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秋衣
第二十九章
童安安听到这话的时候，表情大概就是——
我看到了纯种傻白甜。
童安安向来知道李钺铎这个人善良又有趣, 但是也得现实一点——
“你能保证它愿意？你觉得邻居会不会举报我们？”整天嘎嘎嘎, 太扰人清静了。
童安安皱了皱眉头, 她心里其实怪难受的，尤其是李钺铎说到这只鹅不认同自己是肉鹅的身份。
李钺铎看着童安安，说道：“也不一定, 它现在一直嘎嘎叫，说不定是因为饿了，如果吃饱了就不会嘎嘎叫了。”
而且, 现在想来, 如果以这只鹅为主角, 那就是不服命运，努力奋斗, 与命运抗争的英雄鹅。
更加重要的是，它让李钺铎想到了童安安, 她曾经也是这样孤立无援的看着世界, 但是也一直努力摆脱自己的命运。
一旦把两者联系在一起, 李钺铎就没有办法袖手旁观了。
看着李钺铎执着的目光, 童安安有点头疼，说道：“就算你想去收养它，它也未必愿意被你收养。”
那只鹅看上去凶残得很，从古至今, 鹅没有成为宠物那是有一定的道理的。
李钺铎听到这话, 就知道有余地, 立马说道：“这样吧，我去跟他沟通，你别怕，到时候驯服了它，没事还可以给我们看个家，我去网上查了一下，一只普通鹅的战斗力惊人，这种战斗鹅肯定更厉害。”
童安安看了看李钺铎脸上上一次被啄出来的淤青，不知道该说他傻，还是该说他单纯？
童安安：“……”
李钺铎这个时候，居然打开门探出头去看楼下的鹅，有点失落地说道：“好像走了。”
童安安：“……”还好走了。真怕这个人突然下去给人家一个爱的抱抱，用爱感化对方。
童安安说道：“我先去做晚饭。”
等到童安安从厨房里出来，就发现李钺铎没在家了。
童安安从窗户探出头，哪怕是在六楼也看到了楼下李钺铎隔着两三米远，似乎在跟恶棍鹅沟通。
每次李钺铎说点什么就会扔点面包过去，紧接着就看到大灰鹅扑哧扑哧地挥翅膀冲了过来，叼着李钺铎手里的馒头，然后一摇一摆的跑了。
李钺铎被一只鹅打劫了！
尽管童安安也怕鹅，但是这个画面实在是太滑稽了，童安安忍不住笑出了声。
隐隐地，还听到李钺铎气急败坏地声音——
“你这只坏鹅子！”
于是，李钺铎一回来，童安安就忍着笑，说道：“进度怎么样？”
“沟通失败了。”李钺铎说道：“特气人，它不仅不愿意被我领养，还冲过来抢东西！”
童安安：“你怎么跟它沟通的？”
李钺铎从旁边桌子上又拿了一块面包，自以为露出了“友善”的笑容，对童安安示范道：“乖鹅子，过来，叔叔给你面包吃，以后跟叔叔住好不好？到时候就不会有人敢吃你了……”
李钺铎长得特别好看，又白又嫩，眼神清澈，然而，此刻这刻意的笑容简直了，隔壁小孩都吓哭了的那种。
童安安心里已经快憋不出笑了，但是面上还是一本正经的说道：“可能是它不想吃面包？”
李钺铎这妄图收养恶棍鹅的小心思实在是太可爱了，以至于童安安睡着的时候，心情都特别好。
尽管童安安觉得好玩又好笑，但是她实际上对于李钺铎收养这个鹅一点都没有抱希望。
毕竟是自由惯了，而且他一直被人类伤害的生物，怎么可能轻易的去相信人类？
童安安第二天起来，才发现李钺铎也起来了。
“你今天要去上班吗？”童安安穿上外套，一边说道。
李钺铎脸上的淤青已经消散不少了，没有昨天那么明显。
李钺铎点了点头，说道：“不能一直在家里，要不然我爸肯定会找我麻烦。”
童安安听到他说这话，心里有一丝羡慕，从小到大她做什么事情都不会有人管，学坏也不会有什么说什么，而她优秀同样也不会换来夸奖。
