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先醒者
事情就那么毫无意外的结束了。
简直可以说是索然无味……
两分钟，是方矩被绑架然后叶超向管军远说明情况的时间。
五分钟，是管军远的人脉关系四面八方出动，将穿西装打领带戴墨镜拎皮箱的家伙包围抓住的时间。
毫无悬念！前后不到十分钟。
样子，正面照都有；定位，精确到厘米；战斗力，1VS半江城……
当墨镜男惊讶的发现自己被包围的时候，他其实已经前后左右上下都没有去路了。
他开始还试图反抗，但当看到四面八方蜂拥而来的人群，直接吓尿了，就跟初进北方澡堂的南方人似的，瑟瑟发抖，羞愧的趴到了地上。
方矩被人从皮箱里拎了出来。
“人找到了！”
“是绑架没错。”
“压缩空间的幻想装备，难怪呢……”
随后方矩的全息头盔被摘下，瞅着圆圆的头盔之下，那颗方方的脑袋，被按趴在地上一脸舍生取义的墨镜男面露愕然：“不是，不是目标？”
正确的屋子，正确的年纪，正确的校徽……还套在头盔里，对外界一无所知。当时墨镜男一个激动，把方矩迷晕之后，就忘了掀开头盔检查了。
谁能想到，竟然不是目标。
对啊，那么明显的方下巴，就算没掀头盔也不该认错的啊。
“果然，所有完美都是等待戳穿的谎言啊！”趴在地上，墨镜男概然叹息，那神态，仿佛死宅中二病发，小将颂念语录，信徒背诵经文。
此时四面八方天上地下的追兵正僵持不下呢。
人多了有时候也不好，因为分赃太难了……
一块蛋糕，五个人分没问题，十个人分也还可以，一百甚至几百人分，一人一勺子都不够啊。
群众说人是他们找到的，警察说人是他们劝服的，军方说人是他们押住的，各执一词，互不相让。
尤其警察和军方，都想把人带到自己那边审问，争执不下。
忽然听到墨镜男冒出这么一句，短暂的沉默之后，顿时争的更疯狂了。
“这家伙竟然是先醒者，这下可抓到大鱼了！”
“先醒者？先醒者是啥？”也有人不明白。
先醒者，当然是这些人的自称。
好像还有一首入会诗，是这么写的——
世界将崩，人间如狱。
睡者安然，醒者惊怖。
宁苦而生，不昧而死！
吾辈先觉，众生普度。
是不是有些熟悉？
没错，就是打鲁迅先生“假如一间铁屋子，是绝无窗户而万难破毁的，里面有许多熟睡的人们，不久都要闷死了，然而是从昏睡入死灭，并不感到就死的悲哀。现在你大嚷起来，惊起了较为清醒的几个人……”这段话改编的。
这真的是鲁迅说的。
反正，冠冕堂皇的旗号谁都会打，这年头谁不会装逼呢。哪怕声名狼藉的刺客，都能洗白出个信条呢……
尤其这句，“所有完美都是等待戳穿的谎言”，更是仿佛“豆腐是X的”一样标签般的存在。
总之，对于他们，不管是叫先醒者，还是救世军，或者暗夜传火者，基本被冠以相同的称谓——天灾教派。
都是依托于天灾降临，利用根植于人类心中的不安恐慌心理，趁机大肆扩张传播的鞋教。
其中先醒者暴露在外的恶行不多，但神神秘秘神神叨叨没事就念诗念名句装逼的风格，还是引起了一定的注意。
今天光天化日下掳人，就更是大大违反富强、民主、文明、河蟹、自由、平等、公正、法治、爱国、敬业、诚信、友善二十四字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行为了。
这必须从严从重处理啊！
于是警察和军方又争上了。
西门穷头疼，很头疼……
手下为抓到先醒者兴奋雀跃，乐不颠儿的和警察争功，他却觉的很麻烦，像被好几个女人同时纠缠上那么麻烦！
