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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阅微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这个地球上有七十亿人, 她一共就喜欢了那么两个人, 一个不知道容貌、性格, 姓甚名谁,却依旧没有来由地动了心, 一个是仓促结婚, 以为是匆匆过路,结局却是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到头来, 这两个人竟然是一个人。
顾砚秋看着她的反应非常茫然,她也挺震惊的。顾砚秋是个不喜欢耽于网络的人,网络代表着无法掌控,她不怎么习惯这种感觉。“苇草”对她来说还能算得上是一个亲近些的网友,会喊她玩游戏,而顾砚秋有空就会应允,认识两三年只透露过自己身在国外的事情。
不过, 也仅此而已了。
一个一起玩游戏的牌友——这就是顾砚秋对苇草的全部定义。
但她隐隐觉得对方似乎不仅仅如此, 她好像很想和自己交朋友。
顾砚秋不禁想,如果她当时和苇草的关系亲近一些, 会不会早早的知道对方背后的身份,从而和林阅微早日亲近一些?不过那都是如果了,现在的结果她已经很满意了。
以后可以一起玩桥牌了, 林阅微的技术还是很高超的,怪不得上次能吊打那几个二代们。
顾砚秋指了指电脑:“那你要玩吗?我记得苇草……你很厉害。”
顾砚秋把网名和林阅微本人联系起来, 有一种奇妙的感觉。
不对,她又想起来一件事, 林阅微是苇草,那就是这个在线桥牌游戏的老玩家了,她为什么说自己不玩网络版的呢?
“不玩。”林阅微站起来走出了房间。
顾砚秋跟着站起来,目光追随着她的背影:“微微?”
她们俩以前是网友,不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情吗?
林阅微瘫在地毯上闭眼装死。
她受到的冲击太大了,需要冷静一下。
顾砚秋,仰望星空。
她回想着自己和顾砚秋曾经的对话,能感受到的只有无尽的尴尬,尤其是揭露彼此的身份之后。她那些若有若无的靠近的试探,以及藏在试探下的那颗芳心萌动的少女心,都像是一个又一个让她无地自容的黑历史。
林阅微趴在地毯上,看着手机里的聊天记录。
201八年3月15日,这个日期林阅微记忆深刻,是她和顾砚秋领证当天。
仰望星空:现在才看到消息,最近一直在忙,刚有了两天清净时间,不好意思。有时间玩一局吗?我心情不太好。
苇草:有时间
苇草:现在不应该凌晨三点了吗?你不睡觉的吗?[笑脸]
仰望星空:前段时间回国了,现在没有时差了[笑]
仰望星空:我邀请你
……
苇草:[大拇指]
仰望星空:[大拇指]
仰望星空:我想起来还有点事,先下线了
因为那天是个很特殊的日子,所以即便过去了这么久,林阅微的记忆依然清晰。她睡到日上三竿,坐在饭厅吃饭,顾砚秋回来,之后她们俩一起不是很愉快地共进了午餐,接着更不愉快地大吵了一架。她上了楼玩游戏,顾砚秋留在了客厅,抑或是也回了房。
所以……林阅微点着屏幕上那句“我心情不太好”,顾砚秋是因为和她吵架才心情不好吗?
还有最后一句“我想起来还有点事,先下线了”,那时候她做了什么来着?林阅微的目光停留在时间上,下午三点半。
她眯起眼睛。
三点半……
好像说完这句话以后,她的房门就被顾砚秋敲响了,让她一起去民政局领结婚证。林阅微应了,回过去看房间里的电脑,仰望星空下线了。所以当时是虚拟的仰望星空下线后,现实的顾砚秋立刻上线了。
林阅微:“……”
她们俩的聊天频率并不高,尤其是顾砚秋回国以后,本来就不经常上q|q,回国后工作忙碌,还要忙着谈恋爱,更没时间理会网友。
在录制节目期间,林阅微有一天压力过大,睡在床上想起来对方,想让对方陪她聊天。
苇草:有空吗?
仰望星空:有空,开一局?
