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三章：学者查理斯，不愿做棋子的领地高层
“嗯？这些药剂……”
此时的查理斯注意到了这里，看着木箱里面的瓶瓶罐罐，露出了感兴趣的神情。
苍穹大陆的药剂学很高明，也很落后。
高明在于什么肉白骨，什么易资质，都已经能实现，但是落后在于没有一套成熟的研究体系，简单地说，研究出一种成功的药剂，那就是撞运气！
撞着撞着，说不定一堆药材就变成一瓶效果显著的药剂，里面或多或少蕴含了某些真理，这才是真正的药剂学学者们孜孜不倦，代代求索的，可想而知对查理斯有多么大的吸引力。
“我能看看，尝尝吗？”
查理斯问科里特。
“当然，为什么不呢？”
得到允许，查理斯不管其他脸上难看的同伴，拿起一个个药瓶子开始分析药物成分。
这里面，有摆在多宝阁售卖的十二种药剂；也有一些成熟或者毒副作用相对较大的药物，林林总总，数量有二三十。
值得一提的是，这些药物，很多都是炼废的丹药。苍穹大陆世界的物产和仙道世界的灵药总有所差异，就是同样仙道世界，灵药的药性也不一致，南橘北枳可见一斑。
不过细微之处的不同，同样也意味着欣喜的出现，有些药物没有达到预定的疗效，但未必没有价值——比如，某种治疗心脏病的蓝色小药丸。
领地的药剂师和学院学员们磕磕碰碰，在丹道上求索，每天出产废丹可以用框计量，其中多数有毒，少数无效，可也有不少就发现了别样的作用，能发掘出它的价值。
查理斯手指上的戒指魔法光辉一闪，一套五彩水晶材质的制药设备出现，开始一一分析这些药物的药性。
他眼冒奇光，嘴巴里还不断低语，用仙家丹道炼制魔法药剂，两种截然不同的技术路线让他时而获得启发，更多的是不解。
这里有砒霜的成分，砒霜能入药？那不是剧毒么！
纯净度很高，这是怎么做到的？
这么硬梆梆，还有金属的光泽，这确定能吃？
查理斯越看越有兴致，看得都入了迷了，边看边啧啧称奇。
他的心思都放在研究药理上面，也不会放过记录药性，很快就分析出各种药物的效果，写了好几张羊皮纸的数据。
比利取过羊皮纸，粗粗一看，脸上动容。
这二三十种药物，有的适合学前；有的专司治疗；有的爆发，有的辅助，有的提高突破成功率……涉及各个方面，很难想象重山领居然有这么大数量的药剂配方，他们原以为十来种最多了。
“怎么样？各方面性能的药物都有，这个合作，你们接不接？”李维轻笑道，不管接不接，东西是不会给你们了，如果接下来，就给我放开药剂师协会的市场吧。
比利等人对视一眼，互相商量了一阵。
最终，比利沉声道：“我需要更加明确和详细的药理验证，才能给你确切的答复！”
他表示，李维一方至少需要提供部分药物配方和处理环节流程，并且要带走一些药物回到波伊提尔验证……在药剂师协会内部，会有专门的检验师，还有试药人，并且在多位协会顾问的监督下，对这些药物进行药理验证。
如果药效得到验证，才会列入药剂师协会的推广目录。
——决然不同于星界，星界的高等施法者们是识货的，简单尝一尝就知道效果。普通层次的人，还是更加信任药剂师协会这样的“权威”，没有认可的野货会因为药效，被很多冒险者青睐，但最困难的还是首次服用。
“这样很严谨，我并不介意。”
比利等人还要试图从李维口中挖出那匹货物，价值对于药剂师协会来说不算什么，问题是这是脸面上的问题！
退一步好了，名义上进行归还，然后合作达成后，算是第一批货款，这样药剂师协会的脸面也会好看得多。
李维瞅了某个脸色泛白的家伙一眼，拒绝了比利的请求，你们还要脸面？低价收购药物配方，不行就拉来一群人威逼，然后吃亏了拉虎皮，公器私用，我方主动示好已是很有善意了，还想得寸进尺么。
