厅贵有贵的道理,这会儿还引进了一小片室内种植的玫瑰,只要付钱就行,不过一次只能买一朵,否则按照来这个地方的人的消费能力,怕是没多久就摘光了,西餐厅正在准备把这个列入会员卡专属福利。林阅微现场剪了一枝,用彩纸包着带刺的根部,送到顾砚秋面前。

林阅微抿着微微上扬的唇角,眼睛亮闪闪的,紧张而期待地看着她:“顾……砚秋,我第一次送人家玫瑰花。”

顾砚秋接过来,笑得眉眼弯弯:“我也是第一次收玫瑰花,谢谢。”

林阅微目光落在她浅色的唇瓣上,又想吻她了。

不止想吻她,还想干点儿别的。

她们俩在这块儿站了挺久了,服务员也一直看着她们。顾砚秋拉了一下她的袖子,打断了林阅微的遐想,低声说:“去点餐了。”

林阅微轻轻挣开她握着自己手腕的手,下滑到了她掌心,在她光滑的手背上来回摩挲着,充满了某种难耐的暗示意味。

顾砚秋心里突了下,回头看了她一眼,林阅微迎着她的目光笑了笑。

林阅微给她妈妈知会了一声晚上不回家,两人一起回了自己的小窝,林阅微按亮了客厅的灯,把带回家的玫瑰花插在了花瓶里,和其他花一起。

“薛定谔呢?”林阅微为她现在才想起来家里有这么亲女儿微微愧疚。

顾砚秋摸了摸下巴,说:“可能在锅里?”

“锅里?”林阅微以为自己听错了,指了指厨房的方向。

顾砚秋点点头。

林阅微朝厨房走过去,在外面开了厨房的灯,便见一张沧桑的猫脸从灶台上晾着的汤锅里望了过来,耳朵跟着动了动。

林阅微:“……”

随后跟上来的顾砚秋站在她身后无奈地说:“它最近喜欢上了铁锅炖自己的戏码。”

薛定谔冷淡地:“喵。”接着便把脑袋转了回去,望向苍茫的夜色。

林阅微小声问:“怕生吗?”

顾砚秋回答:“还行吧,有奶就是娘,但是你还没喂过她,要是不怕挠的话就去抱。”

林阅微作为一个长期的云养猫玩家,此刻面对一只猫中王祖贤的完美布偶,哪怕冒着被挠的风险,她也要试一试的。

顾砚秋和她一块儿过去。

林阅微把薛定谔从汤锅里小心地抱了出来,薛定谔抬爪就是不客气的一爪,抓在了林阅微的风衣上,换件质量次一点的衣服,现在就被抓烂了。

顾砚秋要去把薛定谔抓过来教育一下,林阅微宠溺地笑着说:“不用,这脾气,像是我亲生的。”薛定谔还在她手上抓来抓去,林阅微嘴角的弧度却越来越大。

顾砚秋噘起了嘴。

她果然没有料错,等林阅微回家见到猫,她在林阅微心里的分量就更少了。前有屈邵,后有薛定谔,顾砚秋竟有一种悲从中来的感觉。

薛定谔傲娇得不行,林阅微更喜欢得不行,她逗了会儿猫,扭头一看,顾砚秋不见了。

“顾砚秋?”

“我在这里。”一道声音从地下传来。

林阅微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顾砚秋正蹲在角落里画圈圈,委屈又可爱。林阅微被她萌死了,立马喜旧厌新,抛弃了薛定谔走向了顾砚秋。

顾砚秋心里一阵悲凉:她以后的人生难道就是和猫争宠了吗?

“你这是在干什么啊?”林阅微把她抱起来亲了一口,说,“不开心了?”

“没有。”顾砚秋说,“就是吃醋。”

“吃什么醋?”

“薛定谔。”

“吃人的醋就算了,怎么连猫的醋都吃。”林阅微突然笑了,用一种十分轻快的语气说道。

她发誓她是在开玩笑,却不知道这句话又戳到了顾砚秋平和外表下敏感的神经。

顾砚秋脸色瞬间就变了。

“小醋缸。”林阅微笑着过来牵她的手,顾砚秋直接甩开她的手,“你是不是又觉得我特别无理取闹?”

林阅微懵了:“我没有啊。”

顾砚秋说:“我吃猫的醋怎么了?”

林阅微说:“没怎么啊,吃就吃啊,我只是说你——”林阅微话涌到嘴边,前事之鉴近在眼前,她不想再和顾砚秋见面第一天继续冷战了,便率先低了头,沉沉地说,“没什么,我错了。”

顾砚秋:“你心里根本就没觉得自己有错,敷衍我罢了。”

林阅微皱眉说:“没有,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乱说话。”

顾砚秋:“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吗?”