林阅微想:果然顾砚秋心里只有游戏,一跟她说话就提起游戏。
继续看。
苇草:我现在没电脑
仰望星空:我能帮助你做点什么吗?
苇草:陪我聊天,有空吗?
林阅微张开手捂住了眼睛,从缝隙里看,她以前都是这么撩人家的吗?
过了几分钟,仰望星空才回复她:可以,我刚睡醒
苇草:我也不知道说什么,睡不着,你有没有什么有意思的故事可以讲?
林阅微把手机合上,深呼吸两次,才能继续看下去她这个尴尬的对白。顾砚秋不知何时跟了出来,但看着林阅微的表情不像生她气的样子,便在一旁看着。
看着看着发现林阅微的耳朵红了,好像见到了什么非常羞耻的事情。
顾砚秋:“???”
林阅微捂着一边脸颊,使唤顾砚秋:“你先回房间玩游戏。”
顾砚秋:“???”
林阅微:“不去我要生气了。”
顾砚秋“哦”一声,回房了,在房门口留下一句:“有事叫我。”
林阅微已经重新揭开了手机,心不在焉地应道:“知道了。”
仰望星空:睡不着可以数羊
苇草:你是个直男吧?
仰望星空:直男?
苇草:没什么,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仰望星空:好
然后林阅微讲了半个小时的故事,顾砚秋的回复就是“嗯”“好”“这样”“可以”“很好”,林阅微抓破脑袋也想不出来自己当时怎么能尬聊得下去的。
现在从旁观者的角度来看,顾砚秋的态度是明摆着的了,对她是绝对没有一点点意思的,一切都是她在自作多情,根据一点蛛丝马迹就推测对方是不是对她有意思。
后来还有一段,是她节目录制结束后的。
仰望星空:[微笑]
仰望星空:最近一直在忙,没看见消息,不好意思
苇草:没关系,玩游戏吗?
仰望星空:[好的]
仰望星空:你?
苇草:不好意思,有点心神不宁
仰望星空:哦
苇草:你就不好奇为什么吗?
仰望星空:不好奇,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烦恼,求人度己,不如自度
苇草:你信佛吗?
仰望星空:心中有佛
仰望星空:晚安
这个时候的林阅微已经将心思从仰望星空身上移开了,这次聊天过后就再也没有主动找过对方。她不找对方,对方也没有再找她,从此成了躺在列表里的灰色头像,这个号也基本弃之不用了。
林阅微那时候还想过,怎么这个仰望星空说话的调调那么像顾砚秋,两个人都特别能惹她生气,原来就是同一个人。
林阅微手点了一下右上角,想把记录清空,还是放弃了。以前是过去,现在变成了她和顾砚秋两个人共同的过去,即使它有点尴尬,也是共同的回忆。
只是她以前暗恋的那个人就是顾砚秋,这件事她不打算说,起码暂时不打算,太丢人了。
前两天晚上还摊牌自己有个初恋呢,还表达了对初恋的深切鄙夷,没过两天发现初恋是现任?小说都不敢这么写。
林阅微把枕头蒙在自己脸上,长长地叹了口气。
她不知道的是,顾砚秋在房间里和她做了同样的事,把聊天记录前前后后翻了一遍。她看记录的角度和林阅微完全不同,她自己她是知道的,但林阅微当时说那些的语气,她需要揣测。
……
林阅微感觉自己脸上的枕头被拿开,突然涌进来的光亮让她不适地闭了闭眼,用手挡了一会儿才睁开,自下而上地望着顾砚秋:“怎么了?”
