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期待
真是期待,君慕巽一旦知道自己被逮了那么大一顶绿帽子,又会是怎么样的反映?
哈哈――
只是想想,他都想放声大笑!
可是,他又怎么会知道,别人正等着看他的好戏呢?!
当上官棠御进了凤艳阁,君慕巽随即也追了上来,其后跟着刚才遇到的寒破冰,只是两人还未迈步进门,便远远地看到一副*心魂的画卷正悬在众人视线中。
他先是一愣,身体僵直,那侵袭而来的感觉是那么得直接而强烈,心中的怒妒犹如万马奔腾随之而来。
额头青筋微暴起,提剑一手也在颤抖,好似在克制着那份急欲爆发的情愫。
这般娇羞无限、欲语还休的模样,不知道被谁画得如此淋漓尽致,逼真得一如他的记忆,熟悉而鲜活。
朗目疏眉,兰熏桂馥,―肌妙肤,弱骨纤形,人面桃花,情致两饶,撩拨着男人最初始的欲望。
他是男人,自是可以感受到众人火热且带着炙热欲念的眸光,这些目光悉数化成他心中的恼妒,如燎原星火一般,不可遏止地助长蔓延,几乎烧尽了他所有的理智。
好一会儿,他才克制了心中激荡的心绪,眸子一沉,压下如火炽烈的怒意,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冷凝的阴鸷。
侧身一闪,避开了所有人的视线,再在暗中观测着在场的人。
寒破冰机灵地随之闪身而过,看看那副画卷,再看看主子的一脸怒妒交加的脸庞,心中瞬时明白了一些。那个女子,该是主上的旧识,而且是心中在意的女人吧?
这凤艳阁乃是飘渺阁设下的一处情报站,虽然表面上像是一家风光鼎盛的妓院,可暗中却是飘渺阁收集各种情报的暗栈。
自然,阁中的人物未必都是飘渺阁的人,有些真的只是单纯的妓家女,并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地,也不知道幕后的老板是谁,可其中不少有头脑的姑娘都有身份背景,也就是安插其中的暗卫。
四下观察,才发现如此火热的竞价交易,老鸨竟然不见踪影,心头疑惑升起,蓦地又发现楼上暗处躲避着的一个人,仔细一看,君慕巽脸色一变,心中顿时了然。
压抑着欲要出鞘的利剑,他的眸光沉沉浮浮,抉择之间,还是冷静了下来。
嫣儿在哪里?这一点最是重要!
心中不禁有些庆幸,严津一定不知道这是他的地盘吧?不然也不会将人带到这来了!随即沉声说道,“破冰,你留下来竞价,还有那副画卷,我不想再看到他!”
寒破冰自然低头领命,“是,主上。”
慕巽知道,妻子肯定就是楼内,幸亏这里她熟悉至极,想了想便确定了她大概所在之处,身形一闪,迅疾进了大厅之后,将那些厌弃的纷纷扰扰抛弃至了脑后。
看着自家主子消失在楼台后,寒破冰再看看满楼的男人,不禁一声叹息,随即找了一个位置坐下,自斟自饮了起来。
高悬的红灯笼烛火蒙蒙,君慕巽穿梭在夜色中,脸上已经带回了原来的面具,一闪而过的身形拉着朦胧的长影。夜色微微,抛开厅前的喧嚣,后院安静得有些寂寥,夜色则是增添了几分诡异的邪魅。
慕巽在二层飞檐楼宇前站定,只见屋檐上悬着一块匾额,题字为“鸳鸯小楼”,顾名思义就是为妓院姑娘被拍下那一夜,准备给青楼姑爷和姑娘洞房花烛之用的。
不禁蹙眉,心中甚是厌恶这个地方,眸中闪过一丝锐利的杀气,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回来这里寻妻的一天!他,是不会放过那个始作俑者的男人的!早知今日,他当初就该了结了他!
楼上鸳鸯房内烛火通明,隐约传来暗语的人声。
慕巽一个跃身飞上,在那一间寝房内停下,一脚踹了进去,只见老鸨坐在地上,双腿双脚都已经被捆绑住了,而那个样貌的秀丽的小孩正在滔滔不绝地训斥着些什么。
当他看到房门被打开,进来一人,不禁一慌,君慕巽已经上前点住了他的穴道,“不要出声,否则我杀了你!”随即环视了一下四周,只见罗纱帐内隐约有个不安的身影辗转反侧,眸光一漾,泛起几许柔和。那肯定是她,他终于先一步找到她了!
