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九一章 最远的距离

“就魔尊这个样子，你们谁设计出来的？”楚凝颇感兴趣地看着修问到。慕容焰的性格实在是比较难以预测，但是他能和生性温顺而且身份高贵的囚牛有关系——重点是当初寸零的手记里面记录的，可是“养”。　是慕容焰养下了囚牛。寸零和慕容焰是朋友，那么他自然明白，该是多么厉害的人，才能够称得上养着龙之子。　而且，囚牛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楚凝知道，游戏当中的许多npc，尤其是妖族或者是圣兽，神兽这类的存在，看重的只有血脉，甚至于实力，也并非代表一切，囚牛是龙之子，上古巨龙血脉的传承者，如果说它甘于让某人养着，那就只能是血脉上比它还要厉害的存在才有可能。　慕容焰提到过凤凰的怒火，楚凝猜测，他就算不是凤凰，也应该和凤凰有一定关系。　他是一个阴晴不定的人，凤凰的火爆脾气，似乎不多见。可惜，现在楚凝还不能知道他的身份，这个猜测只能等到以后去往震旦大陆之后才慢慢了解了。　在整个神主世界里面，主体的编年史都是从迦楼罗死亡开始算起的，迦楼罗死亡，众神消失，然后才是新时代的开启，这自然才有合理的理由让玩家这样的人族出现。而在以往的历史当中，裴恒之是神族祭司，即使是神，也要遵从他的指引，因此震旦神庙——作为他常年所在的位置，整座神庙，乃至整个大陆，都可以算得上是一个高级地图。　震旦大陆不连接新生玩家出生地，也就是说，在大陆通行之前，震旦大陆上，和妖族之城一样，都不会存在一个玩家。　即使大陆通行了，因为震旦对于无数npc来说，依旧是一处圣地，所以，据楚凝所知，这处地图，是少有的拥有进入等级限制的一座大陆地图。　八十级，低于八十级，玩家不得进入。　所以，在慕容焰看来，现在的楚凝，弱得连震旦都无法进入。　这只是一个开启，当然，震旦是楚凝注定一定要去的一个地方，因为她需要去往那个地方寻找的东西太多了，可以说，当她高级之后，她的许多任务，都会和那个地方有关。　楚凝的心中千回百转，她瞬间已经想明白了很多的事情，不过在她思考着震旦的时候，修却还停留在她刚才的那句话上，他有些后知后觉地回答：“一个话痨。”　楚凝一愣，她忽然回过神来，修这是在——回答她刚才的问题。　他说，慕容焰是一个很喜欢说话的人设计出来的。　楚凝心中微微一顿，修的这一次上线，很显然有不一样的地方，他显得更加沉默，心事重重，楚凝觉得他想要对自己说一些东西，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好像颇为忌惮地克制着自己，使得他一个字都不曾透露。　而克制的后果——就是更加沉默。　楚凝的潜意识告诉她，现在不是询问的时机。　“我们出去吧。”　而就在刚才，在地球上，光之子集团的某一间办公室内，祝融忽然间打了一个喷嚏，他不由得揉了揉鼻子，心中疑惑——难道自己竟然也会感冒？　......　两人回到了寂空城，楚凝首先从自己的个人仓库当中取出了赑屃印记，顺手将印记放在了自己的宠物指环上，不一会儿，整块印记直接消失不见。　楚凝转过头去，她看了看修。　“你没事吧？”　修正出神地看着路上的人们，此时忽然回过神来：“嗯？”　“你好像心不在焉。”楚凝说到：“两天没上线了，应该是有急事吧——如果没关系的话，我可以听你讲。”　修抿起了嘴唇，楚凝能够看出来他的情绪变化很正常，他的心里其实存在着很复杂的感觉，一方面，他希望楚凝能够看出来，即使她只能给自己一两句安慰；但是另一方面，他却无法现在跟她说任何东西。　“还好吧。”他斟酌了一下接下来要说的话：“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嗯？”楚凝挑了挑眉：“什么？”　“假如你知道了未来的发展轨迹——你知道了一个必然会发生的结果，这是一个前提，那么——”修只是说了一句话，楚凝心中便犹如被大钟敲响一般，她双手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她抿起嘴唇，努力隐藏自己的表情，就在修开口袋额时候，她甚至有一种想法，那就是——　他，是不是发现了？　