“做错事情，就应该有所处罚，我不管这些货物的实际主人是谁，现在就是我的了！”
比利等人脸色难看，可最终还是无可奈何，只能收拾了一下李维提供的部分药剂配方、炼制环节，以及一批样品离开。
他们不是不想雄起一下，奈何他们的依仗——查理斯大师已经叛变啦，他要留在这里，很多新奇的医药理论等着他研究。
……
“什么叫叛变！”
查理斯大师拎起一瓶兽王血浆，充斥最本质生命力的醇香液体入腹，令自身的血液流转飞快，皮肤之下都隐隐变得殷红。
“拥有奇特效果的美酒，真好！我感觉我的血液都快沸腾了，眼前都快出现幻觉了！”
很难想象一个讲究精准配置的药剂师，居然会爱喝酒，不怕影响操作么。
查理斯大师砸吧砸吧嘴，站在阳台上远眺，夕阳残红，远处山头流光溢彩，偌大一片山谷气机流转，隐隐间有一种博大恢弘的力量在流淌。
他哼哼唧唧道：“八座魔法塔，哪怕不是高塔，那也是防御魔建，对付普通大魔法师绰绰有余……还有巨型魔法阵。我才没这么傻，跟你们硬碰硬！谈得妥谈，谈不妥……药剂师向来是不用自己出手的。”
老药剂师心里敞亮得很，他追求药剂学的真理，超然于外，不意味什么都不懂，恰恰相反，反而能看得更加透彻。
“而且吧，失物的追究，要么是卖家，要么是买家。打着协会的旗号肆意妄为，这个锅我们不背！”
科里特等人对视一眼，从查理斯嘴里的讯息得出，这里或许还有隐情？
可惜，查理斯并不想多说什么，科里特脑子一转，也明白这应该就是协会内部的一些狗屁倒灶的事情。
这很正常，贵族圈很乱，学术圈也不尽然是光明，利益集团的混乱和倾轧，如果能述诸纸上，洋洋洒洒万亿言也不能揭开十一。
“算了，不去管他们。我还是做自己的事情，科里特男爵，过段时间能否派一队人，护送我进入瀚海采集一些药材？”
“为什么会拒绝呢？很高兴能帮到你，查理斯。”科里特欣然道。
查理斯大师点点头，目露火热，“现在，我要研究贵领的药剂药理！”
科里特和李维对视一眼，眼中纷纷闪过一丝笑意。
意外之喜！
“男爵大人，少爷，二十里外的一支队伍撤退了。”
“知道了。”
顿了顿，科里特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吩咐几个侍从，为查理斯大师服务，有什么要求尽量满足。”
李维唤住退下的索伦，沉吟片刻，手中奇光一闪，出现一块玉简。
“送去查理斯，如果他想实践，不比拦着他，材料全力供应。”
“好的，少爷。”
“能招揽查理斯？”
“不知道，起码可以试试，也可以看看这位药剂师的水平和积累。”
……
查理斯的水平，也只能在派特森这种魔法不兴的地方排上座次，但是这里的药剂需求量很大，查理斯积累的经验绝对是同阶中最深厚的一批——就像华国医生和欧美医生，技术上的高低不提，人口基数摆在那里，经验绝对深厚。
另外，技术也得和谁比，和重山领原先那些半吊子魔药学者比，查理斯无疑掌握着更加高深的魔药学技术，这是李维看中的。
靠着百草经典推演本草药性，推演丹方，更大海捞针没区别，若是能直接端了一脉医药传承，省却的功夫将是无以计量的。
这也是为什么李维打算和药剂师协会合作的原因之一。
……
“话说，冬天快到了，有几家领地发来请柬，试图缔结冬潮联盟，你们怎么看？”
安排好查理斯后，科里特男爵挑起一个话题。
在座的，除了李维，还有杰尔曼、卡尔、巴里等七八位军政重要人物，他们协助男爵管理领地，同样也是幕僚，为领地发展出谋划策。
李维率先摇摇头，道：“我觉得没必要。今年重山领的实力积累，有目共睹，去年不用联盟，今年也不必。”
他自信，凭借全民皆兵的重山领，还有数量惊人的力士、阴兵、御兽，乃至炼尸，加上三重防御体系，自己不欺负其他人就不错了，别人想来讨野火，那就是作死。