林阅微很快失去了耐性:“那你想怎么样吧?”

顾砚秋反唇相讥道:“我想怎么样,我说话有用吗,我有权利干涉你吗?你没有义务迁就我,你不是我的牵线玩偶,这是你自己的原话。”

林阅微无语道:“你明明知道那是我说的气话。”

顾砚秋看着她,说:“好,那现在你说一句不是气话的,我能够左右你吗?”

林阅微张嘴,没说出话来。

顾砚秋冷笑:“所以我说什么有意义吗?”

她老是这么针锋相对,林阅微已经经历了一次上头,那时候是心理压力大,但今天她心情始终不错,看顾砚秋如此反常反倒镇定下来,不多的耐心也奇迹般地重新找回来,蹲下来,手握着她搭在腿上的两只手,仰头温柔地望着她:“你到底怎么了?跟我说说,行不行?我们不是彼此关系最亲密的人吗?”

顾砚秋和她对视了一会儿,突然仰头,看向客厅顶上的天花板。

按照林阅微的经验,顾砚秋这个动作代表的是……

她马上站起来,顾砚秋保持着仰头的动作把她肩膀按了下去:“你别看我。”声音是轻的哑的。

顾砚秋哭了。

林阅微先是不敢相信,然后马上感觉自己罪该万死,她改蹲为坐,坐在沙发上把顾砚秋搂进了怀里,一迭声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你别哭了,你哭我也要哭了。”

顾砚秋回抱住了她,把下巴抵在了林阅微的肩膀上,继续用轻而哑的声音说道:“你别说话,我还没哭呢,再说真的哭了。”

林阅微哪儿敢不听她话,立马住嘴,手在她背上轻轻拍着。

顾砚秋等情绪稳定了,控诉说:“你说我添乱。”

得,这不是一件一件了,这是一句一句要从头翻旧账了。

但此时的林阅微别说生气了,就连一点小火苗也早被扑灭了,只剩下满心酸涩的柔软,全世界害顾砚秋哭的人都罪该万死,包括她自己。

林阅微:“没有添乱,绝对没有,是我让你帮我看看屈雪松的,你没空,所以才让闺蜜来的,是我自己心情不好,把气撒在你头上。”

顾砚秋:“你说屈雪松好,我不好。”

林阅微:“没有没有,我没有说她好,你最好,你天底下第一好。”

顾砚秋轻轻地哼了一声,说:“你说你感激她。”

林阅微翻脸不认账,耍赖道:“没有,要不是她谎报军情,我也不会被吓成这样。”她陡然无师自通,福至心灵地加了句,“对,都怪她。”

顾砚秋把其中一只手滑下来,摸到林阅微的手背,不疼不痒地点了两下,翻过来扣住,说:“你说你没有义务迁就我的闺蜜,也没有义务迁就我,你不是我的牵线玩偶,任由我凭人赏玩。”

林阅微说:“我不是牵线玩偶,我是……我是风筝啊,不管放得多高多远,线总是在你手上的,你收一收线,我立马就回来了,咻的一下,马上回来。”

顾砚秋闷笑了一声,偏头在她颈间咬了一口,林阅微吃了痛,心里却甜丝丝的。

她怎么今天突然这么会说情话了,夸奖一下自己。

顾砚秋咬完她,又忿忿地说:“你曲解我的意思,我没有说屈雪松不好,只是不想你跟她走得太近。你说我吃醋是无理取闹。”

林阅微已经适应了这样的节奏,继续违心但是开心地说:“我知道我知道,你吃醋不是无理取闹,是我在无理取闹。”

顾砚秋将下巴移开,往后退了一点,露出一双微红的眼眶,抿着唇,说:“女人的嘴,骗人的鬼。”

林阅微朝她笑,眼睛也有一点点红。

顾砚秋两手捧住她的脸,凑近些,确认她眼眶是真的红了,诧异地说:“我都没哭,你哭什么?”

林阅微还是笑着,说:“我也不知道,我以为你哭了,我很难过。”她按了按自己心脏的位置,很陌生的,近乎于生理上的疼意,鼻头发酸,眼泪忍不住就在眼眶里打转。

顾砚秋吻了吻她的眼睛,说:“别哭了。”

林阅微说:“我就是红了一下眼睛,我也没哭。”

不管谁说的是假的,抑或是两个人说的都是假话,谁都没有去戳穿谁的意思。

顾砚秋垂了垂眸,说:“那天晚上的事情,我重新给你解释一下。没有让你们两个提前认识,造成后来的误会,是我的错。”

“嗯。”林阅微轻点了下头,“我也有不对,不该因为压力大把情绪发泄到你身上。”

“我对屈雪松敏感,不是不相信你,是不相信她,我承认我就是不相信她。我是因为……因为……”顾砚秋抬眸轻轻看她一眼,很快不好意思地垂下眼帘,说,“我太喜欢你了,而且很久没有见到你,我很想你,我……”

她不是擅长剖白自己心意的人,比起说话更喜欢做实事,尤其是情意,“我”了好半天,“我”不下去了。

她叹了口气。

林阅微笑出了声。

顾砚秋瞪了她一眼。

林阅微正色道:“你继续说。”

顾砚秋说:“不说了,该你了。”

林阅微失望道:“真的不说了?”