可是随即又轻蹙了剑眉,既然她是清醒着的,那何以如此乖顺地躺在床上,一点逃跑的意思都没有?除非――
联想到那副画卷,画卷上的佳人醺醺然的妖娆模样,不似一般的清醒的正常样子,君慕巽心中一惊,莫非她被下药了?毕竟*这东西,青楼内是唾手可得。
如此想象着事情的前因后果,君慕巽身上已经沁出了一片冷汗。试想忽然想到如果他还被蒙在鼓里,不知道她便是自己那个娴静温淡的妻子,那么过了今晚――
不敢再想下去,可是脑子又不自觉地想起在惊鸿山庄那一晚,她的恐惧,她的苍苍脸色,心中又燃起怜惜之情,幸亏这一次他也没有迟到!
只见那孩子脸色有些惶恐,“你是谁?”终究也只是一个孩子,看着对方的伸手明显高于他的,且现在又被对方制服,再看看眼前男人脸上狰狞的玄黑面具,只露处一双包含怒意杀气的眼睛,心中担忧着怕自己下一刻便魂归黄泉了!
“你又是谁?”君慕巽蹙眉问道,心中却也已经猜测到了他的身份。看他一副娇弱清秀的模样,似乎是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可是刚才点穴之时却已经探清他是个男子,如此猜测着,这人怕是严津身边的人,或许是个跟在他身边随侍的小太监!
那孩子眸中收敛了惶色,随即用老成的话语伪装着自己的恐慌,“我是皇上身边最得力最受宠的严津严公公收下的徒弟,你莫要动我一根汗毛,不然我师傅知道了,定然会为我报仇,让你死无全尸!”他的声调高昂,半威胁着,半借来掩饰内心的恐惧。
果然!君慕巽不禁轻轻嗤笑一声,丝毫没有将他的威胁放在眼中,转眼再睇了一眼床榻一眼,心中焦躁了起来,“说,你师傅对她到底动了什么手脚,不说我现在就让你人头点地。”
被他慕厉的语气一骇,小男孩随即仰首挺胸说道,“她被下了*,你若是也想要抱得美人归,大可去前台竞价,包你一夜逍遥……”这些话,也是他听着别人说来的!对于男女之事,他还是不懂,或许还不知道以后身为太监的悲哀……
闻言,君慕巽敛眉,胸口有种怒气不可遏止,随即只听得“啪”的一声脆响,他的一个巴掌已经落到了小男孩粉雕玉琢的小脸上,打掉了他的污言秽语,“住口!她不是*!若你再出言不逊,不论你是否只是个孩子,都别怪我剑下无情!”
随即转身,不顾他饮恨的神情,也顾不得地上被绑住的老鸨,大步走到床榻边,撩开纱帐,看到一张久违的容颜。
秀靥艳比花娇,一如记忆中的妖艳妍姿,此刻更是鲜活地呈现在眼前,勾动着他眼波里的倾倾波澜。艳若桃李的粉颊,醉颜微酡,颜如渥丹,昔日的优雅闲适不再,取而代之的是艳冶柔媚的娇态,姿色天然,嘤然有声,增娇盈媚,摄人心魂的美艳。
慕巽眸色一浓,眼中燃起了一簇小火苗,一手情不自禁地抚触上她的容颜,只听得她嘤咛一声。
感觉到脸颊侧传来一丝沁凉,潘爱子觉得舒服地叹息了一声,可是体内却犹如烈火焚烧,怎么也挥之不去那种水深火热之感,神色僵了僵,意识有些知道身边来了人,可是身体却没有一丝力气,强撑着张开迷蒙的秀目,有些迷迷地看着眼前迷糊的人影,“你……你是谁?”想要微微起身,身体犹如有千斤重,脑袋更是嗡嗡作响,头晕目眩地,胸口翻起一丝恶心,神色更加苍白,随之掩去了那抹不自然的红润。
慕巽随之扶起她,张口?动,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这个问题,让她整个身体依靠着自己的胸怀,一手轻轻顺抚着她的脊背,一手忙不迭地试探她身上的温度,“你觉得怎么样了?”
