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初次动手

然而，真当洪晚行开始练习，他才发现，他的问题大了。　一旦他按照洪山的指导，去尝试吸取身外那稀薄的灵气时，他就发觉无论是胸腔呼吸也好、腹腔呼吸也罢，都会在胸腹之间遇到阻碍，导致灵气一点没感受到，反而呼吸愈发艰涩。而且这阻力如弹簧一般，吞吐加大，阻力亦随之加大。　初时，洪晚行只当这是每人都会遇到的正常反应，但一旁的洪山却发现了异样。二人交流之下，才得出结论，这应该是膈膜受损造成的结果了。因为之前的小公子，也曾经有样学样的跟着洪山习练过几天，虽最后没坚持下来，但当时一来小公子全无此时这般感觉，二来，他当初是感受到了灵气的存在。　不过，还有一种感受，是洪晚行不确定的，因为此时他也看不到自己体内的情况。那就是他的膈膜似乎失去了弹性，就好比人家的膈膜是肉的，他的膈膜是铁的、石头的、或者木头的，反正不是正常人的。　这让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的洪山，着实犯了难。然而，他虽然嗜武，实力在整个银桐城也算很强，但毕竟天资不够，而且层次太低，对人身的了解、对武学的理解差的太远，故而只想到了两种方法，第一，勤能补拙，靠更辛苦的训练，来让膈膜恢复正常功能；第二，寻找能使灵气充裕的方法，这样洪晚行可以不必太费力，就能吸取。　在此时此地，目前也只有第一种方法可行了。虽然洪山知道世间有灵石的存在，但那也是他没见过的珍稀之物。而洪晚行也很清楚第一点，反正他也做好了吃苦的准备。于是咬牙，继续练习下去。　一个简单的呼吸，此时对于洪晚行来说，竟然是一种全新的感受，完全是受罪的感觉。而执拗的洪晚行，却反而被激发起那股倔劲。因此，洪府上下都惊奇的看到，每天除了吃饭睡觉之外，洪晚行几乎把所有的时间，都用来坐在地上喘气。　这让洪图夫妇、洪山等人在欣慰的同时，又多少有些犯愁。愁的是，这银桐城所处的元清王朝，极少高山大川，因而灵气充裕的地方很是罕见；而洪图虽之前在皇朝见过、而且使用过灵石，但在这西南边陲，却是极难找到。　面对着众人的担忧和关心，洪晚行反而大大咧咧起来，他不断的宽慰着大家，同时也是在给自己鼓劲。　然而，尽管洪晚行相信勤能补拙、笨鸟先飞，相信后天的努力，能弥补先天的不足，但并不是所有人都能给他充足的时间。　这一日午后，难得被洪山放上半天假的洪晚行，带了妹妹洪舞和丫鬟采薇、采萍，出了洪府，到在了大街上。这也难怪，自从进了银桐城，洪晚行还一眼没见过城内的景象。而他这一路上的眼花缭乱、大惊小怪，却让三个姑娘颇感意外，难不成这少爷被打傻了，以前成天在街上乱串，也不见他这般新鲜。　洪晚行可顾不得她们的感受，试想，谁突然出现在多少千年前，也得新鲜一阵吧。更何况没了城管，那街道上什么小摊没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见不到？更何况这银桐城本就富庶，城市的繁华在元清王朝也是数得上的。　可就当洪晚行在一处小摊，正欲掏钱为洪舞买下一个水滴形玉石吊坠时，身后传来很不友好的声音。　“呦！这不是洪家的少家主么？我听说好像被打死了啊？”语气中明显带着嘲讽和不屑。　洪晚行等人闻声回过头去观瞧，就见一伙奴才簇拥着一个七八岁大的男孩，这男孩的目光，却没有在洪晚行身上多做停留，而是看向了他手中拿着的吊坠。　“这吊坠他出多少钱？我出双倍的，给我包好了吧。”男孩吩咐一个奴才上前，欲轰开洪晚行等人，霸占吊坠。　洪晚行飞速的搜索了一下记忆，得知此人乃是银桐城中另一富户古家家主古尙福的小儿子，名叫古盛，一贯跋扈的很，尤其跟自己不对付。　“哼！我当是谁这么不自量力，原来是狗剩啊，你当真要跟我洪晚行斗富？”洪晚行叫着对方的外号，心里开始有了算计。他跑到摊贩的身边，低声耳语道：“大叔，一会得了银子，分我一半就好。”　对面的古盛，听洪晚行叫自己名字叫的难听，早已怒气勃发，“哼！