在楚凝心绪大乱的时候，修却出奇地没有注意到她脸上刻意压制的神情，他的思绪飘到了300年后的那一场永远的灾难当中，他看到他身边的所有东西，都被压缩到一个奇点里面，消失殆尽。　他忽略了楚凝脸上的表情变动。也不知道此时楚凝心中在想些什么。　他继续说到：“你知道了未来会发生的事情，你会——我的意思是，你会去尝试改变吗？”　楚凝垂下眼眸，她深深地呼出一口气。　“会。”　“即使那样东西，很有可能无法避免？”　“我只知道，如果不去尝试，那就绝对不可能改变。”楚凝的声音不自觉地低沉下去，就连出神的修都察觉到了她情绪的变化，此时他心中掠过一丝疑惑，但是更多的还是一种暗含的愧疚，修说到：“希望渺茫，危险重重也要吗？”　“那要看那件事情，对自己重不重要——有些东西，就算抛弃一切，也要去试着改变。”楚凝的声音已经很小很小，但是站在她身边的修还是听清楚了她的话，这样的回答，令他即意外，却也有一丝意料之内的感觉。修此时心中生出了一丝苦恼——楚凝越是这样的态度，在最后的时刻来临之前，他能够送走她的几率，就会越低。　不过只是300年，人类的基因从21世纪科技爆炸，延续一千年后的今天，人类的生命，甚至可以通过保养的方法延长到500年。　没有以后了，只有这一代人，要不逃过一劫，要不就终止在这里。　不过，在修心绪翻飞的时候，楚凝只能想到的是，她在天字号房间里面，楚修按下虚无机器的那一刻，在那一刻，她抱着冰儿，身边是自己的哥哥。　有些事情，无论如何都要尝试的。　两个人，就这样站在街边，他们的身体贴得很近，虽然来来往往的人们偶尔有将目光放在两人身上的，但是都不会维持太长，不过无论两人身体的距离多么接近，此时两人的距离，却相隔甚远。　他们隔了一个300年，和一个注定毁灭的宇宙。　不过，在楚凝回答之后，两人再也没有说话。　楚修的语音就在此时恰好地打破了这一份诡异的冷静，楚凝甚至如同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打开了消息界面，楚修的声音从那边传来——　“木元夜竟然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我们没注意一段时间，现在梦庭大陆的郑氏皇室要开始围杀了！”　“真的吗？”楚凝一愣：“云影也没有发现？”　“她只知道木元夜准备好了，但是对于郑氏皇室还是低估了，因为我们忽略了一个因素。”　就在这一刻，楚凝脑海当中忽然间闪过了一道闪电，她猛地说出：“黑棋阁！”　“对。”楚修低沉的声音传来：“玩家组织，尤其是大陆内第一的玩家盟会组织，也有可能参与到大陆主线任务当中，很显然，这一次，黑棋阁站队了，他们选择郑氏皇室。”　“不难猜。”楚凝皱起眉头：“是有些难办，云影有找到什么东西吗？”　“她也得到了很多消息。”楚修的语气稍微松懈：“这是我们的优势，但是资料很多，可能我说不清楚，有一些是涉及地图之类的，现在木元夜已经彻底消失在地面了。梦庭的气氛比之前严肃了很多......你还是来一趟吧，注意隐身。”　楚凝不由得想起，就在半天前，两人去往梦庭的时候，就算隐藏得很好，最后竟然也露出了一点儿踪迹，险些被人跟踪到，这可能也在一定程度上说明了现在梦庭的全面戒严的状态。　“好。”楚凝的心思被那边吸引过去，一旁的修似乎也对这及时来到的消息感觉到庆幸，事实上，刚才的他说出那些话，虽然好像什么都没说，但是终于还是涉及到了他死守的秘密的一点皮毛，这令他有些后怕。　“现在要做什么吗？”他转移话题。　“还有三天才去洛华城。”不过楚凝似乎在想着什么，她惦记着钱多多的酒席——当然这不是唯一的原因，还有一部分原因，是她还想要见一见洛华城的城主，毕竟上一次镜面蚁后杀死的紫衣男人就是洛华城的人，她还需要探些资料。子空的一部分身世，说不定会和洛华城有关。　而且，子空的一半血脉是镜面蚁血脉，来自妖族之城，而且蚁后还带着一个妖王之心碎片，这怎么看都像是一个未知的阴谋布局，毕竟洛华城地处亚阳大陆，是和楚凝的贴身利益相邻的，她不能容许这里会出现什么意外。　“嗯？”修略微诧异，楚凝的喃喃自语让他一下子反应不过来。　“来得及！”楚凝眯起眼睛，她算了算时间：“我们先去一趟梦庭大陆，不能等了——哥哥之前说的对，估计梦庭大陆的主线任务，很快就要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