顾砚秋鼓着脸说:“不说了,你说。”

林阅微又笑了一下:“好,我来说。首先,我先为我的迁怒道歉;其次,不合时宜地将话题引到了你讨厌的屈雪松身上,错上加错,害得你口不择言大发雷霆;再再次,不该咄咄逼人,从屈雪松又扯到你更不喜欢的邵雅斯,犯了翻旧账的老毛病;最后,不该挂你电话。尤其是挂电话,我之后好后悔啊,但是拉不下脸去求和。”

顾砚秋凉凉地说:“你现在又提她们俩的名字。”

林阅微吻了一下她的唇以作暂时的安抚,说:“我现在提是有原因的,我知道你不喜欢她们,认为她们都对我有意思,但是事实真的不是那样的。”

“那你说。”

“邵雅斯之前确实可能喜欢过我,”林阅微事先按住了顾砚秋的肩膀,将她起身的动作镇压了下去,无奈道,“你看你又炸,说好的佛系霸总呢,低头看看手上的佛珠,冷静一点。”

顾砚秋三下五除二把盘在腕上的佛珠解下,放在了茶几上。

林阅微:“……”

“……好吧。”林阅微继续说,“但是那是在录制节目时候的事情了,已经过去大半年了,而且我一发现就告诉她我有喜欢的人了。”

大半年前,那时候自己和林阅微还没在一起吧,顾砚秋警醒道:“你说谁?”

林阅微露出一个得逞的笑容:“你啊,我早就暗恋你了,你不是知道吗?”

顾砚秋别开了脸,抿去不受控制上扬的笑意,再转回来的时候是一张板好了的脸:“然后呢?喜欢一个人是那么容易就不喜欢了的吗?”

林阅微说:“别人我不知道,但是邵雅斯绝对不喜欢我了。”

顾砚秋说:“那屈雪松你又知道了?”

林阅微不小心被她抓到漏洞,“哎”了一声:“一码归一码,屈雪松我待会儿再跟你解释。先说邵雅斯行不行?”

顾砚秋沉默了一会儿,说:“行。”

林阅微一时也是不知道从哪里证明起,和顾砚秋以前用过的方法一样,把她们每次的交集都如实招来,最后把手机往前一递:“聊天记录,随便查,我一条也没有删。她上次知道我和喜欢的人在一起了以后,还找我八卦了好久,她要是喜欢我的话,能这么八卦吗?不是给自己捅刀子吗?”

说到这里顾砚秋已经信了大半,聊天记录她是不会去查的,还有一小半不信任是源于本能的危机感,和这件事本身关系不大。

“屈雪松呢?”

林阅微之前就说得口干舌燥,舔了舔干燥的唇瓣,说:“领导,我申请喝口水。”

顾砚秋起身去厨房给她倒水,林阅微伸手来接,却被她避开了,顾砚秋自己含了口水,把林阅微压在沙发背上喂她。

水喂完了,舌尖勾着她的舌尖,极尽缠绵。

林阅微脑子里一直存着邪念,被这一勾差点儿软倒在沙发里,她推了推顾砚秋的肩膀,趁机抱着她坐在自己怀里,继续说正事。

这件事不说完,就算顾砚秋脱光了在她面前……

算了,事实上顾砚秋是不可能脱光的,所以事情注定要继续聊开。

在剧组四个月的相处,屈雪松没有半点越界的行为不提,反而提点指导了林阅微许多,说完以后,林阅微长出了口气,说:“我不是为她说话,而是事实上,屈老师算是我半个恩人,和集邮没有半毛钱关系。我答应你,她要是对我有半分不轨,我立马和她绝交,一秒钟都不带犹豫的。”

顾砚秋一瞬不瞬地盯了她许久,从她腿上下来,弯腰抱起一直在围观的薛定谔往楼上走:“洗澡睡觉吗?”

林阅微擦了一把头上的汗,扬声问:“你心里还有气吗?”

顾砚秋回头看了她一眼,说:“我还是不相信她们俩,但对你不生气了。”

林阅微想:不生气自己的气就好,反正顾砚秋也打不着屈邵两个人。

进了房,顾砚秋坐在沙发上,抱着薛定谔薅个不停,林阅微巴巴地望着她,许久以后,忍不住说道:“你不是不生我气了吗?怎么不跟我说话?”

