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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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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怕再说下去自己又忍不住动手揍他, 苏妗飞快地结束了这个话题。越瑢也没再逗她, 因为他“修行”的时间到了。

苏妗目送他出了门,这便回屋逗胖儿子去了。

越瑢则是去了书房准备干正事儿, 只是他才刚坐下没一会儿,窗户就被人从外头推开了,紧接着一道黑影闪了进来。

越瑢手中动作一顿, 挑眉朝来人看去:“什么风竟把金大员外给吹来了?”

“臭小子, 叫舅舅。”萧扶嘴角一抽, 十分熟稔地拉开椅子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金大员外不是更符合您守财奴的形象么。”越瑢说着给他倒了杯茶, 脸色不再高冷, 而是露出了对着信任之人才有的慵懒随意。

“我那叫君子爱财, 什么守财奴, 难听!”萧扶笑骂一声, 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怎么样?这回回来就不走了吧?”

“是啊, ”越瑢慢条斯理地整了整桌上的纸张, “总不能错过舅舅的婚礼。”

萧扶差点一口茶水喷出来:“我什么时候要办婚礼了?!”

越瑢促狭地斜了他一眼:“听说天天有人上门给金大员外说亲, 京城里这么多姑娘,总有您能看上的吧?”

萧扶:“……那怕是要让你失望了。你舅舅我这一生只爱金银珠宝,女人什么的, 哪有金子银子好看?”

“女人不好看, 那男人呢?”越瑢放下手里的东西, 端起了自己的茶杯, “我听说你最近收了个长得特别好看的小跟班……”

“滚蛋啊!”萧扶嘴角微抽地看着这倒霉外甥, “我发现你人不在这,消息倒是挺灵通啊!”

“哪有舅舅灵通,”越瑢喝了口茶,懒洋洋地往椅子上一靠,“我家老头子的人去的时候,那个六娘的婆家人都已经不见了,是你给弄走了吧?”

萧扶见他说起了正经事,也没再跟他贫,从袖子里摸出那张纸条便丢了给他:“都在这了,你自己看吧。”

越瑢也不客气,接过一看,嗤笑:“果然是那孙子。”

原来萧氏让萧扶派人去盯那个六娘的婆家人时,镇北王身边的暗卫也第一时间察觉到了不对并赶了过去,只是六娘是萧氏族人,镇北王身边的暗卫不如萧扶等人了解她,因此晚了一步。

至于萧扶为什么会亲自来给越瑢送消息……

自然是因为甥舅俩早就相认了。

不仅相认了,两人这些年来更是没少合作,包括萧氏一族的复起,也离不开镇北王府的暗中相助——萧氏和她身后那些人确实有能力重振萧家,但如果没有镇北王的帮忙,这一切不会那么顺利,萧家也至少得晚个三五年才能恢复成如今的样子。

而明明已经相认,双方却还在萧氏面前故作不知的原因……

宠妻狂魔镇北王说了,只要是能让他媳妇儿安心开心的事情,他都愿意去做,还特地叮嘱了儿子和妻弟,不许露馅。

越瑢对他们老两口之间的事儿没什么兴趣,反正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再加上自己也不常在京城,便无所谓地答应了。萧扶倒是很希望他姐能早点解开心结和倒霉姐夫好好过日子,但他姐性子犟的很,根本不听人劝,再加上倒霉姐夫又乐意纵着她,他也就不再说什么了——这终归是他们夫妻俩自己的事情。

不过看今天这情形,他姐离开窍还远得很,不然也不会做出求神拜佛、抄血经这么又傻又没意义的事情了。

萧扶这么想着,与越瑢聊了几句关于赵王的话之后,忍不住就说起了这事儿:“……要不是看她昏迷刚醒,怕她身体受不住,我刚才都要忍不住把咱们这事儿告诉她了,也好给她醒醒神儿!什么怕自己命格不好会克到家人,什么怕狗皇帝知道萧家的事情会更加不肯放镇北王府,她怎么就不明白,自她嫁进镇北王府的第一天起,她跟你们父子俩,萧家和镇北王府就已经是密不可分的关系了呢?何况就你父王在军中的声势,就算没有她,宫里那位也不可能放过他,可她也不知怎么想的,就是想不通……”

萧扶说到这就有些头大,越瑢却是看得分明——他母妃口中所有的顾虑和担心,本质上都不过是因为曾经错爱过一次,造成了不可挽回的后果,所以再也不敢去爱而给自己找的借口罢了。

所以她愿意为他家破爹做任何事,却不愿承认自己对他也有心,只死死抓着“报恩”这两个字,多年如一日地自欺欺人。

他家破爹想必也是看明白了这一点,所以才不愿意逼她,而是耐心地等着她重开心扉。不过就这么等下去也不是事儿,所以当萧扶提出让他也找机会帮着开导开导萧氏的时候,越瑢没怎么犹豫就答应了。

从前他不常在家,想插手也没机会,如今回来了,自然不能再让那老两口继续傻下去,不然这一天天的看着多不得劲儿。

不过这机会也不是说有就有的,再加上他刚回来,还有很多东西要准备、处理,因此接下来半个月,越瑢一直在忙,有时都不见人影。

因他有时行事都不避着她的缘故,苏妗渐渐猜到了他在做什么,但她从不多问,只当他是真的在“修仙”。毕竟一个温婉贤淑的女人,是不应该主动过问男人在外面的事的。

当然她心里是很好奇的,也有些担心镇北王府的处境,但这些事还轮不到她操心,更轮不到她插手,因此哪怕越瑢“不小心”地将和别人来往的信件落在了屋里,她也不曾翻看过,每天只守着胖儿子吃吃喝喝玩玩耍耍,日子过得很是简单自在。