李钺铎本来是个迟钝的人，然而在童安安的事情上，特别敏感，分分钟就感觉到了她眼里的羡慕。
李钺铎并没有说，被管麻烦死了之类的，而是很自然地说道——
“今天降温了，你穿一件秋衣啊。”
童安安说道：“我没买秋衣。”
李钺铎就等这一刻呢，立马从自己房间里拿出了一个花色的袋子，眼睛放光地说道：“我给你买了！”
李钺铎本来是准备搬家，结果搬家的时候，意识到他没什么冬天的衣服，所以就去买冬天的衣服。
男人买衣服，特别快，一下子就买好了，正好看到商场里有一个秋衣的广告是“你妈逼你穿秋裤了吗”
李钺铎愣了一下，想到了童安安，她从小肯定特别羡慕别人家的孩子有妈妈提醒多穿点衣服。
普通小孩子特别烦的父母的唠叨，她肯定特别想要，所以大手一挥，还专门给童安安买了秋衣秋裤……
童安安也愣住了，没有想到李钺铎居然会帮她买秋衣秋裤……
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的复杂心情。
童安安鬼使神差地去穿上了衣服，然后这才出来，哪怕是加了秋衣秋裤，也一点都不显胖，依旧是纤细的腰身。
也不知道李钺铎在哪儿买的……真的很暖和，童安安觉得自己膝盖很暖和，肚子很暖和，手很暖和……心也很暖和。
就连去店里，童安安都忘了两个人要分开进去，不过都没迟到，所以大家也没有注意到童安安和李钺铎是同时来的。
每天的事情跟之前的都差不多，无非就是处理租房业务，售房业务，还有就是银/行那边的事情。
尽管两个人关系很好，私下里聊得很来，但是在店里工作的时候，童安安还是公事公办，面对李钺铎这个上司，处于一种礼貌的疏离状态。
至少在其他人看来是这个样子，不过店里的人倒是松了一口气。
因为这种礼貌的疏离状态，跟之前的针锋相对比，实在是好很多。
毕竟李钺铎现在不想着乱改革了，所以大家都还是希望店里不要有大矛盾。
李钺铎坐在办公室里查看其他店长还有童安安交上来的基础数据。
他们每个店都有基础业务指标，作为区域经理的李钺铎要负责查看这些指标是否合格。
童安安则是很快就联系上了老客户，一起去看别墅。
她们除了二手房买卖，也还有租房业务。这个老客户之前通过他们买了新房，现在还在装修，所以想租别墅住一年，度过装修期和新房甲醛净化期。
童安安跟客户出来的时候，就听到客户抱怨了一句：“今年的冬天来的真早，现在就这么冷了，后面过年的时候不知道多冷。”
童安安说道：“城南那边有一栋出租的别墅是欧美设计，有壁炉。”
虽然是在推荐别墅，但是实际上童安安心里甜丝丝的。
客户也注意到了，今天童安安笑得特别开心，两个人看中了以后，回来的路上，客户忍不住问道是不是有什么好事，怎么今天的状态都不一样？这么开心。
童安安有点惊讶，很明显吗？
紧接着童安安又想到了李钺铎，想到了他笑起来的样子，然后还是点了点头，说道：“遇到了一个很好的人。”
老客户是个中年女人，说道：“那一定要珍惜。”
童安安并没有解释，他们俩并不是情侣，毕竟这里面的关系实在是太复杂了。
不过回来的时候，童安安在路上看到了有一家卖梅菜扣肉饼的小店。
那边还排了不少人，看上去挺好吃的。
童安安想起了李钺铎的吃货属性，于是过去也排了十几分钟，买到了两个梅菜扣肉饼。
然而，刚回到店里的时候，就发现李钺铎并不在店里。
询问店员才知道有人过来要租房子，店里其他人都没有空，所以李钺铎自告奋勇的带人去看房子了。
童安安有点不放心，毕竟李钺铎还没有一个人带过客户。
童安安倒不是怕李钺铎砸了交易，而是担心李钺铎处理不好。
