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人心
李家宅院，人头攒动。 李霸业站立高台，环视一周，再度加强了分贝，大声道：“甚至直到现在！他们的家还是一片狼藉，家里的女人和小孩力量有限，除了暗自垂泪，还能怎么办？没人帮他们！ “但是……相比而言，他们或许还是幸运的，因为他们毕竟还活着！但是，在这次水灾中，却也有人永远离开了我们！是的！小石村大家都熟悉吧，因为地势比较低洼，水情非常严重，我听说有六个人失踪了，而且目前确认死亡的已经高达四人！ “各位！那是四条生命啊！同时那失踪的六人，很大的可能也已经不在了，这加起来就是十个人！可这仅仅只是十个人吗？不！这是十个家庭！他们的家人此时正沉静在巨大的悲痛中，现在已经这么悲痛了，那以后呢，日子还得继续啊！试问如果是男人走了，留下的女人和小孩，他们该怎么活？！ “有人说，这是天灾，我们小老百姓没有办法，老天爷让谁走，谁就得走，这是老天爷决定的！没错！我们是无法决定老天爷，但是我们可以将悲痛降到最低！给我们受伤的家庭多一些温暖和守护！ “这就是我们渔霸联盟成立的意义！在站的各位，你们…… “谁！能够保证，这样的天灾下一次来临的时候，我还是毫发无损？ “谁！能够保证，我出海打渔一辈子都平平安安，不会发生任何意外？ “谁！能够保证，我万一不在了，被老天爷收走了，我的老婆、孩子仍然能够生活无忧？或者说有你的兄弟姐妹帮忙照顾？还是说你能够提前留下足够的财产保证他们的生活？ “请大家告诉我！谁能够保证？！” 李霸业最后一句话说的振聋发聩，已然用到了内力，甚至他自己都进入了情绪中，双眼发红，所有人在这一句话后都陷入了沉思。 “希望每一个人都好好想一想，尤其是我们在海边，以捕鱼为生，海上的天气，说变就变，还有神出鬼没的海盗！但凡遇到，轻则鱼获全失，重则身价性命都丢了，意外和风险无处不在，而我们仅仅只是祈求老天的安排吗？或者说就单纯地比运气？看谁运气好，运气差？你们甘心吗？”前奏已经铺开，李霸业开始慢慢导入风险的概念了。 “不！我不甘心！可是我们……有更好的选择吗？”底下人群有一个小伙子很适时宜地发问道。 李霸业看都不用看，就知道是老陈家的大儿子陈勇，只因这小子本就是他提前交代好的，给十文钱就说这一句话，这么划算的买卖，谁不干谁王八蛋啊！ 他紧接着说道：“问得好！大家都知道我李霸业的爹娘就是出海发生了意外，那天之后，再也没能回来，同时大家也都知道我之前的生活到底是什么样的！毫不客气地说，活得跟条狗一样！每天有上顿没下顿的，这种日子我过够了，所以在我师尊给我开窍之后，我忽然就想到了这么一个办法！可以完全杜绝类似我这种悲剧！让更多的家庭，在天灾人祸发生之后，减少悲痛！增加温暖！ “这种方法，就是我现在成立的渔霸联盟！截止目前，所有80名已经进盟的成员都可以免费享受我们联盟的三大福利，今天再次跟大家去重申： “一、享有终身免费的意外风险保障，凡是遇到天灾人祸的成员，都可以获得联盟的补偿。 “二、享有鱼获交易终身会员价，而且这个价格一定比市场平均收买价要高。 “三、享有联盟内各项方案活动参与权，比如渔船、渔具的租赁、各项物资的团体采购等等。” 李霸业三条福利一讲完，人们又议论开来了。 这时，一个瘦弱的妇道人家忽然喊道：“李…盟主！俺就是小石村的……俺家二郎……他前几天过来说是加入了你的渔霸联盟，赶上前天大雨，房梁塌了，老天……老天不长眼，正巧把二郎给……给压死了，听说……这里有补偿……是真的吗……可怜我二郎的三个娃啊，从小就没了娘，现在又没了爹，他们最大的不过十岁，最小的才三岁啊……这以后可怎么活啊……” 农妇一边说，一边捂着胸口，声音嘶哑而颤抖，她可能已经哭得太久了，眼中早已看不见泪水，只有无尽的悲伤和绝望，可谓见者伤心，闻者落泪。 “猴子，赶紧请这位大娘上来说话！”李霸业对侯峰使了个颜色，正色说道，“不错！今天把大家召集到这里，就是这个目的，所有入盟的成员，凡是在本次大水中遇难的、受伤的，一律由联盟来发放相应的补偿金！来保证大家以后的基本生活不受影响！另外，所有房屋财产遭受到损失的，由我私人出资，给予大家每人50文铜钱的福利补偿金！” 这话一说，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不可置信，别人家里遭了祸，与他李霸业毫无相关，虽说是进了他的联盟，但是什么力也没出，还白拿了他的入盟钱，如今他竟然无缘无故要发钱，分明就是做慈善嘛！ 这天底下有这好事？很多人摆摆头，都不相信，纷纷议论开来。 但是来自小石村的大娘已经被侯峰请到了高台上，李霸业珍而重之地从怀里取出一个硕大的银元宝，交到了大娘那干枯的发颤的双手中，大声说道：“大娘！您放心，我李霸业说话算话，其实我早就派人调查清楚了，您家二郎名叫周顺，确实是在水灾中丢了性命，而他也确实是我们联盟的成员，这是十两银子的补偿金，大娘您收好！请节哀顺变！日子还要继续啊！” 轰！ 全场沸腾！ 农妇接过银两，早已浑浊干涩的双眼中猛然亮起了光芒，那是对生的希望，忽然她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拼命地给李霸业磕头，一边磕一边哭道：“谢谢李盟主！苍天有眼啊，龙渔村出了你这么个救苦救难的菩萨！谢谢李盟主！谢谢！谢谢！……” 李霸业赶紧把农妇扶起来，饶是他铁石心肠，一切都是计划中的表演，但此刻也被这种情景所触动，不禁想到了自己远在地球的父母，声音略有些哽咽地说道：“这都是应该的，男儿一诺值千金，我李霸业说到做到！这也是我建立渔霸联盟的初衷，就是要让更多的渔民一起过上好日子！” “说得好！霸业！好样的！”人群中一个激昂的声音突然响起，李霸业闻声望去，只见陈大年独立于人群之中，给自己竖起了大拇指。 “好样的！李盟主！”……“巴愣子好样的！”……“真不愧是老李家的种！”……“谁说不是呢！”…… 陈大年一句话如同油星一般点燃了人群对李霸业的认可，纷纷夸赞起来。 侯峰一看这情景，心中油然生出一句口号，不禁脱口而出：“渔霸联盟！盟主英明！” 赵青龙一个激灵，给护卫们使了眼色，一起高喊道：“渔霸联盟！盟主英明！” 这下子群众的热情被点燃了，越来越多的人都跟着喊道：“渔霸联盟！盟主英明！” “渔霸联盟！盟主英明！”…… 李霸业慢慢挺直了腰杆，虎目环视人群，严肃的面容慢慢荡漾出一抹自信的微笑。 “开始发钱！” 在这个偏远的小渔村，在这个简陋的院子里，面对这么一群普通的渔民，李霸业第一次感受到了人心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