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三五章 玉珠有容
“这森林,真是比沙漠还要恐怖啊。”
薛守义在森林中走着,话说一般手中唐刀一挥,一道气劲向右侧袭去。
嘶嘶吧嗒。
一条吐着信子的蛇从树叶下掉了下来。
蛇通体呈绿色,掩藏在绿叶之间,不留神很容易就忽略了。
自他们进这森林以来遇到的就是没完没了的虫蛇,还有稀奇古怪的鸟。
光是这些也就罢了,他们四人各有手段,总能躲过一击,关键就是这森林中竟然还弥漫着瘴气。
瘴气不是时时刻刻都存在的,在森林中走了三天,他们也摸出了些规律。
“半个时辰过去了,瘴气又要来了!”
金芪凤压低着嗓子提醒了几人一句。
几人立刻运转元气封住了口鼻。
这瘴气看着稀薄,但是不甚吸入的话会让人浑身酸软使不上劲,还会有头晕发热的不良反应,加之弥漫起来范围极广,稍有不慎就中了招,很是让人头疼。
跟几人的严阵以待不一样,小圆则是乐开了花。
“唉唉就这点瘴气,你还让我克制着吸别太明显,诚心折磨我!”
嘴上是这么说,但两只翅膀忍不住扑腾了几下,圆溜溜的身子还原地转了几圈,怎么看都是很开心的样子。
虞夏勾着唇没理它,假装抵御瘴气的样子运转着元气,藏在袖子里的手中却捏着颗珠子,悄无声息地吸收着什么。
那是蓄灵珠。
进这地宫的时侯,虞夏身上带了一兜子上等青釉墨玉雕刻而成的蓄灵珠,大约两百颗,因为雕刻匆忙,很快就遇上了羊头村出事,这批蓄灵珠的效用如何,虞夏还没试过。
她却是没想到蓄灵珠的容量会这么大。
青釉墨玉是从程不迟的铸材兜里找到的,据程不迟说,青釉墨玉是墨玉中的上等品种,内里是墨色,表面泛着隐隐的青色,像海一样深邃,有海纳百川的美德。
如今看来,这青釉墨玉的确是够能包容的。
一池子的地脉灵水遇上这青釉墨玉雕刻而成的蓄灵珠,灵气竟然一瞬间就涌入了蓄灵珠之内。
虞夏手里握着蓄灵珠,感受着其间澎湃的灵气,那股气息沁人心脾,叫人忍不住想要亲近,一颗珠子里的灵气数量要都吸收完的话,大概需要一整日的时间,而届时,她丹田处的光团大约会增长一分。
瘴气持续了一炷香的时间便尽数退去,几人的视线重新明晰了起来。
“谁!”
白有缺神色一肃,右手一挥飞出到电弧,电弧嗖一下隐没到了密林间,下一刻,一阵痛呼声响起。
“啊!”
几人迅速往正在摇晃的树丛闪去,看到有个人倒在了地上。
虞夏一瞧见那人就乐了,金芪凤也认出了来人,下意识看了虞夏一眼。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在地宫前刁难虞夏的“沐冠而猴”。
“侯本立,你怎么在这里?”
白有缺没等他回话就伸手点住他几大要穴,暂时封住了他的经脉,让他无法调用元气。
同样是四品,侯本立轻而易举就被白有缺制住了。
虞夏挑了挑眉,重新看向侯本立。
“侯前辈,真是巧啊。”
侯本立发冠歪斜头发散乱,面色发白,嘴角有些血迹,周身跳跃着微弱的电弧,那是方才白有缺的攻击,白有缺并未下狠手,只求暂时将他麻痹,所以电弧的速度很快,侯本立根本来不及躲开。
侯本立拿袖子抹了下嘴角的血,神情凄苦。
“虞姑娘大人大量,饶过我一命吧。我只是恰巧路过,没想着偷袭你们。”
虞夏冷笑了一声,“先前在地宫门前为难我的时候,你怎么不这么想了?”
薛守义早已听虞夏与金芪凤说过来龙去脉,对侯本立十分不屑,“为了讨女人欢心针对一个十岁的小姑娘,这是没卵子的软蛋才能干出来的事!”
薛守义言辞粗鄙,金芪凤闻言不由干咳了一声,悄悄看了虞夏一眼,见虞夏面色如常好似没听懂似的,轻舒了口气。
这薛守义,当着小姑娘的面口无遮拦的,也太不稳重了。
薛守义的话对任何男人来说都是侮辱,侯本立听了这话脸色也黑了下来。
“你说的对。”
侯本立惨笑一声。
“我已经算不得什么男人了。”
他这反应出乎几人意料,几人下意识就往他裤裆处看。
不看不知道,这一看去他们才发现侯本立青色的长袍上,大腿附近的颜色稍微深了一些。
四人都是四品玄师,五感自然敏锐,很快就辨别出那里是血迹,甚至还带着一股若有若无的尿骚味。
侯本立直起身子转了过来,四人才发现他后背的衣服是破的。
好好的长袍变成了布片,露出白花花的皮肉,皮肉上还沾上了鲜红的血迹。
“侯本立,你这是真被人……阉了?”
薛守义一脸震惊,他发誓他先前只是随口一说,就是为了逞一下口舌之快,谁知道正巧就被他说中了。
侯本立面色发苦,整个人万分狼狈。
“色字头上一把刀,我师父早就说我早晚栽在‘色’上头,我偏不信,这下,以后我想色也色不起来了。”
侯本立说着说着就大哭了起来,又咬牙切齿的,“那贱妇把我们给骗了!”
虞夏一愣,反应过来他说的应该是先前跟他在一起的那个纱衣女子,叫什么缘娘的。她若是没记错的话,那缘娘修为才二品,是进入乩陵地宫的这波人里面修为最低的,没少被人暗中奚落。
“那女人竟然在水里给我们下毒!”
“等一下,你们?”
虞夏微讶,难道还有别人受害?
侯本立点了点头,“同我们在一起的,还有我死对头田惟,我因为功法的关系很快就清醒了过来,趁她不备逃走了,我走的时候,田惟还没醒……”
他这话说出来几人也大概了解了田惟的下场。
侯本立已然被阉了,田惟没逃出来,只会更惨。
“她为什么要害你们?你们身为四品玄师,又是如何让她得手的?”
薛守义有些好奇,照理来说下毒这种下三滥的手段玄师没那么容易中的。
侯本立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只是喝了她递来的水就不省人事了,就我这身上的伤,也是逃出来只后才发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