杰尔曼表示赞同。
但是巴里却不这么认为，他从地缘政治上解析。
“去年动荡，所以我们这片区域基本都是以防御为主，至多一些偷偷摸摸的家伙出动。但是一年过去，损失惨重的恢复了一些元气，这给他们带来自信和野心；
同时，有野心的不止他们，去年没有捞到好处的，或许会入场，而且是准备充足地入场；
已经获得好处的呢，他们打下了前进基地，获得了一些回报，但和付出的代价相比，太少太久，贪心和野心同样在心里滋长。”
科里特老眼昏黄，背靠在木椅上，缓缓道：“巴里的话不无道理。
还有一点，去年烈鹰军团的覆没，动荡太大了，其中之一就是王权的进一步衰落。
证据就是一年多来，一直没有重建烈鹰军团建制的动静。
有一支精锐军团，和没有，那对于王权的影响是非常非常大的。”
李维等人皱眉，这一年来一直醉心于领地发展，生产经商，习武强军，却是没有注意外面的情况，这么看来，似乎的确表明外面的情况不是很好。
“那么，赴宴？”
卡尔皱眉道。
科里特没有回复，而是转头看着李维，用眼神询问他，如果李维坐在这个位置，会采用什么方法。
李维表示，当然是……
“不去！”
他长身而起，道：“可以和周围领地的领主交好，但是缔结联盟就没必要了。他们和我们相差太大了！”
几人闻言，纷纷会心一笑。
你们有几十种习武秘籍吗？
你们的领民能人人修炼，领地能提供给他们足够的资源吗？
你们有矮人为你们打造铁甲刀剑，有工匠炼金师药剂师生产各种军需吗？
你们有位面天平，位面之门，得以于星界诸多强大存在交易的渠道吗？
你们……
是的，重山领的摊子的确铺得有点大，却已然形成了一个自洽的循环，每时每刻都在壮大着。
它有聚灵阵，汲取八方灵机供养修行；
它有各种灵筑、资源地、工坊，提供和生产大量的资源；
它还有贸易渠道，一个无比广袤的市场，对于豪门国家而言不算什么，可是周围一群眼皮子就盯着一亩三分地，顶天一郡一疆的小贵族，只要愿意，分分钟从“国际军火市场”购买手雷、坦克、轰炸机！
当然，如果不怕这样挑动了王国的神经的话。
“我们龟缩防御，消极抵抗吗？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有人说道。
他的主张不是守成，反而是激进的。
“按照推演，今年冬天很大概率是混乱的，难道就让别人开怀，而我们不能火中取栗？！
在一边看着别人吞下美味的蛋糕，我们自己却在一旁旁观。你们甘心忍受美食明明可以吃下，却不去吃，让别人吃吗？”
一番话，令众人神情一动，若有所思。
这不是没有道理！
我们不是黑手，但是也不是随意可以被吃掉的棋子，甚至已经隐隐摆脱了棋子的身份，可以主导一地一隅的胜败。
有这样的实力，干嘛平白让别人攫取利益，壮大自己。
别人壮大，不如自己壮大。
科里特沉吟片刻，抬起头，看着李维：“你怎么看？”
李维想了想，投下了赞同票。
这个方案的确不错，为什么我们要消极防御呢？
天予不取，反受其咎。
这样好的时机，不说乘风而起，最起码也不能坐壁上观，平白浪费了。
“好，今年冬天，我们不休息了，我们要当黑骑士！”
莫里斯非常振奋，大声道。
狼人敖德萨和狗头人保尔森同样欢呼起来，开疆裂土，沙场取功，才是他们发自内心的期许。
“不急，我要对兵种进行改装，并配发一些新式装备。作为山地营，你们是够了，但是作为游骑和攻坚，你们还差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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