潘爱子迷茫地摇摇头,“我不知道……我很难受……我是不是要死了……”全身无力,体内却焚烧不止,胸口沉闷,隐约刺痛着,胃中更是隐约泛酸,恶心之感袭上心头。
鼻尖萦绕着熟悉的气息,让她莫名的安心,脑袋依靠的胸怀,听着沉稳的心跳,潘爱子只觉得脑袋晕沉沉的,有种脚踏不到实地的虚幻缥缈感,这是在做梦吗?“夫君……”无意识地呢喃着,只觉得下腹聚集着一股热力却是如此真实,难以宣泄的痛苦煎熬着她,脑子更加混乱,时常有旖旎暧昧的片段不断地闪现在脑海中。
听到许久未闻的呢喃呼唤,君慕巽一愣,身体一僵,眸色深浓,不禁低头看她,只见她双颊又渐渐浮现情欲的红潮,半闭的星目懵懂不解,好似正想着什么迷离的事情……
心头这才一松,或许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咬唇忍耐,可是体内那道火焰却怎么也浇熄不了,抬起螓首,双目迷蒙地仰望着他,极力集中注意力,可是看到却是一张漆黑的面具,“你……”一手无力地抬了上去,下意识地想要揭开那张面具,可是素手还没碰到,就被他紧紧地裹在了手心。
“不许胡说!”君慕巽一条臂膀抱着她,一手握住她的手,按到自己的胸口,眸中闪过一丝坚决,“你会没事的,我这就带你离开这里!”不论如何,这里不是久待之计,他们应该待会就要到了。他必须找个清净的地方……
“嗯……”潘爱子无意识地呢喃着,勾着潋滟红唇,微微而笑之时,媚态毕现。
慕巽再看看怀中人儿不断往自己胸怀里蹭的模样,心里明白她此刻根本就不知道自己依靠的男人究竟是谁!思及此,心头又是一阵泛酸,今日若是换了别的男人呢?她也会如此这般全心全意地依靠吗?
甩甩头,甩去脑中的胡思乱想,看着她有些慕乱的衣衫,襟口处还可以看到白银色的兜儿,眸中光芒一热,干脆一把拎起被子,将她裹了个严实,然后再打横抱起这条棉被。
潘爱子本就觉得全身火热,被子一裹更是觉得火热异常,不禁轻轻挣扎了起来,“好热……”
“我知道,我马上带你离开。”他在她耳边低声说道,她不禁又往他的怀中蹭了蹭,好似汲取着他衣襟上的那抹微凉,惹得他心猿意马。
慕巽抱着妻子斜睨了地上的老鸨一眼,老鸨做了个了然的目光,随即不断地磕头道,“大爷饶命!大爷饶命!小的以后再也不敢了……”她本缥缈阁中人,今日虽然束手就擒做无辜状,其实心中也自有一翻计较,左右观望,也不过只是暂时不想得罪了皇帝身边的红人。
那送来的女子,她毕竟不熟,不能因小失大,且身在红尘看惯了命运凄苦的女子,此刻也就漠然以对了。今晚,却不想主子居然亲自蒙脸来了,敏感如她,自是可以察觉主子一身的怒气冲冲,那种患得患失的感觉尤为强烈,想来这女子是主子看上的姑娘!
当她与主子四目交接之时,看着他眸底的那抹森冷责怪,心头不禁打了个一颤,如果今晚今晚这位姑娘真的出点事情,那么她是否要以死谢罪了?
好在,他及时赶到了!事情总算留了挽回的余地!只要以后她再看到这位姑娘,留点心思相护就是了!
慕巽冷哼一声,将视线游移到了小男孩身上,冷冷地越过他的身边,眯着眼睛睇了他一眼,看他欲言又止的怯懦模样,这才打消了心中杀气,毕竟他还只是个孩子,等他处置了罪魁祸首,再来想该怎么处理这个帮凶也不迟!
狠冷地睇了他一眼,君慕巽这才抱着妻子大步出门而去。
下了鸳鸯楼,君慕巽便往后院走去,那里有个偏僻的小屋,连着后山的洞穴,即使有人发现了他们去了那里,也未必找得到!
可是还未走几步,便听到一声底气十足的呵斥,“淫贼,哪里跑!”怒气冲冲的语调,带着无边的急躁,还有浓烈的杀气。
来人慕空劈来一掌,再伸出另一只手,就要抢夺他怀中的人。
慕巽也非毫无躲避还手之力的人,机警地避开那一掌,迅疾放掉一只手,让潘爱子双脚落地,另一只臂膀却加重了禁锢的力道,用此刻空闲的手抵御着那人的突袭,身子不断地退后。此刻,他放不开自己迎战,因为不想伤了怀中的人儿。
对方攻势不断地强劲,君慕巽也只是尽量自卫躲避,幸运的是他能够感受到对方也无意伤潘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