于是就问了一下李钺铎，李钺铎那边似乎还挺热闹的，但是童安安还是听清楚了，于是赶紧过去。
童安安赶到的时候，正好就看到李钺铎带着客户往楼下走。
客户是一对小情侣，男的在抱怨——
“这有点贵，客厅太窄了，就这样还要一千五一个月。我有个朋友三室一厅才一千块钱一个月。”
李钺铎特别耿直地建议道：“你问问你朋友那边还有没有出租的房子，我们这边最低就是这个了。”
而小情侣中的女孩子看着李钺铎，声音软软地说道：“那边肯定没有了，你们这边中介费能不能少点？”
李钺铎还没说话，童安安已经上前了，笑眯眯地说道：“这是业内的规矩，不能变。”
小情侣对视了一眼，说道：“那算了，我们再看看。”
两个人就走了。
李钺铎想了想，说道：“这个工作，好累。”
“我一连陪着他们看了六个房子了。”
童安安摸了摸他的头：“辛苦你了。”
李钺铎乖巧地被摸头，一点都没有要把童安安的爪爪拿下来的意思，心里莫名酸涩，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明明这么近，可是他却觉得心里有点空虚，最后叹了一口气：“唉，人活着，都挺辛苦的，他们肯定也是刚工作，所以也挺理解他们的。”
李钺铎有点沮丧地说道：“其实我今天选房子带他们看的时候，我还专门针对他们的情况，挑选了一下，结果她们都没有看中。”
童安安并没有安慰他，只是问道：“你们今天看的这个房子，是不是业主在家里？”
李钺铎点了点头。
于是下来的时候，童安安并没有带李钺铎离开，而是带着李钺铎坐在这里。
童安安的车子就停在外面，就在刚才的单元门口。
李钺铎有点奇怪：“我们在这里干嘛？”
童安安没说，然而，只过了两分钟，就看到刚才那对小情侣回来了，上了楼。
李钺铎转过头，有点不敢相信：“他们不是没有看中这里吗？”
童安安说道：“不是没有看中，是想要省中介费。”
童安安对李钺铎说道：“等你在这一行久了，就会发现各式各样的人都有，有通过这种方式，利用了中介的信息就抛弃中介，然后偷偷跟房主联系的客户，也有胆大包天敢骗客户的钱的自由房产经纪人。”
李钺铎皱了皱眉头：“咱们公司的人不会骗钱吧？”
“公司很少，毕竟企业文化是寻求长久发展，不是坑一笔是一笔。那些利用客户没有足够的信息，骗客户钱，大多数都是自由房产经纪人。前段时间就打过官司。”童安安叹了一口气，但是那种人干出来的事情，大众还是归结成房产中介。
李钺铎看了看童安安，她对于这一切都没有他心里的那种气愤，于是问道：“你遇到过这种情况吗？就是被人放鸽子。”
“当然遇到过，我刚工作的时候，也遇到过买二手房坑了我的客户，也是这样，我们到处找的房源，带他看了七八家，最后他确定了房子，跟我说价格有点高，于是我磨了房主好几天，降价五万，你没有卖过房子，不知道降价五万有多难得，然而，紧接着他就自己私下里联系上业主，两方就着我辛苦磨出来的价格成交了，没我什么事情了。当时被店长骂得狗血淋头，因为我傻，当时客户找我要业主的电话号码，我给了。”
也就是说前前后后肯定差不多折腾了她半个月。
李钺铎心酸极了，她刚出来工作，那个时候会不会缺钱用？遇到这种事情，肯定又气又急！
李钺铎忍不住摸了摸童安安的头：“以后再遇到，我……放鹅子去啄他！”
童安安噗嗤一声就笑了，这还没有收服，就考虑着使唤人家了。
而这个时候，楼上的小夫妻已经下来了，看上去还特别高兴。
李钺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