顾砚秋屈膝坐在她身旁,漆黑的眼睛凝视着她,犹如一潭深水。
林阅微心里咯噔一声,向天祈祷:她没发现,老天保佑,她一定没发现。
“天晴了。”顾砚秋开了口。
林阅微换了个角度,朝窗外看,果然已经放晴。这里的雨来得快,去得也快,从阴云密布到阳光普照不过短短的十几分钟。
林阅微微不可觉地松了口气,撑着顾砚秋递过来的手掌坐了起来:“那我们出去玩,我去给房摄影师打个电话。”
顾砚秋说:“好。”
林阅微去打电话了,顾砚秋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微微眯了眯眼睛,望着她的背影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房摄影师早就起来了,也在等放晴,林阅微一给他打电话,他就马上应声,并表示二十分分钟后宾馆大厅见。林阅微连忙回房换衣服,衣服是顾砚秋收拾进行李箱的,林阅微翻了两下没找到,怕弄乱了,喊顾砚秋来给她找。
顾砚秋给她找了一条波西米亚风格的长裙,宝蓝和金啡撞色系,下半部分是层层叠叠的粗褶花边,配上林阅微这张冷感的脸,反而显出别样的明艳风情来。
林阅微对着盥洗室的镜子戴好耳环,都换好以后出来在顾砚秋面前提着长裙转了个圈,顾砚秋定定地盯着她看了几秒,扬唇笑开:“好看。”
林阅微两三步跳过来,绕着她转圈圈,转得顾砚秋眼睛都花了,起身一把抱住她,无奈笑道:“别转了,头疼。”
林阅微停下来,朝行李箱看去,问:“你穿什么?”
顾砚秋放开她,从里面挑出来一件白色棉麻连衣裙,在身上比了一下:“就这个吧。”
她背对着林阅微换衣服,让她再挑两顶帽子,并把帽子放的具体位置告诉她。
出来的时候房大摄影师已经先到了,他女朋友坐在大厅的长沙发上,当他的模特。房摄影师咔嚓了几张,低头检查刚拍的照片,林阅微才在他身后掩唇轻轻咳嗽了一声。
房摄影师一转身,眼前一亮,朝二位行了个绅士礼:“两位美丽的女士,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邀你们同行?”
他用的是英语,大厅里还有其他人,闻言纷纷将视线投过来。尤其是男士,看着房摄影师身边环绕的三位女士,一个比一个容貌惊人。
林阅微薄唇轻启,说:“收收你的浪劲儿。”她挑眉示意房摄影师身后的女朋友。
房摄影师笑道:“没事,她不介意的。”
话虽这么说,房摄影师还是站直了身子,牵起女朋友的手。一行四人高调地出门去了,到了沙滩上便分开,两对都没有互相朝对方秀恩爱的习惯。
林顾二人挑了个人少的地方,火热的太阳笼罩在头顶。林阅微一只手压着渔夫帽的帽檐,眺望着不远处沙滩上或嬉笑或打闹的人影,顾砚秋坐在大大的遮阳伞下的躺椅上,问道:“你想玩?”
林阅微收回视线,没说想,也没说不想。
顾砚秋:“嗯?”
林阅微眨眼看她:“想和你一起玩。”
顾砚秋看了看海滩上穿着比基尼的各种肤色的女孩们,微微摇头,“我还是算了吧。”
林阅微朝那边努了努嘴:“那我去了?”
