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不祥的预感

南谨把这句命令放在脑子里消化了一阵，须臾，以征询的语气开口：“主子要重用秦轩？”　“此子可用。”苍聿语气漫不经心的，却透着操控天下的睿智，“放心大胆地历练就是，此人以后若是生出祸端，责任在朕，不会迁怒到你的身上。”　南谨闻言，唇角轻抿：“臣不是担心这个。”　苍聿偏头瞥了他一眼，唇角微弯，也没再与他说什么。　抬手挥灭了灯盏，放松了身体躺在床上：“睡吧，明日再谈其他。”　南谨没应声，慢慢闭上了眼。　次日早朝果然很热闹，不过南谨去了军营，没看到这出热闹。　他持有特令，非必要之时可以不必上朝。　因着昨晚宫宴上发生的事情，文武百官的神色都有些微妙，而原本打算在早朝上弹劾南谨的御史们似是约好了似的，俱都沉默。　站在队列前端的齐王眉头微皱，微敛的眼底色泽晦暗，右手食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大拇指上的扳指。　“皇上。”一个身穿五品朝服的中年官员站了出来，“臣有事禀报。”　在他出列的一刹那间，满朝文武纷纷垂眸，心里对他给予无限同情。　户部右侍郎谭文海，齐王母亲的堂弟，齐王的堂舅。　年轻的天子闲适地坐在龙椅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敲着黄金扶手，语气淡淡：“有事奏来。”　“启禀皇上，臣近来听到很多传闻。”谭文海没有察觉到殿中气氛不对，恭敬地开口，“一些传言越传越是不堪，实在让人……臣觉得背后必有隐情。”　“传闻？”苍聿悠然挑眉，语气淡漠，“什么传闻？”　“传闻说，南大将军是靠着……靠着不正常的手段谋得了大将军之位，臣虽觉得此言不可信，但臣又听闻，其幕后制造操纵传闻之人，其实是为了控诉南大将军的罪行。”　谭文海说着，撩起袍服跪到了地上，慷慨激昂道：“皇上，臣觉得通敌叛国乃是十恶不赦的大罪！就算是立下过汗马功劳，也不能抵消这样的重罪，还请皇上明察！”　话音落下，满殿寂静。　潘文海以为自己这番正义凛然的话落音之后，御史们会纷纷跟着奏禀。　因为他们平时里最擅长弹劾百官，像个无缝不钻的苍蝇一样喜欢抓人错处。　而且，御史们昨日都得到了关于南谨跟其他几国将军来往的密函，以他们犀利的口舌，此番定要逼得皇上处置了南谨不可。　然而，这番话落音落后，他等了很久，却无一人出来应声。　殿上静得落针可闻。　谭文海渐渐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他想转过头去看看御史们的反应，去看看齐王的表情。　然而他不敢，只是一颗心却开始慢慢下沉。　时间一点点过去。　谭文海脊背上悄然渗出了冷汗，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他不敢乱看，齐王却缓缓皱了眉头，不动声色地转头看向群臣。　御史们如老僧入定一般立在群臣之列，没有对这件事流露出一丝一毫激动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