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对她上瘾
“您能给我一点时间, 换舞鞋吗?”女孩看他挺客气, 壮着胆子又问了一句。
“嗯。”沈良州单手支着下巴, 深邃的眸子始终看不出太多的情绪。
周遭都静了下来, 平稳的音乐缓缓流淌。
前奏一过,婉转流利的舞曲明快热烈,旋律性极强。女孩选的是芭蕾的经典曲目, 天鹅湖。天鹅湖的音乐由明快热情、华丽优雅的舞曲组成,将孤独温柔和热情如火的美感表现的淋漓尽致。
女孩显然也是下过功夫的,对这个曲目熟稔,她的动作优美柔弱, 舞步轻盈如飞。
沈良州眯了眯眼, 只觉得有种形容不出来的怪异感。
对她的舞蹈功底, 沈良州倒是没太多指望。毕竟顾娆是拿奖拿到手软的主儿,她跳得再好,也跟顾娆比不了。
可是不对,感觉不对。
或者说,没什么感觉。
其他人的关注点都很微妙。
有人压低了声音,向其他人使了个眼色, “这是个什么景儿?难道是什么新情……趣?”
“开玩笑,我还是觉得,找刺激钢管舞更直接一点。”
“可能,这是制服-诱惑的一种吧……算吗?”
如果说只是看一场芭蕾, 这票人没一个相信的, 那得多无聊。从高山流水里找乐子, 除了境界高,那就是有病了。
所以他们实在是好奇,并且坚信有劲爆画面。
然而二十多分钟后,他们依然没有等到刺激的内容。
沈良州真的是单纯看她跳芭蕾。
“不是吧,沈哥立志出家了是吗?”
“我还是太天真了,不应该对一个无求无欲的人怀着期待。”
“老子都快要睡了,所以我们在干嘛?”
“沈哥……”梁博摸不透他想做什么,好奇心蠢蠢欲动,最主要的是,他有点坐不住了。
太枯燥了。
混迹声色场十几载,再也数不出来比今天更枯燥的事儿了。
“那什么,”梁博在心底长吁短叹已久,他试图理解对方的想法,发现没什么卵用,艰难地从嗓间磨出几个字来,“你不觉得很无聊吗……”
沈良州闻言,不冷不淡地晃了他一眼。
梁博瞥见沈良州寡淡清寒的眉眼,这基本等同于让别人闭嘴。他果断地选择当哑巴。
但几秒钟后,沈良州挺配合地点了点头,“是挺无聊。”
梁博心下还挺激动,对嘛,这才是正常人的正常反应嘛!所以他闲着没事找罪受,是受了什么刺激?
沈良州微微皱了皱眉,似乎有些烦躁和郁闷,他低声骂了句,“一点感觉都没有。”
他还记得自己在舞蹈室的玻璃窗外,看到顾娆的那一眼。她的背影纤瘦,蝴蝶骨凹凸优美,舞曲越来越明快,热烈的气氛下,顾娆单足趾尖旋转。她回眸的一瞬间,淡金色的阳光就从她身后倾泻而下。
就像她在熠熠的闪着光。
就那一眼,他的心被狠狠攫住。
可现在看着台上跳芭蕾的女孩,他只觉得不对,哪儿都不对。
见了鬼了。
“没感觉不是很正常吗?”梁博自动代入有色感觉,兴致勃勃地去勾沈良州的肩膀,“换个性感一点的不就得了,这丫太催眠了。”
沈良州不耐地甩开梁博的手,起了身。
他靠在栏杆抬手,手背朝着女孩摆了摆,“行了。”
明快的舞曲戛然而止,女孩应声停下。
她纹丝不动地站在原地,她的额角都是细密的汗珠,很累,可大气不敢喘。
沈良州没说停,她也没敢停。
她垂着视线,手垂在身前。像个精致的傀儡少女,你牵它一下,它就会顺着你的心意来。
怯懦的样子让他感到厌烦。
沈良州按了按额角,眉头微蹙,他有些费解,“你害怕我?”
女孩咬了咬唇,没说话,她实在是不太清楚该不该应这一句。
有钱人家养出来的混账玩意儿,看看今晚这群人稀奇古怪的嗜好,怎么也称不上一个好字。既然是一道的,多半是一丘之貉。
“哎,你这可就难为人妹妹了,”有人窃笑,“你真觉得自个儿的脸色很和善吗?”
薄唇紧紧抿成了一条线,沈良州觉得没劲儿,伸手去捞外套,抖开披在了身上,“你们继续。”
“这就走了,什么情况?”
“有事?”齐晟长眉一挑,半天没掺和,这会儿倒是搭了腔。
“你们玩儿,看着没意思。”沈良州低敛着眸子,倦乏又冷淡。
齐晟也没挽留,只短促地笑了一声,也不知道什么意味,“什么时候把沪上那妞儿带来?”
“再说吧。”沈良州随口敷衍了一句,“你们是有多闲,都对我私生活很感兴趣?”