顾砚秋明显露出纠结来,最终还是道:“你去吧,我在这里看着。”
林阅微:“我真去了啊。”
顾砚秋点头。
林阅微一步一步朝人群中央走去,长裙的鲜艳图案在烈阳下朵朵绽开炫目的色彩,像是一团浓烈的火烧云融入了人群当中。
林阅微真要和谁套近乎,是很容易的,只要稍微收一收身上的冷意便好,所以很快便和那些女生玩到了一起,后来还不忘朝顾砚秋投来一眼。
排球是沙滩上很受欢迎的一种运动,这里也没有比赛那么严格,娱乐至上。
女孩们银铃般的笑声和着海风一起送进耳朵。
顾砚秋看着眼前的场景却分外刺目。
林阅微运动细胞发达,弹跳力很好,接球的次数自然更多。起跳,用手将球打过去,手臂的肌肉线条流畅分明,落地,偶尔蹭擦到身旁的女生。她大笑着向对方道歉,对方要么笑着表示不介意,要么就不好意思地垂下头。
林阅微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总是会撞到其他女生,有时候明明确定落地的时候身边没有人,等回过头手臂总会碰到属于别人的温热的皮肤。
又碰到了一个女生。
“不好意思。”林阅微习惯性说了z文,又补了一句,“srry。”
“没关系。”应她话的是一个金发碧眼的女生,白种人的外貌通常不能看得很准,以林阅微的估测对方应该在1八-30岁之间,她目光直白大胆,说得一口没有音调起伏的z文。
林阅微本能感觉到不对,抽了抽自己被箍住的手臂,没抽出来,对方整个人朝着她偎了过来。
林阅微正在考虑要不要动粗,一条手臂从后伸过来环住了她的脖子,接着那个外国女生的双手被强硬地拨开,林阅微整个人便落进一个熟悉的怀抱里。
“hney~”头顶落下一道女人的低沉嗓音。
林阅微头皮一麻,因为听得出对方音色,便没有挣扎,老老实实、小鸟依人地依偎在她怀里。
顾砚秋发挥着自己蹩脚的演技,低头,一根食指挑起林阅微的下巴,唇瓣在她唇上轻点了一下,霸道又温柔地瞧着她,用英文道:“一会儿不见你,你就被其他人勾跑了,真是个坏东西。”
林阅微捂着嘴咯咯娇笑两声,小拳拳轻轻捶一下她的胸口,撒娇道:“讨厌,人家就是想玩会儿嘛,哪里知道被人缠上不放了。”
外国女生:“……”
打扰了,告辞。
外国女生走了,顾砚秋牵着林阅微回她们的沙滩椅上,绷着脸不说话。
林阅微手指在她心口画圈圈,拖长了音,喊:“hney~”和顾砚秋刚刚喊她的语调一模一样,喊完自己乐不可支,顾砚秋怎么那么可爱,有那么多奇思妙想,回去要好好表扬她。
顾砚秋凉飕飕地看了她一眼。
林阅微连忙收声,上下摇着她胳膊:“不要生气啦,我不是故意的。”
顾砚秋烦躁道:“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要是故意的还得了。
林阅微看她满脑子都是可爱可爱真可爱,笑眼弯弯道:“那你还生什么气嘛。”
顾砚秋一下没控制住,声音高起来:“你说我生什么气?”她刚被人占便宜,还是这样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顾砚秋算是认清楚了,林阅微就是招桃花体质,行走的桃花树,走到哪儿勾到哪,解决的速度都没她勾得快。
林阅微当然知道她生什么气,就是吃醋嘛,她看别人勾搭顾砚秋她也吃醋,但前一句她明显是开玩笑的,顾砚秋有必要发这么大火吗?那她也不是主动勾引的啊,是别人非要贴上来,她管得了自己,还能管得了别人么?
林阅微皱眉:“我劝你好好说话,语气好一点。”
“我——”顾砚秋在心里默念几遍心经,平心静气道,“我不开心。”
好好说话是个好兆头,林阅微顺着她的话温声道:“继续说。”
顾砚秋:“你每次去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就会讨很多人的喜欢,上次是,这次也是,我知道这不是你的问题,但是我就是不开心。我想把你绑在身边,装进口袋里,把脸蒙起来,谁都看不见你最好。”说到最后竟有点气鼓鼓了。
她当然不会真的做这样的事情,只是夸张说法而已,林阅微只听到满满的占有欲和在意,眉开眼笑道:“没想到顾总你这么重口。”她把两只手一伸,闭眼道,“来,把我绑起来吧。”
顾砚秋:“……”
林阅微睁开一只眼,看了看依旧无意识地鼓了一点脸颊的顾砚秋,顾砚秋对上她半睁的眼睛,哼了一声,把脸别过去。
不得了,顾砚秋还会耍小脾气了。这样的小脾气和以前那种情绪失控濒临爆发的脾气不一样,是恃宠生骄,是游刃有余。
林阅微绕到她脸面对的方向,顾砚秋便换到另一边,如此来回了三次,她抬头对上了林阅微的目光。
林阅微诚恳地道:“我错了。”
顾砚秋看着她。
林阅微:“除非必要场合,我下次尽量少去这样人多的地方,要是去的话一定带着你一起,行不行?”