顾砚秋:“啊,我撸猫呢。”

林阅微生气道:“猫有什么好撸的,你跟我说话。”

顾砚秋抬起头看她,嫣然一笑:“你吃猫的醋啊?”

林阅微:“……”

好啊,敢情在这儿等着她呢,不愧是小气又记仇!

林阅微把薛定谔从她怀里抱下来,放在地上,强行挤进她怀里:“吃醋了,怎么样吧?”

顾砚秋笑容更灿烂了:“不怎么样啊,我喜欢你比喜欢猫多多了。”

薛定谔:“喵喵喵?”

两人冰释前嫌,在沙发上甜蜜了一会儿,分别去洗澡。

林阅微先洗,她今天晚上光说话就消耗了一大半的体力,顾砚秋后出来,看到她在床头对着手机打字,状似随意问了句:“你在和谁聊天?”

林阅微直接把手机给她看,顶头显示是邵雅斯。

顾砚秋鼻子出气:“哼。”

林阅微说:“她约我明天吃饭,说下午,我跟她说没空。”

顾砚秋道:“你不去了?”

林阅微说:“没有,我说要问我对象的时间,你白天不是要上班吗?”

顾砚秋一句话堵在喉咙口,没说出来:“……咳。”耳朵尖红了。

林阅微扬了扬手机,得意道:“要不要看记录啊?”

顾砚秋坐进被子里,从床头柜上拿了本书,在面前打开,面无表情地说:“不看。”

林阅微还在打字,设置了键盘音效,哒哒哒哒哒哒,顾砚秋那本打开的书半天一页都没翻动,耳朵高高地竖着,好像能从哒哒哒的音效里听出林阅微都打了些什么字似的。

过了一会儿,林阅微手指头轻戳了一下她肩膀,问:“明晚上有空吗?”

顾砚秋肃着脸:“有空,干什么?”

林阅微说:“邵雅斯说请我们俩吃饭。”

顾砚秋道:“哦。”翻过了一页书,很淡定的样子。

林阅微说:“你去吗?不去的话我就一个人……”

顾砚秋马上说:“去。”生怕她反悔。

林阅微忍俊不禁,单手捧过她脸,笑着在她侧脸响亮地亲了一口。

她低头打字,几秒后抬起头,说:“定了,明天晚上,下班以后我去公司接你。”

“嗯。”顾砚秋旋即把书合上,躺下来,说,“睡觉吧,我困了。”

林阅微自顾自笑了一会儿,也躺下来抱着顾砚秋睡了,抱了没多久,两人变成了并肩平躺的睡姿,手牵着手睡着了。

***

顾砚秋穿着一件白色的修身长款风衣,里边是湖蓝色的衬衣,微微带着海草小卷的深亚麻色长发自然披散在肩头,整个人看上去非常精致从容,只要忽略她脸上的紧张。

早上出门以前,千挑万选好衣服的顾砚秋临时反悔道:“要不晚上我就不去了,我挺相信你的。”

林阅微用一个微笑把她否定:“下班我去接你,么么哒。”

顾砚秋苦着脸和她么么哒了一下,出去上班了。

傍晚五点,林阅微第五次检查自己的包,去天瑞接顾砚秋。

开车去约好的地点的时候,顾砚秋发现林阅微无名指上戴上了和她同款的婚戒,她从背包里把自己的戒指拿了出来,也戴上了,跟着忐忑起来,总觉得林阅微此时此刻嘴角勾着的笑容颇有深意。

这笑容在见到邵雅斯之后,很快得到了解答。

邵雅斯第一次见顾砚秋,惊艳之余,关上门后就大发溢美之词,什么天造地设,举世无双,只羡鸳鸯不羡仙,夸得顾砚秋都不好意思了,直往林阅微身后躲,也知道她之前的误解有多严重。

邵雅斯是一个眼神非常清澈的人,顾砚秋进来这么短的时间就把她看了个透,是个货真价实的傻白甜,一点心思都藏不住。

林阅微在座椅上坐下来,从一开始就一句话不说,不声不响地从包里往外掏东西。

顾砚秋:“???”

邵雅斯朝那边探过去脑袋:“你找什么呢?”

“找这个。”林阅微掏出来一个红本本,压在桌上,“结婚证。”

她打开结婚证,指着上面红底的合照,一只手搂过完全没料到这出已经愣住的顾砚秋的肩膀,再指指她们俩的脸:“这是她,这是我,没p过,你看是不是一模一样。”

林阅微认真地说:“我之前跟你说我结婚了你不信,这是结婚证明,有钢印的。”她牵过顾砚秋的左手,扬起手来,无名指上两枚同样的婚戒闪闪发光,顿了顿,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她就是我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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