别人惧你洪家财大气粗，我偏不怕。你且出价吧。”　“说大话谁不会，我就怕你待会下不来台。咱们可说好了，不带回家取钱的。”洪晚行指着古盛，继续**着。　“你赶紧的吧，我还就不信了。”古盛仗着身边奴才多，谁身上还没点钱啊，因而欣然应战。　“十文！”洪晚行率先开价，倒让小贩一慌，暗道这不是抢呢么。什么就十文。　“二十文！”古盛不做丝毫停顿，张口报来。　“三十文！”、“六十文！”……双方的报价在不断攀升，小贩的脸上，早乐出花了。　“我一百二十五！”突然，洪晚行变了套路，让古盛一个措手不及。皱着眉头一阵计算，最终还是在几个奴才的协助下，总算有了得数。　“我二百五！”古盛喊出，却见对面的几人都在笑着，就连自己身边的几个奴才，也是掩嘴憋着，满脸通红。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洪晚行给耍了。　“哈哈！行了，这吊坠归你了，我怎么也不能跟一个二百五抢东西啊。”说完，洪晚行把吊坠交还到小贩的手中。　“我，我要跟你比武！”气急败坏的古盛，知道嘴上斗不过对方，只能动用这招。　“你先把钱给这位大叔，怎么？你不会闹着玩呢吧？”洪晚行眼角撇着对方，　“这点钱也叫事？等我买了吊坠再说。”古盛吩咐一个奴才把二百五十文铜钱，交到小贩手里，同时拿回了吊坠。　“大叔，零的就算了，我就拿一百文，您看可好。”洪晚行上前，跟小贩客气的商量道。　“好好，当然好！”小贩一个吊坠恨不得赚了二百文，此时正是高兴，连忙把一百文递到洪晚行手中。　“得嘞，赚钱了，小爷不赔狗剩玩了，回家。”说罢，洪晚行招呼着三个姑娘，四人欢笑着就要离开。　这下，可彻底把古盛激怒了，就见他二话不说，蹦到洪晚行身后就是一拳，直打得后者一个踉跄。　“嘿，狗剩，你不地道，背后下黑手啊。”洪晚行站稳后，转身对着古盛。其实，他的心里，对交手也是多少有点期待，好歹练了这些天的呼吸了，他想看看有什么效果。　只是真一动起手来，他却大大的失望了。一阵阵的呼吸不畅，让他觉得不用古盛怎么打，自己怕是都扛不了多一会。而对面的古盛，盛怒之下，拳拳到肉。没几下，就把洪晚行放倒在地上。　洪舞几女以及周围有些人，还欲上前劝阻、拉开二人，但都被古盛手下的奴才隔开。片刻的功夫，洪晚行只剩下挨打。而古盛还没有罢手的意思，一边打，一边催着洪晚行求饶。而上了倔劲的洪晚行，偏偏咬了牙死死扛着，嘴角、鼻子都有鲜血流出，却就是一声不吭。　终于，累的手脚酸软的古盛，气喘吁吁的停了下来，“你小子，以后别让我看见。对了，差点忘了告诉你，一个月后的比武选拔，你可千万要参加啊，要不我都不知道虐谁了。”说罢，在奴才们的前呼后拥中，古盛得意洋洋的离去。　在洪舞三人的帮助下，洪晚行好不容易站了起来，虽然七八岁孩子的打架，更像是闹着玩，但也架不住古盛发着狠的足足打了半天。不过洪晚行心里明白，也就是一些皮外伤而已。　这点亏还不至于让他伤心，他真正伤心的是，自己这些天练的养息，等于白练。一时间，他对自己的前途感到有些渺茫，更何况，下个月就要迎来重要的选拔了。　所谓选拔，就是先在银桐城八岁以下、八至十岁两个年龄段进行的比武。成绩优异的，将进入银桐城城主兴办的武馆，接受训练后，再通过比赛，选拔出优秀者，输送给元清王朝更高一层的武馆，自然届时也会有几大宗派的高手前来观摩，其实也是来物色优秀的人才。　因而洪晚行十分清楚这个选拔的意义，谁赢出了，谁就相当于胜在了起跑线上。一个良好的开端，那可是成功的一半啊。　然而古盛这一顿胖揍，如一盆冰水，把他心里那点习武的火苗，一下子浇灭了。最关键的是，他觉得自己不适合习武。日常呼吸还好，一到需要剧烈吞吐时，自己就掉链子，这令他十分懊丧。　就这样垂头丧气的，洪晚行在洪舞和采薇、采萍的安慰和陪同下，一瘸一拐的回了洪府。一路上，三女唯一听到的，就是洪晚行不断的叹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