“我对男的不感兴趣,不过那妞儿,”齐晟顿了顿,眸底藏匿着不易察觉的精光,“我瞧着眼熟。”
他将字咬得绵长,压低的声音有些意味深长。
沈良州蓦地抬了视线,眸色一寸寸冷了下来。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齐晟眉梢微挑,狭长的眸子眯了眯,他半笑不笑地盯着沈良州,“你好像很激动。”
沈良州意识到,自己确实反应过激了。可他无法把齐晟的话当玩笑,齐晟就没开过无心的玩笑。
“得,打住打住。”约莫沈良州的视线实在是刺人,齐晟耸了耸肩,似乎也没把刚刚的话题当回事儿,“又没跟你抢,友善一点儿。”
齐晟话音刚落,顾淮之从外面进来。他静默地站了两秒,上下唇一碰,“都有病?把我叫到这里,陪你们发呆?”
这话题就此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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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期的录制出人意料的顺利,乔安对顾娆还是有所担忧,再三叮嘱。不过节目还没播出,她也没过多评论。
担心也不无道理,毕竟参加真人秀结果往往太极端。秀得好资源拿到手软,秀不好黑粉招致不尽。
录完节目,她自然是在享受假期的喜悦。
只不过也不全是喜悦。
沈良州前天给她打了个电话,她在录节目,没接到。这原本也没什么,问题在于,她拨回去,他没接。
不接就不接呗,有什么大不了的。放在以前,顾娆压根不会多在意。大家都有忙的时候,可能忙着忙着就忘了呢?
可刚刚,好不容易回了个电话的沈良州,第一句就是“你有事吗?”
之前不是他打电话过来的吗!顾娆暗恼,被这句不冷不淡地话膈应得一言不发。
“没事我挂了,我找不到路了。”沈良州淡淡的,“我现在有点事儿,手机快没电了,过会儿跟你说。”
他真给挂了。
“……”顾娆反应了好半天,才认清了自己被挂电话的事实。她有点烦。
她觉得自己可能有病。
“半小时后送一瓶Perrier Jouet到A316。”顾娆泡在浴池里,纤丽的眸子被氤氲的水汽带的雾蒙蒙一片。她轻轻啜了一口红酒,趴在浴池边发呆。
顾娆把脸埋在手臂间,搭在浴池边哼哼了一句,“记仇的混蛋。沈良州你个小垃圾。”
正说话间,门铃声响起。
“这么快?赶着投胎吗?”顾娆眉头微蹙,“说了半个小时后,客房服务太垃圾了吧……”
门铃声还在坚持不懈地响起,颇有不开门决不罢休的气势。
催命一样。
顾娆心情极度郁闷,她伸手扯了浴袍,这下更是拿沈良州出气,骂着骂着还挺顺口,她就翻来覆去地念叨。
“沈良州,小垃圾,沈良州,小垃圾……”
顾娆不耐烦地拉开了房门,她刚刚起来得有点猛,眼里溅了点东西,刺激得眼泪都出来了。
顾娆伸手揉了揉眼睛,低着头扶着门把,语气有些不善,“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说的是半小时后再过来。你是第一天来的吗?这么不懂……”
“半小时后?”低沉的声音从对面传来。
顾娆一个激灵,醒了神。
她抬了抬视线,放下揉眼睛的手,眨巴眨巴眼睛往门口看过去。
沈良州就站在她的对面,一手拖着一只行李箱,风尘仆仆。他清俊的脸庞拢在阴影里,薄唇紧抿。
他正一瞬不瞬地盯着她,面色有些复杂。
顾娆还有些茫然,她张了张唇,“规矩”两个字卡在了喉咙里。
四目相对。
两人大眼对小眼的僵持了半天,顾娆被他盯得毛骨悚然,终于受不了他的视线,问了一句,“你怎么会在这儿?”
“我怎么会在这儿?”沈良州轻笑了一声,视线跟冷刀子似的,顺着她的脸颊往下落,“我来的不是时候?”
“哈?”
“你刚刚说‘半小时后,过来’?”沈良州上下扫了顾娆一眼,清冷的眉眼像是覆了一层苍白的釉,嗓音里裹着寒气,“你叫谁过来?”
顾娆原本没别的意思,可他语气极度不善,眸底冰寒一片,泛着凉。
“好端端的,生什么气啊?”顾娆被他的质问弄得有点懵,“你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我就想问问你,”沈良州深吸了一口气,他极力维持着平静,可语气还是有点咬牙切齿,“你穿成这样,打算见谁?”
沈良州视线往下移了移。
从她的领口到大腿,然后迅速地收回了视线。
她现在就裹着一件浴袍,浑身湿漉漉的,布料紧紧贴在身上,越发衬得柔弱无骨凹凸有致。修长的腿露在外面,线条优美。长发滴滴答答挂着水珠,姣好的面容如同浸过清水的玫瑰,清妍妩媚。
顾娆的身材,向来比她的脸让人印象深刻。
“不是……”顾娆猛然反应过来了,她瞪大了眼睛,“我就是叫了个客房服务。”
“客房服务?”沈良州的唇角扯了扯,笑得有点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