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细节
傍晚，王法和又当了一天学生的李如烟一同往家里去，如今尤春水马上就要回家休假，李如烟也学的差不多了，基本的日常事务也能应付的来。
先路过的是王家大门，王法并没有进去，而是下了马车，与李如烟一起往她家走去，李如烟也知道车后跟了个跟屁虫，不过她几乎没给过王法什么好脸，也懒得去理他，看都不看一眼，进门之后就往房间走去。
一众下人看到王法跟在李如烟后面进来，知道这两人熟悉，还以为是主人请的客人，所以也没人询问，王法仿佛是进入自己家一样，晃晃悠悠进了客厅。
李如烟回房换好衣服后，走出门外看不到王法的身影，顿时有些奇怪，问道：“桃叶柳叶，你们看到那家伙了吗？”
寸步不离左右的桃叶柳叶不约而同的一起摇了摇头，异口同声说道：“没有看见。”
“奇了怪了，算了，不去管他！”李如烟想了想，便开始准备吃完饭。
片刻之后，许汉生也来到了此处，此人是教内在青浦县的菜头，同样是教内中人的门房老大爷自然是认识的，热情的打了个招呼，连通报都不用，许汉生也径直向客厅走去。
来者是客，李家的下人不清楚自家主人和王法的关系，看到他在客厅独自落座，还以为是在等候自家主人有事相商，便礼貌的端上的热茶。
许汉生昂首阔步走进客厅的时候，王法正悠哉悠哉的喝着茶。
“王大人！”
王法抬起头，笑咪咪的说道：“你来了，坐。”
许汉生突然产生一种异样的感觉，就是这里是王法的家，自己过来摆放，而王法做为此地主人，正在喝茶等候，就差说一句：“来人，上茶！”了。
抛掉脑袋中这种奇怪的想法，直来直往的许汉生也不多做寒暄，便直接进入了主题：“王大人，那几个兄弟我今天都去拜访过了，对于杨丰收被害其中的细节，也都打听的差不多了。”
那件事情在当初只有这几个目击者，不过时间过去太长，很多人记得都有些模糊了，并且每个人对于事情的看法都会带有各自主观的判断，所以每个人所说的并不完全客官。
但是问了这么多人，将大家所说的结合到一起，就能知道具体的情况，因为一件事情就算一两个人记错，五六个人也不会同时记错。
“哦，说来听听。”
“事情的经过大概是这样的，一年半以前的傍晚，隶属于曹氏船帮的一艘货船来到了咱们青龙镇的漕运码头上，那艘货船的船老大是曹劳动，当时卸完货之后好像在岸边准备过夜。
“曹劳动？他也姓曹？跟曹家什么关系？”王法知道曹氏船帮就是苏州府曹家的，而曹家与苏州府知府的关系极为深切，若这船老大是个普通人，倒也还好办，若他是曹家的人，那就有些麻烦了。
“曹劳动也是曹家的人，不过是旁系，与曹家关系并不算亲近，只能算是表亲罢了。”
只是旁系的话，这么看来还好一些，因为根据他所了解的，杨丰收的死这件案子，基本上与那船老大脱不了干系，到时候肯定要抓他，王法一边听一边点头，看着许汉生继续说下去。
“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那艘船上传来一阵骚动，不过当时是饭点，码头上的人不多，所以就我们几个人看到了，当时隐隐约约听到好像有斗殴的声音，过了不久，就有人落水了。”
“然后呢？”
“然后我们几个人连忙跑过去，准备施救，船上也有人正在救人，前后不过盏茶的功夫，人就救上来了，不过已经没了呼吸。”许汉生一边回忆一边说道。
“当时你们就确定他是淹死的？”王法问道。
“并不是，”许汉生摇了摇头，说道：“大家都是会水的人，就算不会水，落水之后也会扑腾起来，但是杨丰收落水之后一点动静都没有，就像一个沙包掉进了河里。”
“这么说他在落水之前就已经死了？”
“应该是这样，”许汉生又开始回忆起来：“当时是我们几个人把他拖到河岸上的，我还清楚的记得杨丰收的脑袋歪着挂在脖子上，像是断了脖子一样，不过没来得及细细观察，曹劳动的人就跳上岸抢过杨丰收，开始紧急施救，不过最终也没有救得过来。”
接着，王法又开始询问其中的细节，将整件事情从头到尾仔细的梳理一遍之后，王法若有所思的说道：“事情应该就是这样的，当时在船上发生了某件事去，他们将杨丰收的脖子打断，人也救死了，所以将他丢进河里，造成失足落水溺亡的假象，以此来逃脱责任。”
“差不多应该就是这样，不过当时天色已经有些暗，我们也只是拖他上来接触了一小会，所以不能断定是不是先脖子断了然后才被扔进水里的。”
“本官今天去了城西小山，仵作以及开棺验尸，确定了杨丰收的死因就是脖子断掉还有脑袋受到重击，这一点并不会错。”
“你们？”许汉生吓了一跳，想要说什么，不过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怎么？有什么问题吗？”王法问道。
“没有，”许汉生摇了摇头，说道：“只是没想到你还真去了城西小山。”
在许汉生看来，人都已经死了，还受了不少罪，只希望他死后能够安定些，没想到棺木又被人打开了，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毕竟要是查案，只能这么做，所以也不好多说什么。
将事情的经过都了解清楚，王法点了点头，准备拍屁股走人，在今天白天的时候，许汉生按照约定去各个地方找人询问事情的细节，王法也偷偷的安排了几个人手跟在后面，将许汉生去过的地方都记了下来。
如此一来，那几个证人的真实身份便被王法知道了，到时候打起官司若是有些麻烦，大可以找这些人出来作证，不过到时候也不一定需要用到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