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六十章 向西去（3）

阴冷的感觉透过衣服传到体内的那一瞬间，颜雪感觉整个人都被冻了僵硬了，如至寒冬。

颜雪对裕仁石根是了解的，对裕仁石根的异能更了解，她曾经亲眼看过裕仁石根如何把人转化成丧尸，当时她只觉得那些人是活该，谁叫他们犯到了裕仁石根头上。

倒是如今，她才知道这是一种怎样身不如己的绝望。

当你凝视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凝视着你。

总有一天，你曾经给予他人的黑暗与痛苦，都会落回自己身上。

颜雪在这一刹那间，有了生平的第一次后悔。

可惜已经晚了。

她曾经那样恶毒地对待自己的亲生父母，冷漠鄙视着自己的朋友，仇视着一切对她不好的人，但她从没后悔过，她只是越怨越深。

到了如今这样，才算是真的咎由自取。

颜雪感觉到了身体里的冷意渐渐褪去，但这并没有让她感觉好多少。

阴寒一去，仿佛有火焰在身体里烧滚了血液，极致的痛苦让颜雪意识渐渐模糊。

要变成丧尸了……

卡密奥罗拉冲出了市政厅，强悍的精神力攻击无差别地放了出去，周围想要聚拢上前战斗的异能者们头一疼，都停住了脚步。

卡密奥罗拉踩着水疾跑，脏水溅湿了他的衣服，他眼皮也没有动一下，只朝着事先选定的地方而去。

那里有他来贝尔法斯特时开的汽艇。

卡密奥罗拉察觉出了颜雪的不对劲，他低头看向颜雪，颜雪的皮肤已经变了个颜色，青紫色，有点皱，脸部也开始溃烂――病毒转化而成的丧尸，都是这个样子。

卡密奥罗拉愣了愣，他并不喜欢颜雪，但也没想到颜雪会落到这种地步。

是他刚刚习惯性躲开裕仁石根的那一击，让颜雪受了吗？

不知道当初颜雪推崇裕仁石根的异能时，有没有料到今天的境地？

应该是没有的，不然哪怕再蠢，也不会把带有极度危险的毒蛇揣进怀里。

但是那个崩坏的系统，难道没有想到这种情况吗？

崩坏的系统诱导着颜雪救出裕仁石根，成立血雪组织，然后看着颜雪一步步走入死局，却没提醒过一次。

卡密奥罗拉想到这里，背后渗出了些冷汗。

卡密奥罗拉脚步不停，但在奔跑的过程中，他回头望向市政厅，看到裕仁石根站在窗户边。

距离比较远，他看不清裕仁石根的表情，但能够肯定裕仁石根的心情绝不会多好。

但是卡密奥罗拉此刻忌惮的，并不是裕仁石根，而是那崩坏的系统。

那崩坏的系统绝对有点能耐，但它并没有对他出手？

为什么不出手？

是被什么事限制了，还是觉得他根本不需要它动手？

卡密奥罗拉觉得是前者，不是他自大，而是崩坏的系统既然让颜雪来找他，那便是肯定了他的实力。

那么，能有什么事，让系统不对他出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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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与怪物战斗的人，应当小心自己不要成为怪物。当你凝视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凝视着你。”

――尼采《善恶的彼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