顾砚秋:“行。”她答应得很快,生怕林阅微反悔似的。
林阅微将手放在了顾砚秋的发顶,轻轻摸了摸。顾砚秋顺势歪了歪头,蹭着她的手心,这让林阅微感觉手底下像是一只卖萌的大狗狗。
林阅微:“……”
林阅微把这个想法从大脑里甩出去,面前的顾砚秋依旧是个小可爱。
接下来林阅微就没有再去和那些女孩一起玩排球了,她们俩戴着墨镜和帽子在沙滩上散步,一直散到远处的人群都变成一个一个的小点才停下。
林阅微脱了鞋,提着裙摆小心地踩进水里,招呼顾砚秋过来和她一起,两人手牵手光脚踩着水,顾砚秋在外人面前拘谨,在林阅微身边完全不一样,笑声传出很远。
看着海浪远远地过来的时候,两人就赶紧往回跑,看着海浪打在礁石上,溅出白色的浪花,地上的沙子沾上湿润的痕迹。
有一回躲闪不及,海水卷着沙子打湿了二人的裙摆,脏兮兮一片。林阅微还好,裙子颜色深,不注意还以为是特别的设计,顾砚秋就不一样了,白色的裙角,脏得特别明显。
两人只得把脚冲了,穿上鞋子往回走,打算去宾馆换衣服。
回去的时候已经是五点左右了,沙滩被落日的余晖笼罩,呈现出大片的暖红色。顾砚秋和林阅微十指相扣,漫步在海滩上,海风吹拂过脸颊,舒适的惬意。
林阅微忍不住闭上眼睛,把所有的感官都放空,让顾砚秋领着她前行。顾砚秋察觉身边人动作缓慢,转过头看了一眼,牵紧她手,愈发地小心看起路来。
不知道走了多久,林阅微感觉自己都要在这样的微风里睡着了,耳旁传来一声清越的女声:“微微,到了。”
林阅微睁开眼,面前就是顾砚秋的脸庞,背后是无边落日。
林阅微慢慢笑起来:这种一睁眼就看到她的感觉没办法用任何辞藻来形容。
顾砚秋看她久久不动:“嗯?”
林阅微摇头,还是噙着笑:“没什么。”
她背着手率先进了宾馆,路过前台,前台端出八颗牙的标准微笑问好,林阅微心情愉悦地点头,也问对方好。她生得一副端正的好样貌,明艳又冷漠,锋利却柔软,轻易没有好脸色,便叫人不好接近。此时眼角微妙地一弯,温柔又有些暧昧的笑意立刻透过那双桃花眼释放了出去,
前台的脸莫名有点发烫,将目光与她错开,落到了随后进来的女人身上,顾砚秋眼里透着冷冽寒意,前台礼貌问好后便迅速低下了头。
两人一前一后往里走去,桃花眼等了冷美人几步,成了并肩而行,再之后桃花眼手环上了冷美人的脖子,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冷美人反过来搂住了她的腰,似乎在交谈什么,再之后前台便看不到了。
顾砚秋单手搂着林阅微的腰,另一只手开了房间门,进去以后将她抵在了门板上。
“生气了?”林阅微笑道。
“你说呢?”顾砚秋扬眉。
“我说,你生气了。”林阅微手指点了一下顾砚秋的心口。
“我生气有什么用?前脚撩完金发小妹妹,后脚就撩前台小姑娘。”顾砚秋啧了一声,酸不溜秋道,“林总魅力大得很。”
“没有你魅力大。”林阅微看着她,郑重地说,“我喜欢你。”
很多事情其实并没有那么开不了口,林阅微就在这一刻想通了。茫茫人海里她就遇见了喜欢了那么一个人,不断猜想而后断念,终于放下喜欢上了另一个人,结果发现依然是她。
这是上天赐予的幸运和惊喜,可遇不可求。
顾砚秋笑说:“我知——”
林阅微打断她,说:“苇草喜欢仰望星空。”
顾砚秋怔住,而后眼睛慢慢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