唯一叫她有些不习惯的,就是越瑢也不知为什么,在她面前是越发地不爱掩饰自己了。明明刚回来那会儿还是很爱装高冷的,后来渐渐就……懒得装了?反正时不时就皮一下什么的,特别欠揍。

好在他忙,不常能见到人,再加上苏妗也已经做好充分的心理准备,因此倒也没再出现过克制不住动手揍他的情况。

这天晚上,越瑢又没有回来睡。苏妗习惯了他这时不时要“熬夜修仙”的状态,也没多问,打发走传话的叶风,这便熄了烛火哄着胖儿子歇下了。

因下午小憩过一会儿,她这会儿半点不困,倒是前些天刚学会走路的小福生,因白日里闹腾得累了,没一会儿就含着自己的大拇指甜甜地睡过去了。

苏妗好笑又无奈地把他的大拇指从他嘴里拿出来,拍着他的背闭上了眼睛,然后开始在心里数数——这是她哄自己睡觉的方式。

然而来回数了五百下,还是半点困意都没有什么的,苏妗:“……”

算了,起来倒杯水喝吧。

刚这么想着,寂静的黑夜里突然传来一声模糊的惊叫声,苏妗吓了一跳,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然而再一听,那声音又消失了。苏妗拧眉,一时也不确定是不是自己听岔了,悄声掀开被子下了床,走到窗边推开了窗户。

三四月的夜风已经没有那么刮人了,但还是带着些许冷意,苏妗被风一吹,更清醒了。她竖起耳朵听了听,没再听到惊叫声,只听到一阵隐隐约约的嘈杂声,似是从前院传来的。

这是出什么事了?

苏妗一怔,想到了镇北王。

前两日听宋修和说她公公的解药已经有些眉目了,难道是她公公终于醒了?可刚才那声惊叫又是怎么回事?这听着不像是惊喜,倒像是惊吓啊……

反正也睡不着,苏妗没再犹豫,穿上外衣,简单挽了个发髻,又叫来守夜的染月守好自家胖儿子,这便快步出了门往前院走去。

镇北王府占地面积广,前院与后院之间隔了个大花园,苏妗出来得匆忙,一时忘了提灯,又懒得再回去拿,便只好踏着月光前行——也是栖露还没有回来,不然以她的细心妥帖,必然会在第一时间给她准备好灯笼的。

不过这都半个多月过去了,那丫头怎么还没回来?想到这,苏妗不由有些担心,栖露是坐马车回来的,就算行得再慢,也不该比他们晚到这么多天才是……

莫不是路上出了什么事?

这个念头让苏妗心里蓦地沉了一下,但她没有再想下去,只打定了主意,明天就派人去打探打探那丫头的消息。

夜色深重,月色朦胧,见四下无人,苏妗干脆提起裙子跑了起来,却不想就在快要出花园的时候,她突然看到不远处正对着前院书房窗户的假山后面,突然闪过了一个鬼鬼祟祟的黑色人影。

苏妗心下一惊,下意识就收敛了声息,又想到方才那声惊恐的叫声和最近越瑢在做的那些事儿,她忍不住就心生猜测:这人不会是来刺杀越瑢或是镇北王的吧?

这么想着,她就整个人都戒备了起来,同时下意识就想叫人。但想到这么做很可能打草惊蛇让那人给跑了,又忍住了,只屏气凝神,悄无声息地摸到那人背后,然后一个迅雷不及掩耳的锁喉,就将那穿着黑色斗篷的人脸朝下地按倒在了地上。

反正越瑢已经知道她学过武的事儿,所以这手她出的毫无顾虑,只是没想到这疑似刺客的家伙反应这么慢,竟是被她按在地上之后才开始挣扎。苏妗松了口气的同时心中嫌弃,见他还敢挥着手试图挠自己,抬手就一巴掌拍在了他后脑勺上:“老实点!不然卸了你胳膊!”

斗篷人一下就僵住了。

这年头的刺客都这么不经吓的吗?苏妗一愣,感觉到了一点不对劲。不过这人大半夜的不睡觉,这么鬼鬼祟祟地躲在这,就算不是刺客也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因此她顿了一下后,又抬手拍了他后脑勺一记:“说,你是说什么人?大半夜的躲在这里干什么?”

斗篷人没吭声。

苏妗扯了扯他露在斗篷外面的头发:“再不说话我叫人了啊!”

“……”

“来——”

“是、我。”斗篷人这话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非常的难听含糊,苏妗先是觉得不爽,抬手就又要抽他,然而下一刻她就如遭雷击,整个人僵成了一块石头。

等等,这个声音……

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

苏妗张着嘴巴瞪着眼睛,脑中嗡嗡作响,好半晌才像是被什么东西扎到了似的,猛地从地上跳起,拔腿就要溜。

然而……

“你觉得你现在跑了,我就不知道今晚这个又是掐着我脖子把我的脸往地上怼,又是抽我后脑勺,还扯我头发的人是谁了?”

微哑的女声,很轻,很慢,但每个字都带着一种磨牙的感觉。

苏妗僵硬地保持了一会儿逃跑的姿势,半晌才用力地深吸了口气,转头冲来人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母……母妃,如果儿媳说,我方才是在梦游,您信不?”

正顶着满脸灰,憋着满肚子震惊与怒火从地上爬起的萧氏:“……”

你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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