天灾教派是那么好惹的吗？按下葫芦浮起船，哪回不搞的腥风血雨很不好看？就算先醒者名声尚好，那也是故意经营的，否则怎么会无缘无故的绑架人呢？
啧，为什么要凑管光头的热闹呢？
闲着逛逛酒吧不好吗，虽然会被妹子骚扰……
总好过现在，迎面撞上，躲都躲不开吧。
“头儿，这家伙的准备很充分，嗅迹追踪中断。要不要试试倒影侦查。”就当西门穷头疼的时候，忽然有人来报。
所谓嗅迹追踪，就是猎犬追踪，只不过猎犬换成了嗅觉强化的人，分辨率更高，效果更好。
而倒影侦查，基本等同于调监控，所不同的是，调取的大街两边放在某些关键节点的镜中的回溯影像。
都是办案的标准手法。
要鞋教徒招供往往是很难的，而且往往费时良久，与其花在口供刑讯上，追踪此人来的路线，能直捣老巢也说不定。
“去吧。”西门穷点点头，再一次凑到了管军远边上。
事儿是这光头惹出来的，可不能光自己头疼！
管军远正审问叶超到关键时刻。
“这个全息头盔……是怎么回事？哪里弄来的？”
“你是怎么精确追踪它的位置的？”
“刚才拍到片段的，就是头盔吧？方矩被抓是不是因为它？”
任谁把方矩从箱子里放出来，瞅着他的扮相，都会第一时间产生这样的怀疑，虽然根本风马牛不相及。
现在，叶子超你要怎么回答呢？
方矩还晕着没醒，一旦醒了，很多话对不起来，就更麻烦了！
阿尔法姬幸灾乐祸又有些紧张担忧的瞅着叶超。
薛定谔的好感度，忽上忽下，忽正忽负……
“管老师，其实是这么回事。”叶超竟然毫不惊慌，“昨天晚上，方矩拿着这头盔来找我，说是有人推销的，说此物能怎样怎样，他又如何如何，总之，他虽然收下了头盔，有点不放心，让我帮忙检查一下。”
“我检查之后觉得没什么问题，但终归有点不放心，就用能力标记了一下，没想到……”
“至于方矩为什么会被抓……”
我也想知道为什么呢，但肯定跟头盔没有关系。
这一套真真假假的谎话，叶超也算轻车熟路了。
高考涨分？
管军远拿着头盔，有点发愣，西门穷跟他一起愣，完全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展开……
这完全不搭啊。
感觉就像是饺子就红酒，咖啡就大蒜，药店买了斤韭菜，虽然传说能壮阳……
“那个，管老师，昨晚方矩让我也试用了一下，我觉得……真有用也说不定。”
是吗？
管军远疑惑的端详着头盔：“这东西怎么用？戴上就行吗？”机房的头盔有线，这个没有，所以他有点怀疑。
“嗯，戴上就行。”没人比叶超更确定了。
递给西门穷一个眼神，示意他看着点，管军远缓缓戴上了头盔。
“噗哈哈哈……”阿尔法姬捧腹大笑，乐不可支。
为什么笑？
因为管军远戴上了头盔，脑袋陡然黯淡了许多。光洁平滑充满工业之美的全息头盔，竟然没有他的光头亮……
“笑什么？严肃点，关键时刻了。”叶超强行忍住，“B计划。”
什么是B计划？
在推销全息头盔这件事上，叶超和阿尔法姬曾经发生过争执。
阿尔法姬倾向于由下而上，饥饿营销，病毒扩散；而叶超觉得，直接联系老师说服学校，从学校的层面普及推广，会更简洁有效。
争执的结果，1：1打平，听阿尔法姬的。
本来一切还算顺利，都进入议价阶段了，万没有想到遇到了绑架事件，兜兜转转一圈，又回到了B计划。
虽然B计划有些技术性问题还没解决，眼下也顾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